第103章 为了祭奠
秦管家一下子被问蒙了。
原本因为萧牧琛归来而升入云端的喜悦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这……他本以为此次萧牧琛归来能和萧老爷之间冰释前嫌，可听萧牧琛的话，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沉了沉年迈的眸子，低问：“二少爷，那您此行前来是为了……”
“祭奠母亲。”
简短有力的回答，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凄凉。
深邃如海的墨瞳凝着重重冰霜，萧牧琛说的很清楚，若非因为母亲的衣冠冢设在京门萧宅，他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这层意思，秦管家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却仍想着书房里的萧老爷，心下一酸忍不住道：“可是，二少爷啊，老爷他的苦……”
“秦管家！”萧牧琛冷冷打断他，森然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我说过了，我回来，只是因为母亲在这里。”
言下之意，他根本就不承认萧老爷这个父亲。
秦管家不由得哀恸地后退了两步，苍老的面容漫上悲戚。
不知为何，夏相依在听到萧牧琛那句“祭奠母亲”时，心脏瞬间揪紧了。
她下意识握住萧牧琛宽厚冰凉的手，抬眸对上一双沉暗无温的墨瞳，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想法。
这大概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和萧牧琛之间有了共鸣，并且大方地任由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毕竟失去家人的痛，没人比她更懂。
在她看来，此刻的萧牧琛不是她的交易对象，也不是她心心念念要逃离的人，而是一个最普通的失去了母亲需要支持的男孩。
“萧牧琛……”
她轻轻唤他，提醒他的失态。
掌心突然传来暖意，萧牧琛沉下阴冷的眸子，看到了一脸宽慰表情的夏相依，棱角分明的俊容有了一丝柔和。
悉心感受着那透过掌心试图蔓延至他心尖的暖流，他忍不住笑她真是个小傻瓜，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他，却还做着这些让他舍不得放她走的事情。
宽大的手掌缓缓将她的柔荑包裹起来，他如何能放她离开？
“我们走。”
萧牧琛牵着夏相依就要往前走，高大的身影透着冷峻决绝。
秦管家终是没忍住，朝着他的背影又喊了句：“老爷他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好，二少爷，您就原谅老爷吧！”
“秦管家，”颀长的身形稍顿，随即继续往前走，“你僭越了。”
萧牧琛从始至终没对萧平章表露出半分情绪，莫说是父子之情，就算是秦管家以为的怨恨也没有。
连怨恨也没有？
秦管家彻底愣了，他本觉得萧老爷和二少爷之间的心结终有解开的一天，然而萧牧琛的话却让他的心全凉透了。
二少爷这态度是根本没把萧老爷当成父亲啊，以至于连一点情绪都不愿分给萧老爷，以至于连怨恨萧老爷都不愿意……
一个人，如果连“怨”都不“怨”的话，那你还如何指望他的原谅呢？
眼看着萧牧琛和夏相依就要消失在墙角，一声苍健有力的低喊止住了两人的脚步。
“站住！如果是我这个老头子跟你说话，这还算是僭越吗？”
萧牧琛顿住，却没有回头。
夏相依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渐浓的寒意，握着他的纤指又收紧了些，她稍稍侧头，看到了不远处身姿挺拔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就是萧牧琛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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