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 下
“……那也就是说，你主张你们是无罪的咯？”
沉思了半晌后，李林看着那一脸微笑的老校长，径直问道：
“你觉得你们的行为是正确的，只是被恶意和流言所困扰，并不是发自自己本心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纰漏，而其他人的死亡也只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不，我想你误会了。李林同学。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无辜的人。正相反，我有罪，我罪无可恕。只要人生来在世上，就没有谁是无辜的。正相反，我承认我有罪，在这个学校里没有谁不是沾满了血腥的。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杀死了无数的人，我们都是杀人犯。”
“那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有职务，我们的职务神圣而不可侵犯。就算是我们本身被词源和某些可怕的存在干扰或者感染，我们也绝对不会放下手上的工作。而是会用符合我们的身份处理他们。”
“这听起来感觉有点像是……”
看着那一脸微笑的校长，李林想了想，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太恰当的形容词。
事实证明这里的诡异现象的主体就是这个校园，整个校园都是一个庞大的怪异和现成的恐怖，但是因为内核逻辑与神秘学束缚的原因，他们却又没有什么危害性。
而且更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些人似乎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却没有人想要对这种现象做出整改或者变化。这种感觉与其说是一群被人设定好了的AI，倒不如说是一种循环往复性更加严重，但是仅仅有着自我意识的……
“一个现象。”
校长直接说道。
“我们只不过是一个现象。我们早就死了，但是我们并非是纯正的不死者。我们有着种种矛盾和不合理的地方，那是因为我们早就死了。如你所见的，我们都是不死者。”
“你要知道，总会有一些小心眼的强者打不死其他人，但却会把暴力施加给弱者身上。所以我们早就已经死去了，但是我们还活着。因为某些执念让我们活了下来。我们能够教出来那些繁星一样多的强者并非是没有理由的，他们自身有着强大的求知欲，而我们也想教育他们。”
“诸多因素才让我们留存到了现在，至今也有些不死者再往图书馆里面添加知识。如果不是因为词源的改变，我们这里或许就像是天国一样能够自称一个世界，接纳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学子吧。但是现在词源已经改变了，这里本身也不再是什么净土。倒不如说已经成了魔窟，受到现象的限制，我们对于所有校规的责罚和裁定都是最严的，但是基本机能还在。”
“你这么说倒也是。”
确实，一路过来的话只要不违反校规，那么什么都是很轻松的模样。
上课也好，在宿舍里折腾法术也好，其他的什么都很宽松，但是唯独校规遵守的近乎病态。只要犯了校规得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就算是梦魇世界的这些怪物们也都是好说话的可以。就算是传说值高度摆在那边，但是直接能够吓到认怂的话，这可并不意味着他本来就是什么胆大妄为的人。换句话说，这里的曾经的一切或许仅仅是某种守护措施，亦或者是防御体系的变种。
奇幻校园内出现这种防御体系和校规纠正体系，理论上来说确实是没问题。
但是只是听他的一面之词真的可以么？
“如果还有疑问的话，你等下就能看到那些正义人士对我们发动的袭击了。啊，或许以你现在的模样能够加入进去也说不定？”
似乎看出来李林的疑惑似的，校长直接说道：
“你现在的摸样看起来可要比那些正义之师还要正义，他们绝对认不出来你的。”
“什么意思？”
“用你自己的双眼来观察这个学校究竟是否应该留下来。我知道，你是从一个无比庞大无比可怕的地方来进行考察的。我也知道还有些存在正在关注这里，而你就是一个公正而又毫无怜悯之心的裁判。那么正确与否，你可以从双方得到。”
毕竟一家之言算不得数，只有通过实践才能得到真理不是么？
老校长友好的笑了笑，而几乎是下一瞬间，一片阴霾的天空上绽裂出了一条细密的裂缝。
那简直就像是天空只是一层镜子，被人直接打出了无数条裂痕似的，在绽裂的光线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影从天空坠落，像是一道道流星一样划过了天际，集中到了森林中的某个地方。这种即视感让李林眨了眨眼睛，觉得似乎有哪里很眼熟。
“我们这里经常被作为各大学院派的根据地，经常会有人把学生投放到这边来抢夺书籍或者监控这里的模样。但是像你这样直接过来学习并且好好说话的还是第一个。所以校规第27条，校园内不可施展大规模传送或者地势改变的法术。他们已经是被列为攻击名单内了。如果你有兴趣看看正义阵营眼中的世界的话，或许可以看看他们对我们是怎么看的。”
我就先处理一下机关和陷阱，失陪了。
对着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的白骑士，老校长鞠了一躬，起身走到了一个书架旁边，开始对着虚空比划了起来，一连串的诅咒和痕迹不断的闪现，意味着原本沉寂的各个机关逐渐的开启了。
“这里的人死了，会怎么样？”
“这里过去了很多年，也死去了很多人。但是他们总会回来的。因为这个学校仅仅是个现象而已。‘在这个地区就会存在高德中学和这些老师来教学生’，我们只不过是现象的一部分。所以你就算是把所有的人全杀死，我们也还会在这里。而且记忆永不褪色。”
“……嗯，我明白了。我去那边看看情况，然后得到你们两边的全部资料后，我会写一份调查报告交给大学校董事会的。至少你们这里有被保存下来的价值。”
以科威特大学助教的名义。
李林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伴随着无数光芒和圣歌走出了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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