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7
17.
回到熟悉的国家，玛莎住进了全美最好的医院。
这是她连续做清明梦的第四周，刚好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前第一次做的有关Micheal遇害的清明梦，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是能把一个已经足够理智通透的正常人都逼疯的事情。
只要玛莎入睡，她就永远挣脱不开这个梦境——
第一天，“Chapter1”：2009年Micheal在梦境设定的世界里遇害身亡，众人惺惺作态举办追思会，然而那些昔日是Micheal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前经理人弗兰克、助手米科、制作人Quincy、数不清的保镖和录音室调音师、御用导演等等，他们靠MichealJackson这个名字不断捞钱。
第二天，“Chapter2”：回到1993年，一个叫Evan的男人对自己的儿子Jordy使用致幻剂，12岁的Jordan公开控告MichealSexualassault，这一家曾经受到Micheal无私的帮助与关怀。1994年，Micheal因为公司施压不得不同意庭外和解。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认为Micheal是一个借着喜欢孩子名义的娈童癖。
第三天，“Chapter3”：2003年，一个曾在梦幻庄园玩乐的名叫GavinArvizo的男童再一次以indecency罪名控告Micheal，2004年，Micheal被控以多项罪名，调查期间遭受非人待遇，他被要求TakeNudePhotos，在长时间毫无人权地拍摄后，又一次以“照片不符合”的理由要求重新拍摄，并被锁在全是粪便尿液的洗手间里长达50分钟……整整一年的取证调查过后，FBI宣布Micheal无罪。自此他搬离梦幻庄园。
第四天：“Chapter4”：全是1990年-2009年间所有娱乐报纸对Micheal的描述：漂白皮肤、整容过度、街拍装束奇怪，“WackoJacko”的侮辱意味昵称……并对Micheal第一次婚姻与第二次婚姻进行批判，说他是一个不懂得尊重女性、把女性当作生育机器的怪胎，然而为了Micheal第一个孩子的出生照，他们甚至派出直升飞机在医院等候；妻子一张孕照被炒热至500万美元。
第五天，“Chapter5”：地点未知，时间未知，一个黑暗神秘、富丽堂皇的房间内，墙壁上挂着一个三角状独眼的标志，里面的人全都看不清脸，他们纷纷说：“Iamsickofthis！IamsickofMichealJacksonandhisplays！”他们吼叫着要把有Michael的世界给毁掉，他们憎恨这个频频触碰他们底线的人……随之他们用大量的金钱收买了Micheal身边的人、包括他的姐姐，收买了那几个控告Micheal的孩子的家庭，那些人在私底下厌恶地诅咒Micheal道：“怎么还没有搞垮他？上帝啊，快让他消失吧！他都风光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穷苦的人受了这么多困难、好不容易有的财富，他就行行好、赶紧消失吧！”“就是啊，他一个人的垮台，就能拯救我们这么多个家庭，他有什么脸面还赖着不走呢？”
第六天，“Chapter6”：2009年曾经控告Micheal的男童Jordy公开澄清道歉，其父亲Evan吞枪而尽，一切真相大白……然而十年后，无视全球粉丝的地址，一部全是谎话、陷害、中伤Micheal的纪录片如约在HBO上映。
第七天，“Chapter7”：回到1988年，Micheal买下NeverLand，免费开放给所有儿童玩乐，他在里面陪着孩子玩，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幸福。之后被谋害的案件中，有孩子的家长亲自主动申请为他出庭作证，而值得思考的是，有一位在社交媒体上公开为Micheal发声的孩子家长于第二天非自然身亡。1991年，Micheal发行的《Dangerous》专辑封面暗示了那个黑暗神秘的组织，并且在《BlackorWhite》MV里最后的舞蹈非常明显地表现他要挣脱和反抗这个组织的意愿。2000年，Micheal公开反对索尼公司全部上层剥削音乐人的行为，号召粉丝举行抵制活动。
第八天，“Chapter8”：是这个世界里的Micheal生平所有瞬间，一个令人心碎的跑马灯。从他身为第七个孩子的出生，5岁时出道备受的来自父亲的折磨：这位所谓父亲可以用一切能拿上手的东西虐待他，有好几次他已近乎窒息。Jackson5小有名气，而他是那一位被拘束在牢笼里的人中之龙。1979年，《OffTheWalls》让他走出了挣脱的第一步。1982年，《Thriller》直接让他挣破牢笼，今后他不再是Jackson，而是Micheal。1994年他娶了猫王之女丽萨，但对方欺骗了他的感情，他们没有子女，以离婚告终；1996年他与私人护士黛比生育了两个孩子，同样以离婚告终；2002年最后一个由代孕母亲生下的孩子出生——
“许多女孩都想试图拯救孤独的我，但是她们都失败了。”他这么说道。Micheal一生都在为儿童与慈善，支持过39个慈善基金，是捐款最多的艺人……梦境的画面里是生活中的他，是舞台上的他，是短短五十年都像古罗马史诗里那样悲惨的他。
第九天开始，Chapter1到Chapter8的梦境内容每晚无规则循环一遍，期间展现给她更多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与人物。玛莎的入睡如同在抽一张卡片，抽到的chapter就是接下来入睡后的她要面对与应付的沉重。
奇迹发生在第四十天，玛莎吃过药，如赴死般地尝试入睡。
这一晚没有Chapter1到Chapter8的任何内容，是她一个月来睡得最平静舒适的一晚。
翌日醒来，她蓦地看见Micheal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把头枕在她的病床被褥之间。
还未反应过来的玛莎以为自己又陷入梦境里了，可是没有，她不小心惊醒了Micheal，他睁开眼睛——
“Martha……！对不起，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出去……！”巡演一回到美国站，Micheal就不受控制地赶了过来，即便知道她不想见他，他还是因为思念陪在她身边守了一晚，他累得睡着了，发现玛莎醒了之后又因为害怕刺激到她而赶紧要离开。
“……等等。”她迟疑地开口，抬眸对上他的眼，一股难以言明的怪异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感到一阵酸涩，“……我没事了，Micheal。”
“怎么没事呢？你哭了——”他急切地伸手抹她脸上的眼泪，在病床上坐下，心痛地认着错，“我不该这样伤害你Martha，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塔汀娜那样的事——”
“不，不是这个，我已经不在乎塔汀娜了。”玛莎回想起那些天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境，还是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Micheal也难过地哽咽着拥她入怀，她贴着他心跳剧烈的胸膛，她很庆幸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活着，“Ijustdreamedthatyouweredead.”
“……Yourdream？”Micheal松开她，与泪眼朦胧的她对视，不由疑惑出声。
“Yes……AndItlooksreal.”玛莎流着泪，啜泣道。
“怎么会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先走一步的，你陪伴在我身边的话，我怎么会死去呢。”Micheal第一次见到如此孩子气一面的玛莎，疼惜地柔声抚慰她说。
“不……在梦的世界里我不存在……我不在你的身边……我也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脑海里那个遗容与如今眼前的Micheal重叠在了一起，让她止不住泪流满面。
“那这个梦真荒谬——”他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情地说：“Ican\'tliveinaworldwithout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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