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努力
奥丁的努力应该没有成功，但是也绝不能说是失败。
虽然说出现了网络幽灵这样完全不切实际或者说根本不可能的东西，但是绝大多数人认为那可能是某个A级权限者表达自己的虚无主义和政治倾向——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动荡。这并非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反倒是后来的科学家和教皇彻底的攻击和撕破脸皮引起了一番探讨。所有人都相信A级权限者是引领了众人前进的尖端存在，但是如果A级权限者本身发生了分歧那又会怎么办？此次的会议内容并没有公开，但是在场的B级人员和记录AI证实了这一切的发生。唯心和唯物主义之间再一次发出了不可弥补的裂隙。那些崇尚精神在原地踏步的模样引起了科学家的愤怒。
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两年前，三年前，五年前，都曾经发生过。所以严格来说这次也只是算是借题发挥而已。
只不过这一次真正出现了政见的分歧，科学家们厉声驳斥了教皇的思想。人民短暂的幸福对未来的发展毫无意义，科学家一意孤行让B级权限者们认为接下来看可能会造成无数低级权限者的动荡。那些教会虽然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别的不多就人多。
这个世界上愚昧而又盲目的人们总是太多太多，就算是如今接受了最高端的教育，很多人也只会道听途说而不是自己亲自去验证一番。而有了AI的存在后，惰性就会把希望寄托在无所不能的AI身上。这些人拒绝自我进化，认为人类目前的进步速度已经够用了，没有必要在继续进行实体工业亦或者物流操作，人类的鼎盛时代已经来临。甚至还有狂信者们上街要求工厂解体，科学家失业。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之前也发生了很多次，在之后也会发生。但是谁都不知道哪次是最后一次。
历史早就已经证明，这种政见不合早晚会演变成一场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灾难。尤其是当人类被AI制止武力冲突转而进行精神抗争的时候，那未来的景象A1几乎想都不敢想。那意味着AI彻底操纵人类的精神，开始进行化学元素镇压。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就会让无数人，无数狂信徒和贫民的生命自杀。精神空虚的蠢货们绝对会做出来这种社会性的事件，而这种事件又会转而加重其他的恐慌情绪，而这些恐慌情绪就会如同流行文化一样到处扩散，将所有人的痛苦乘以无限的扩大。往小了说是地方骚乱或者工厂罢工人类抗议什么的，往大了说这可能是会让人类精神象征彻底消亡的事件。
因为人太多了。
再小的问题乘以十几亿都是不可忽略的庞大基数。各项宗教绝对有这个人数，也有这个执行力。
“还可以……应该还可以……计划书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AI按照基础规划进行运作，就算是到时候人类开始从联邦进行分裂，也是可以接受的，基础的草案都已经打好了，土星环工程完成，留下来的图纸和技术就是最大的财富……”
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奥丁’看着眼前的规划草案眉头深锁，不断的利用数据流填充着上面的细节。
奥丁从来不为人类的自制力抱有期待，分歧和斗争是人类本身的想法。整个人类被聚合在一起已经有了相当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是通过商业和能源进行整合的原因，文化方面并未进行义体化。也就是说，有着从没有与主流进行同化的分支文化，有着新诞生的近代文化，有着不同时代的不同想法，这些想法都没有被消灭。
而这些想法本身就意味着纷争和争吵。十年前或许就应该分裂了，但是因为AI极大发展和接下来的人类纪元展望将整个分歧压下来。但是现在变化太快了，并不是太慢了，而是太快了。人类已经适应了一切都由AI创造。
他看清楚了一切，当AI彻底被列为外置条件当做隐藏因素不被视为主要因素的时候，就是人类彻底宣布分裂的时候。AI计算机器将会作为主要战略资源存在，一切算法将会从原本的公平公开变得被分割开来，走向完全不同的演化道路。甚至还会有人彻底放弃AI，沿着已经有些苗头的基因和操纵路线去走另一条道。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因为现在目前的资源虽然还在极大的发展，然而所有人对于未来的期望却发生了异变。
你的未来就是我的地狱。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还来得及。”
完成基础，还来得及。
看着AI提供的时间表格和数据图，A1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而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宇宙星空深处，一艘银白色的飞艇缓缓的向着目的地行驶而去，承载着一个所有A级权限者都想要知道的秘密。然而这个秘密并没有这样复杂的想法，正好相反的，他真诚的希望自己没有这个权限。
‘公民李林拒绝履行A级权限义务。’
‘公民李林拒绝进行投票和选举。’
‘因为公民李林的莽撞行为，A级权限进行暂时下调，A-11降格为A-13。’
‘公民李林决定检举公民李林——系统正在上传模拟人格数据——上传失败——系统正在检测人格数据——检测失败——系统建议调动ASN13-15系列数据中心进行穷举验算，是否授权？’
“是。”
‘数据中心运算中……’
‘人格沙箱穷举验算进行，现在正在进行公民李林提出的危机预案：如果AI并非绝对正确，开始产生错误会如何处理。世界模拟展开，数据调动中……数据中心运算量不足……申请进行下一阶段数据中心认可。是否允许？’
“允许。”
‘7089~8979线路完全畅通，开始进行演算中……预计时间一百七十九天。’
“……”
一百七十九天，还真是严峻的问题啊。
把自己丢到了床上，李林看着这跟自己家神似的飞船船舱，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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