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炉杰
下午三点多钟，三人再次来到老周的办公室。
“结果出来了。你们都通过了测试，不过由于任务的人数限制，所以你们只能分成两组了。”
“那怎么分组呢？”苏亦安问道。
“你和孟季良一组，李允浩和刘上校一组。”老周把简单的任务分组情况及出发时间表发给了三人。
“胖子，运气不错啊。”孟季良拍拍李允浩的肩膀，“由上校亲自带你，你的待遇很高啊。”
“也不算带，李允浩的任务也不难，刘上校跟着去更多的是因为任务地点有他需要的材料。”老周随口解释，“对了，李允浩，你现在就去找刘上校吧，具体的任务内容由上校负责向你讲解。”
“好的，那我先走了。”李允浩不疑有他，起身离开。
“好了，现在开始正事。”等李允浩的脚步声在楼道中远去，老周才正色开口。
“有什么事情必须瞒着胖子吗？”苏亦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你们的任务牵扯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对这种事情的判断不同，那处理方式就会大不相同。”老周拿出两份资料，“恰好，在这次的任务上，他与你们的判断，大相径庭。”
“这是两份绝、密资料，如果你们理解，并承诺永远不告诉李允浩，那么就过来拿走它。”老周伸出手臂，手上拿着两份厚厚的文件夹，“如果不理解。我只能把任务退回去。一切，由你们决定。”
看着老周手上的两份资料，孟季良和苏亦安都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孟季良就咬咬牙，上前接下了那两份资料。
在拿走资料并顺手交给苏亦安时，他似乎听到老周和安子都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孟季良打开了那份资料。那是一份英文资料，右上角写着绝密二字，标题是“废炉杰事件。”
正文第一部分是简略的汉语背景介绍：
废炉杰位于伊拉克安巴尔省，在首都以西约69公里处，有约30万人口。有人类居住的历史可追溯至上千年前的巴比伦时代。200多座清真寺散落在废炉杰城内及周边村镇。因此，在伊拉克，废炉杰拥有“清真寺之城”的美称。
废炉杰是伊拉克逊尼派穆斯林聚集的重要城市之一，其居民约95%是逊尼派穆斯林。复兴社会党的许多高官来自废炉杰。
2004年11月9日，驻伊鹰酱对废炉杰发起全面进攻，参加行动的有大约2000名伊拉克国民卫队士兵和1万名鹰酱士兵。进攻途中，鹰酱及伊军部队遭到伏击，并遇到不少反叛武装设置的路障和工事。
鹰酱军队在11月19日,也就是废炉杰战役进行到10天的时候,宣称有51名鹰酱战死,425名鹰酱战伤。但相关战事21日还在激烈展开,直到26日仍在零星进行。
伊拉克游击队通过阿拉伯和伊朗新闻机构宣布,从9号到24号,游击队共在废炉杰战斗中击毙450名鹰酱和3名以色列军人,俘虏120人,打伤超过一千人,鹰酱用各种残酷手段杀害了超过5000名废炉杰平民，游击队阵亡失踪共200人,并且公开了战斗实况光盘。
正文第二部分是英文资料，没有抬头，没有落款，仅标有阅后销毁的字样。
拟军方批露信息：11月战死士兵共136名,废炉杰战斗战死士兵共71名,其中包括一名团军士长、一名上尉连长、八名中尉排长。战伤数字不予列出。战果为打死和抓获了2500名武装分子，其中抓获1085名。
报纸可能无法阻止的信息：参战部队中伤亡率在10%左右，或受伤人数是阵亡人数的十倍。
伊拉克政府拟批露信息：被鹰酱抓获的人员大部分是平民，其中美联社的记者也被作为战俘抓获。
现场目击记者透露：这次鹰酱方面行动的残酷是空前的，攻进城内几乎是向一切人开火。用坦克碾压伤员，用火炎喷射器焚烧，为了让游击队失去医疗保障，不惜把废炉杰的医院全部炸毁，为了消灭阻击手，把整栋整栋的民宅夷为平地，不但枪杀伤员，而且还杀害医生护士。只在12号就枪杀了17个医生和护士。
联社记者相关描述：鹰酱大肆枪杀逃难的平民。
参战士兵精神调查：部分参战士兵完全正常。发现部分士兵的暴力倾向急剧增高，并伴有自毁倾向，但经服用镇定剂后，两天内痊愈。
第三部分，则标有环卫部资料的字样，同样是英文，同样标有阅后销毁，此外还有内部文件的字样。
目前，以哈利德医生为首的医疗小组正在废炉杰进行调查，并配备了测试毒气、燃烧弹等被禁武器的相关设备，据此推断，哈利德医生怀疑鹰酱使用了芥子气、神经毒气和某种燃烧化学物质。
现场描述：
1、街上到处是死去的猫、狗等生物。初步判断死于窒息。后附照片。
2、部分尸体躯体炭化，但衣服相对完整。初步判断，由某种燃烧弹造成。附照片。
3、有不明数量尸骨的埋葬坑。因没有条件，无法进行挖掘，故无照片。
部分目击证人描述：
1、废炉杰的主要医院在围城的第一天就被鹰酱占领了。
2、另一个主要的诊所，HeyNazzal，两次被美国导弹击中。药物和医疗设备全部被毁。
3、市内没有救护车。两部前来援助伤者的救护车被鹰酱射击摧毁。
4、伤者被拖到大街上惨遭坦克碾压。
5、一个集装箱装了481具平民尸体，有预谋的屠杀，抢掠和种种令人发指的野蛮和残酷行径。
6、鹰酱在屋顶上派了狙击手，任何人上街都会被杀，即使是夜晚。
7、无照片，现场证据没有时间采集。
结论：
鹰酱进行了残忍的报复。
疑点：
1、为什么会被伏击？
2、正常情况下，战斗力的差距不应造成如此损失。
3、报复过于肆无忌惮。
4、部分士兵精神状态剧变原因成谜。
5、信徒宫附近有奇异能量出现。
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申请托管局复查，防止有人献祭。
资料看到一半，孟季良和苏亦安的手和嘴唇就止不住地颤抖，双眼瞳孔放大，心跳剧增。但看到后面，两人渐渐平静了下来，即便是看到一些很血腥的照片。等看完了，两人合上资料，良久不语。
“知道为什么了？”老周问道。
“难道是因为允浩的正义感太强？”孟季良幽幽说了一句。
“没错。”老周点点头，“正义感强是很好的，但太强就对工作有害了。很多事情，并不能看表面，甚至你亲眼看到的都不能完全相信。”
“也许吧，”孟季良艰难地点点头，“不论正义怎么定义，这次事件，都应该算是……”
“没错。”老周截住他的话头，重重点头，“你不用说出来，我也不会说出来，但我确实同意你的观点。”
“那为什么……？”苏亦安也有些激动。
“先听我说。”老周再次打断两人的话，“你们做的测试里有一道题，让你们讲对‘强权的理解’是吧？你们两个的答案里有一个关键词是‘秩序’没错吧？”
“对”
“知道李允浩怎么写的吗？”老周顿了一下，“他在关键词里，用的是‘暴政’。”
孟季良和苏亦安愣住了，默默地思考这两个词的区别。
“明白了吗？”老周等了他们一会。
“或许吧……”孟季良签应了一声，随即后仰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们不是人权委员会，鹰酱也不是会被这种事情影响到的。”老周加重了语气，“这本资料是注明看完要销毁的，而泄漏出去的人，也只会受到内政科的诛杀。”
“嘿嘿，”说着说着，老周笑了一下，“理事会三大部门，除了失招由于科研特性，按课题组划分负责人。其他的部门以及科室，全部没有正职，都是以组别来进行沟通。只有一个科有人总管全局，那就是刘上校的内政科。”
孟季良和苏亦安继续沉默，事件的性质和处置方式，让他们一时有些不适应。不过还好，既然通过了正义感测试，那就意味着终究还是能理解的。
“说到现在，你们是不是对人性完全绝望了？”老周看到两人耸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轻笑了一下，“那给你们一个希望。这件事情，是鹰酱方面交给理事会查办的，环卫遇到的困难，也不是鹰酱设置的。”
“那是为什么？”苏亦安好奇地问道。听到老周的话，二人迅速回复了一些精神。
“鹰酱觉得被阴了，于是把事情交出来让大家看。”老周一摊手，“而且，这种时候，西方人不适宜出面，C组的东方面孔正合适。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是我猜测的。那就是鹰酱对51区的信任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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