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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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百万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他对身材一直不太关注,这些年也没见走形,根本原因是他吃东西不规律,现在酒桌上敢拼他的人也不多,胖不起来。

    

    偶尔他也运动,和生意伙伴打打羽毛球高尔夫,可说实在的,太忙了,恨不得把自己一天掰成八瓣儿用,没太注意身材管理。

    

    被顾小文无心地一嘴,白康城自我怀疑起来,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合作伙伴那种秃头油腻将军肚的中年男人,吓得他半夜惊坐起,蹲在床边蛙跳二百来个。

    

    他折腾大半夜没睡好,顾小文也没睡好,她住的小屋子距离顾城和汤颜丽的屋子不算近了,但是顾家的隔音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

    

    那两口子在顾小文回家的时候,就开始折腾,夜深人静顾小文耳朵也是尖,蒙被子蒙一脑袋汗都恍惚能听见,烦躁地坐起来搓指尖儿,想抽烟。

    

    她其实没有烟瘾,穿越过来就更没有,但是从前应酬的时候叼习惯了,烟草的香味能掩盖她的某些情绪,甚至是让她专心地思考。

    

    她穿过来的这一个多月,本来是放空脑子,决定做一朵豪门娇花的,难得起点这么高,随便耍点心眼就能拿钱吃香喝辣,不必努力的滋味可太好了。

    

    可是偏偏她今儿个和真“娇花”待了大半天,知道了点不得了的东西,这夜深人静的本可以边想事儿边睡,偏偏顾城这老公狗发情,扰人清梦。

    

    她还没把谁要弄死原身给琢磨清楚,顾城和汤颜丽就在这没完没了上了。

    

    顾小文夜里一点多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漆黑的没有开灯的屋子,像一只巨兽的大嘴,她感觉自己被无声地吞没,顾城和汤颜丽的疯狂,就是这巨兽吞吃她的呜咽。

    

    她向来危机意识高到离谱,越来越坐不下去,要是那心怀不轨的人,给原身下药让她跌进游泳池,会不会也给自己下药?

    

    她心眼多了点,但到底是个普通人,没有分辨药物的能力,更没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带着的系统简直像是个自闭症患统,不发任务不出现,没有任何附加功能,全靠她自己莽。

    

    顾小文自己把自己吓一身冷汗,脑中闪过汤颜丽的冷漠麻木和谢萍满肚子坏水乱晃荡的样子,索性掀开被子,半夜三更的把司机常国秋弄起来,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她不能在顾家住,至少没有搞清楚原身是怎么死的时候,她不能拿自己冒险。

    

    顾小文连夜进了医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顾丝丝的病房,这个点儿,顾丝丝已经睡了,医院夜里只许留下一个陪床,顾小文把睡得正打鼾的谢萍弄起来。

    

    “你回家去,或者找个旅店去睡,我睡这儿。”

    

    顾小文半夜三更的冷着脸站床头儿,本来够吓人了,谢萍还被她捏着把柄,做贼心虚地爬起来抹了把口水,敢怒不敢言地挪动肥胖的身体给顾小文让了地儿。

    

    顾小文皱眉看了眼陪床的枕头上莫名的水渍,抓着枕头翻了个面儿,指使谢萍,“给我换套干净的。”

    

    谢萍又憋屈地扒拉着打开储物柜,开始给顾小文换被套。

    

    这是给顾丝丝这病患准备的,可她不敢说。

    

    换完之后,谢萍被撵走了,这么一大通折腾,顾丝丝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了顾小文,惊魂不定的瞪着眼睛看着她。

    

    顾小文对着她漏齿一笑,差点把顾丝丝原地送走。

    

    谢萍坐司机的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顾小文和顾丝丝。

    

    “睡觉,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保证半夜不捂死你。”

    

    顾小文说着走到窗户边儿,顺着窗户朝下看,住院楼的后面有一条还算繁华的巷子,卖什么的都有,但是大部分都关门了,实在是太晚,哪怕牌匾还亮着。

    

    不过住院区有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便利店,顾小文不顾顾丝丝的心理阴影在无限地扩大,就要覆盖整个病房,开门出去买东西了。

    

    夜里这住院区倒也有人来往,可见生病病痛这玩意,和贫穷与热爱都一样,不会因为夜幕降临或者任何“该”停止,而停下。

    

    顾小文坐电梯去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东西没别的毛病,就是贵,她习惯性地看价格,一盒没有听过牌子的细杆儿烟,将近六十。

    

    加个一次性不防风的打火机,一包口香糖,正好六十。

    

    她付账的时候心里还在感叹,可幸亏她现在算是个富二代,顾家再不待见她,她的卡里也有个小十万能动。

    

    顾小文从便利店出来,没朝着住院楼去,而是循着一处白天开着夜里关闭的喷泉走到了一处漆黑的侧楼。

    

    这里是两个楼的夹角,风很大,虽然是热风,倒也吹得蛮舒服。

    

    她不怕黑,不怕鬼,只怕人。

    

    怕她揣测不出来的人心,或者是敌不过的人。

    

    不过暂时来说,没有比医院更安全的地方,顾小文看着不远处烟头儿一样夜里泛着红光的监控,缓缓地吸了一口,并不真的像烟民一样咽进去,而是过堂烟,吸了就吐出来。

    

    辛辣的烟雾缭绕过舌尖,顾小文缓缓吐出,靠着墙壁琢磨她要从哪里入手开始了解真相。

    

    谢萍或许能逼出点东西,但谢萍那点胆子,绝不可能是始作俑者,顾丝丝那废物更不可能,那就只有汤颜丽和顾城。

    

    或者是那天派对上的人,但那个可能性不大,多大仇多大胆才敢撵家里杀人?

    

    希望江容真的会画画,能给她个精准定位,剩下的就好办了。

    

    顾小文吸了两口,就掐了烟,人已经松弛下来,正准备慢吞吞地去住院楼,结果烟头刚落地,她就听见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在她不远处说话。

    

    “刘主任,刘主任你行行好,我妈的病不好再拖了,她年纪越来越大,受不住透析,我想赌一把,换了肾说不定还能活几年。”

    

    顾小文没有马上出去,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监控底下,那里看样子应该是个监控死角。

    

    她看不清人,顿了顿,拿出了手机,静音之后点开了摄像。

    

    很快对方的身形显露,一个粗犷的中年地中海,手里正拿着一个档案袋包裹的东西,朝着另一个相对来说年轻一些,至少头上还有头发的人手里塞。

    

    “刘主任,这你拿着,我知道你在医院里面手眼通天,要是能帮我妈找到□□,这只是小意思,肯定有更大的谢礼!”

    

    顾小文挑眉,心里“啧”了一声,她哪怕不了解,也知道□□要入院后根据轻重缓急来排队,这一看就是要走后门啊。

    

    她本来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但给她撞见了那肯定要偷偷录了揭发啊。

    

    医院这么神圣的还能提供给她人身安全的地方,怎么能容得下这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呢。

    

    顾小文损得冒油,边录边看着那个被叫刘主任的男人逼装得实在有点紧,“别叫刘主任,我还没选上主任呢,□□是要排队的,你妈也没有入院,症状也不够排在前面的严重,这件事怕是很难操作啊。”

    

    这是嫌少啊。

    

    顾小文举着手机,两只手指一划,放大两个人的脸。

    

    地中海先生顿时面露苦相,腰背都弯下去,连忙把夹在自己咯吱窝下面的黑包给拉开,又拿出两沓子红票,塞进档案袋,重新卷好递给刘主任,眼见着要给装逼男跪下了。

    

    “刘主任,刘主任别这么说,主任肯定是你,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那个许双毛都没长齐,入院才几年啊,怎么能跟你争,你的资历技术那样不比他高……”

    

    顾小文听到许双的名字,是真的惊讶了,那不是白家的家庭医生?总不至于这世界叫许双的医生满地跑吧。

    

    她悄悄地靠着墙边,看着两个老男人推推搡搡拉拉扯扯,最后装逼刘主任,“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那档案袋包着的钱,看薄厚粗略估计小几万。

    

    刘主任收下之后,竟然也没有给地中海男准话,只是说“我尽力活动着”,然后匆匆夹着档案袋袋走了。

    

    忒不是人!

    

    地中海在他身后面色阴沉,但也很快收敛情绪狗腿地跟上去,揽着他的肩膀要约他吃宵夜。

    

    两个人走远,顾小文把手机记录下了全程罪恶交易的视频保存,心情不错地回了住院部。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坐车回了顾家,假模假样地对汤颜丽和顾城说明了顾丝丝的情况,言明自己太担心她了,所以这几天都会去医院陪床。

    

    真情假意的顾城和汤颜丽也不在乎,没说好不好的,算是默认。

    

    顾小文早上没有吃饭,只借口自己在外吃完了,和顾城汤颜丽说完话,回屋子换了运动衣,就出了顾家大门。

    

    她准备去跑步,这身体素质先要搞起来,跑完了再去医院附近弄点吃的,白天没事儿也打算在那里过,顺便看看昨晚上那两个人嘴里的许双,是不是白家的家庭医生许双。

    

    早上的阳光不强,洒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别墅区小路上,顾小文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放缓呼吸慢慢地跑。

    

    清晨的空气还算不错,她见着一条小路就钻,看上去也是有人清早锻炼的,结果没料到在一片健身器材的地方,撞见了江容。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脸蛋通红,气息很乱,正把长腿搭在健身器材上压腿,耳朵里也塞着耳机。

    

    晨光照在他身上,让他不似昨天的晚霞那样秾丽多情,而是更鲜活动感,运动服的领子直接拉到脖子下面,和他穿衬衫都扣到脖子下一样,分明半点不露,偏偏引人想拉开拽开。

    

    顾小文脚步一顿,绕着圈地过去,江容看到她似乎也很惊讶,但他只是看着,没有摘下耳机,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压腿。

    

    顾小文一句话也没说,走到江容的身边也学着他压腿,她还没跑呢,但见着江容有点迈不动步子了。

    

    她清早上还饿着,看见江容更饿,他脸蛋像俩熟透的水蜜桃,一碰破皮儿就会黏腻甜美到汁水横流的那种。

    

    她不打算跑了,拉伸一会也挺好的。

    

    反正锻炼身体也是要循序渐进。

    

    两个人不交流,但是如昨天一样离奇的和谐,直到跑完了好几圈,满脸是汗地过来喊江容回家的白康城过来,看到了抬着腿拉伸,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顾小姐?”白康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了然,这是看着他跑步了?

    

    还是昨晚上说那样的话刺激他,就是为了和他一起跑步?

    

    白康城向来不算很自恋,但这巧合未免有点太巧。

    

    顾小文对着白康城笑笑,“不是说了,康城哥叫我小文就好。”

    

    她说着,故意踉跄了一下,撤脚换腿的时候装着一只腿没站稳栽到江容身上。

    

    江容伸手扶住了她,把腿从健身器材上拿下来,他松开顾小文后退。

    

    顾小文酝酿了这么半天了,就是想要栽这一下,也借机闻了江容身上,不得了,一身汗他也不臭,身上还有洗衣液的味道。

    

    啧,香啊。

    

    顾小文见江容后退,自己扶住站好,见好就收。也把脚拿下来,对着白康城说:“康城哥,你们吃早饭了吗?”

    

    白康城摇头,顾小文大方笑笑,“那……我能去你家蹭个早饭吗?”

    

    白康城不想同意,他不高兴,顾小文拒绝他宵夜的邀请,还说他身材不好,他就算是个大男人,也不可能高兴,他觉得被顾小文算计了,包括今早上的偶遇也是。

    

    白康城没有马上回答,顾小文笑得纯良。

    

    不过就在气氛即将僵持的时候,江容突然开口,“去……可以,但你要,陪我找艾尔。”

    

    白康城堪称震惊地看向江容,江容却没看他,而是盯着顾小文的后脑勺,“你答应的,说话算话。”

    

    顾小文转头对着他笑,“当然,说话算话。”

    

    白康城不想让顾小文去,但他不可能去反驳江容的邀请,江容从没有邀请过别人,他能够自主地隔一段时间去学校,学习他无法自学的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有朋友,至少没有在家里提过朋友,也没有带回来过。

    

    也没有人自称是他的朋友找过他,无论白康城多么鼓励他去交朋友,所以最终……顾小文还是去他们家吃饭了。

    

    然后白康城更加不高兴了。

    

    

    顾小文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康城哥刀子嘴豆腐心。”

    

    然后一转头,心说他豆腐心不知道碎成什么样了,但是刀子嘴已经卷刃了。

    

    卷刃的白康城一整个上午都暴躁得像一条霸王龙,恨不得把目之所及的活物都撕碎了,奈何连骂人都张不太开嘴,因此说话就有些含糊,简直像个智障霸王龙。

    

    恰巧能顺毛的孙建波去临市跑项目,白康城身边的秘书好死不死地又弄错了文件,他一冲动直接把人重新给塞人事部去了,那小秘书不太服气,白康城咆哮着:“交给你的那点工作是个人就能做好!”

    

    然后随便点了一个应聘还没通过的小姑娘做了秘书。

    

    夏游青就这么从底层勤奋优秀步步爬到白康城面前受到赏识的励志型女主角,坐窜天猴一样瞬间到了三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成了她到虐恋末期才坐到的位置上——总裁小秘。

    

    蝴蝶的翅膀因为白康城卷刃的刀子嘴,毫无预兆地带起了飓风,剧情一下子偏到了胯骨轴上,等到下午得知消息的孙建波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白康城已经气得跟老王八一样,快翻背了。

    

    夏游青确实勤勉仔细,但她到底是个刚毕业毫无工作经验的小菜鸟,又没有人带着,被白康城支使得像个陀螺转了一上午,不小心把给白康城的咖啡弄得热了点,白康城过了嘴那关,没过得去舌尖上的伤那关,烫得把咖啡杯扔了,然后弄湿了一个比较麻烦的他还没签字盖章的合同。

    

    夏游青给白康城骂得差点钻地缝儿里面去,孙建波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白康城正在到处“喷火”。

    

    不过好在“消防员”孙建波带回来的是好消息,“白总,临市合作意向初步敲定了,度假城那个项目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

    

    “你新来的?”孙建波见白康城看资料,面色有所缓和,赶紧对弯腰低头得要把脑袋伸自己裙底下的夏游青说,“出去吧,找李姐教你熟悉熟悉。”

    

    等到办公室就剩下孙建波和白康城,孙建波才叹口气,收拾了湿掉的合同说:“我明天再飞一次国外,重新做一版合同,左右有两个附加条件,正好加上去。”

    

    白康城视线还在孙建波带回来的资料上,闻言“嗯”了一声,撅着嘴。

    

    哦,不是撅着嘴,是嘴肿了。

    

    孙建波看着他半晌,问道:“康城,你嘴怎么了?”

    

    白康城合上资料,看了孙建波一眼,把眼镜摘下来,然后捏着眉心走到窗边,不说话。

    

    孙建波挑眉,也识相地没有再问,不过顿了一会,他玩笑道:“不会是狗咬的吧?”

    

    白康城冷哼一声,“叫顾安娜的狗咬的。”

    

    “操?”孙建波都没忍住爆了粗,“她?她不是走的怀柔和欲擒故纵的路子么?怎么改生扑了?”

    

    “我今早撵她,她恼羞成怒。”白康城压着怒火说。

    

    然后孙建波笑得不可抑制,白康城被笑得又火了。

    

    “我还真佩服这土妞儿,这么狂野,胆子真大哈哈哈哈哈——”

    

    而孙建波和白康城现在讨论的狂野正主,正陪着江容在屋子里画画。

    

    江容有一个画室,分为好几个区域,顾小文看着他确实画得不错,至少以她不专业的眼光来看,江容拿着画笔的样子,有文艺小青年那味儿。

    

    “你还上学……专业是画画吧。”顾小文边猜边参观,江容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弄坏了自己的什么东西,或者是打乱了他的某些摆设。

    

    不过顾小文十分谨慎,看什么都不伸手,江容渐渐的放松下来,开始拿着铅笔慢慢地在纸上描绘人脸的轮廓。

    

    “不是。”江容隔了好半天,回应顾小文的疑问。

    

    “不是画画专业,那就是爱好,”顾小文说,“很不错啊。”

    

    顾小文看着角落里堆着一堆手稿,密密麻麻的字迹娟秀,一撇一捺都活像是模板印出来的,内容她只扫了一眼——夜深人静,他忍不住在寂静的病房中睁开眼,拉开阻隔两个病床的帘子,她闭着眼安静得宛如死去,他痴痴看着她,最终忍不住弯腰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话。

    

    “你还写东西。”顾小文见江容紧张,就没有再往下看,而是转头笑眯眯的说,“写的是小说啊。”

    

    江容画得不太专心,余光一直在瞄着她,这是他第一让除了帮着他收拾的汪莲华之外,其他的人进入他的小领地。

    

    连白康城都只是站在门口看看。

    

    顾小文显然很懂得站在别人的领地,不乱动不乱走的规矩,尤其是面对江容这么敏感的,她更是格外的小心。

    

    半个多小时后,江容见顾小文没有伸手去碰任何的东西,才回答,“是小说,乱写的……”

    

    他看着顾小文,躲过一只挡了她路的乱放的笔,他终于收回了乱飘的视线,安心地描绘那天晚上,他去顾家敲门告知有人溺水的时候,那个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人脸。

    

    顾小文慢慢走到他身后站定,在看着江容画出大概轮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谁。

    

    毕竟顾家被她筛选之后,有嫌疑的就那么两个人,只是直到那张人脸跃然纸上,顾小文也并不激动,只是风马牛不相及地想,畜生尚且知道护犊子,为什么人有时候,就能连畜生都不如呢?

    

    还真是无论在现世世界,还是这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假的小说世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永远用这么荒谬的姿态,精彩绝伦地存在着。

    

    在江容即将完成画作的时候,顾小文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不用画了,我已经知道了。”

    

    江容的笔尖一顿,肩膀缩了下,顾小文就抬起了手。

    

    “你……”江容并没有共情的能力,但是他知道这世界很多显而易见的规则,比如太阳升起和落下,比如鲜奶加多了糖会过甜,比如父母应该疼爱自己的孩子。

    

    因此他哪怕不能理解顾小文的想法,也笨拙地问:“伤心吗?”

    

    顾小文轻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什么叫伤心吗?”

    

    她在江容的肩膀后慢慢朝着他俯下身,像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的花豹。

    

    “你知道伤心的滋味吗?”

    

    因为顾小文没有碰到江容,江容想要躲,但最后也只是按断了没有完成画作的铅笔铅,没有动。

    

    他慢慢摇头,“我不知道。”

    

    顾小文笑着说,“你知道的,嗯……有些像艾尔消失的那种滋味。不过我不伤心,”她的手指在画上点了点,“我会让这个人,包括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顿了顿她又说:“或早或晚。”

    

    “别画这个了,”顾小文说,“把艾尔画下来给我看看,我闲着没事,在我家院子也找找,说不定它跑到那里去了。”

    

    江容收起笔,身体在椅子上轻晃,双手绞在一起,呼吸又开始急促,他摇头,“艾尔……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他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者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他把笔扔了,砸在画板上,豁然起身,椅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断地敲打,“找不到……”

    

    “它可能死了。”

    

    “跑了。”

    

    “它不要,不要我了!”

    

    顾小文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头在屋子里乱转,踩断了什么,又把一幅画好的画推倒了。

    

    她上前试图去碰他,他躲避的幅度十分大,鼻尖这么片刻的功夫,就生出了细密的汗,这个人激动得不行。

    

    他冲着顾小文咆哮,“它!它!跑了!我不过……不过在给他拿吃的!”

    

    他说着快步走到这间屋子的里屋,拿出一个小盒子,抖着手打开,里面全都是扭动的虫子,一只有半个手指大小。

    

    “我要喂它!”

    

    “我本来……我新给它买的零食,它为什么跑了!”

    

    他说着太激动了,把那些面包虫都抖出了盒子,抖在了顾小文的身上。

    

    这时候汪莲华带着家庭医生许双也听到声音走过来了,一看江容正在干什么,顿时惊呼一声。

    

    顾小文领子里面,还有衣服外面,都挂着扭动的虫子,她却一动没动,甚至没有伸手去拍一下。

    

    许双在门口看到江容开始抱着自己的头朝着墙上撞,连忙打开箱子去拿镇定剂。

    

    顾小文余光中看到他拿出的针筒,又看向江容崩溃的样子,快步走到了门边,“碰”地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

    

    “小文!”

    

    “顾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顾小文关上门之后,快步走到江容的身边,伸手垫住了他朝着墙上撞的脑袋,在他要去拉扯纱布咬自己手腕的时候,把自己纤细白嫩的手腕,伸到他的嘴边。

    

    江容咬下来,顾小文狠狠皱眉,却只是闷哼,同时用另一只手给他揉着撞出了包的后脑。

    

    江容慢慢地蹲下,他嘴里还叼着顾小文已经渗血的手臂,顾小文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一起蹲下,免得自己真的被他给扯下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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