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昔神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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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您肯定就是我们伟大主人的同盟吧？”
身上流淌着蛆虫和脓水，老人那张看起来跟人类差不多的面孔上写满了希冀。
那就像是一个绝望的人忽然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似的，恶臭难闻的身躯内部鼓动着各种各样的皮膜，好似人类的身躯在这种激动的情绪下不断的上下起伏，让李林厌恶的皱了眉头。
这事态有点超过了李林的预料。他本来只想要通过疯狂之血的恐惧和狂乱效果来拷问出情报的，但是很显然现在触发了另一段剧情。不，或者说本来就是应该这么走的，毕竟疯狂之血才是开启地图的主要因素才对。然而在李林面前呈现的这一幕依旧对他的精神产生了考验。
一个被削断了胳膊，前一秒钟还是愤怒的狂信徒的老头，在认知到疯狂之血后居然会如此虔诚。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神明降临在地面上似的，老头一脸希冀的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似乎像是要双手合十似的，但是只有一个手掌的他只能茫然无措的在半空比划着，然后憧憬的看着他。
“哦，看看吧，可怜的大人，悲哀的大人，您按照古老的盟约终于抵达了这里，但是我想您一定遭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怖，对吧？看看您被那些天灾们改造成了什么模样，你居然被迫变成了和我这种贱种一样卑贱的躯体，您本应该无比神圣的身躯被摧毁了么？这真的是……”
您就算是如此也要应允古老的承诺么？您真的是辛苦了。
残余的手掌在半空中做出了伸出的动作，在周围哀嚎的迷雾之中，这老人的表情看起来越发的哀恸和虔诚，甚至连看李林面容的勇气都没有，蜷缩着向散发着疯狂之血的玩家跪了下来。
这个疯狂的信徒在地面上哀嚎哭叫着，周身的脓疮纷纷开裂，向周围喷洒着蛆虫和某些白色的恶臭的杂志。整个人皮逐渐干瘪下来。就好像是李林曾经回溯过的腐烂的太阳一般，那原本光鲜的面容逐渐糜烂崩溃，呈现出内核的怪异和恐怖。
“……古老的盟约？”
不过更恶心的事情李林也见过，眼看着触发了特殊剧情，李林也就不再折磨这个老头，而是看着这个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头蠕动的蛆虫般的怪物，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是古老的盟约？疯狂之血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有，你们这里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时不时有一些外乡人来这里？你们又是为什么在这里居住这么长时间？把你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就赦免你的罪行。”
当然，死亡就是最好的赦免。
看着那蠕动着的人形，李林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您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对吧？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神圣，就跟我的主人一样，就跟其他主人一样，天灾摧毁了一切，真的，真的太过于艰难了……”
跪在地上的鼻涕虫抽泣着，向周围扩散着恶臭的气息，越发非人的嗓音向李林解释道：
“但是这很正常，这很正常，您毕竟不是普通的存在，伟大的主人召唤来了您的本身，是我的不对，我居然胆敢对您不敬，不，整个小镇的人胆敢对您不敬，这里面的所有人都要死，都必须要死，不然的话没有办法展现出来神的伟大和力量。”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你指导我去怎么做，明白么？”
“啊，是的，是的，您看我这样，我这么卑贱的人居然胆敢这么对您，我早就该死了的，但是我死了就没有办法回复您的问题了，啊，我得完成我的任务才行……”
看起来是彻底被疯狂之血逼疯了的模样，这个化成了一滩脓水和异形，只剩下人皮，骨架，还有内核中一些胶状物的怪物在房间内挤压着，人类的眼眶内流淌着悔恨和哭泣的泪水，好像是为了体现李林的伟大似的，这个胶状物不断的坍缩着，榨取着自己体内的液体。
一开始先是人类红色的血液，然后就是流淌着散发着臭气的脓水。或许那就是他的真正的血液？但是总而言之这个看起来就知道很古怪的老头自己选择了正在自杀。因为这个疯狂的信徒坚持认为自己的行为冲撞了自己大人和旧日神明也就是李林的盟约，而大人的不满和仁慈就是注视着他的死亡。而他在死亡过程中也需要表述出有关于这世界的一切。
“我们已经等了无数年了……我们按照旧日盟约探索在虚空之中……那些比恐怖还要恐怖的存在撕裂了我们的主人……啊，那是天灾……是征兆……那些不信主的怪物不知道自己制造出了什么……在虚空的深处，在那最深最深的深处，我的主人献出了一切，换取了未来……”
“得到了大人的指示，我们一直在等待……我们等待着疯狂之血的传承……我们等待着主人盟友的归来……但是无数年了……我们甚至冒险搜罗了许多外乡人……但是那些天灾的后裔他们居然依然存在……我们只能杀……我们必须杀……但是幸好……幸好您到了……您只需要感悟吧……只需要体会这个世界的灾厄和痛苦……您就能看到这一切的真相……”
“感受？让我一个玩家？”
这真没意思。
看着那已经快要自杀成功的蛆虫，李林摇了摇头，抬起了手中的镰刀。
灰暗的圣光在镰刀的刀锋上逐渐弥漫荡漾开来，照亮了老人那坍塌下来的眼球。
“啊……就是这个……亵渎之光……黑暗之光……比光芒更加纯粹的光芒……您完成了么……”
畸形的眼球内绽放着让人惊异的光芒，老人看着李林手上的镰刀，那脸上的表情足够可以称之为渴望。
“您是终末的征兆……毁灭的开端……您才是真正的崇高之人……您就站在我面前……为我们带来了行走的地狱……啊……我已经看到了……那无限的血液和屠戮……死国的开端……启示之星大人……赞颂星辰之音……我——”
“我对罗里吧嗦的背景已经受够了。”
看着已经变化的任务进度，李林缓缓的举起了镰刀。
“你可以去死了，老头。”
月白色的光芒一闪即逝，老人干瘪的头颅从颈椎上掉落下来，在地面上打了滚，摔进了壁炉里面，瞬间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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