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定
现在的中学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那欢呼雀跃的小女孩，李林觉得自己可能在监狱里面蹲了一百年而不是十年。
不计较出身，只是喜欢而喜欢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和其他的想法，单纯的想要跟人在一起玩，身为B级大佬却没有任何阶级差距，甚至对于别人自爆都是清风拂面一笑而过。
怎么回事这个小姑娘？天使吗？现实中存在的某些宗教的天使下凡了吗？不然的话谁会跟一个表情心理行为无一不是阴暗的一逼的娘娘腔一起行动？就连游戏中那个女人不也是拒绝奔现了么？虽然说李林觉得自己非常不在意这件事，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相貌和能力在游戏中就单纯只是一个游戏数据的事情，然而听到了拒绝还是会失落的。
然而这个小姑娘完全不在乎，她甚至不知道李林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权限，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就过来了，这种人在这残酷的世界能活下去么？
“……”
啊，不对，仔细想想活不下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啊。
谁让自己没有任何义体化，也没有数据上传到资料库，甚至就连做一个检索都需要一百多天的纯粹菜鸡呢？
回想起来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真正的定位指标，李林就感觉到有些悲从中来。相比较一个天才初中小女孩，自己这个过气职业选手算个毛啊？嘴上吹自己的骄傲，但实际上电子竞技早就随着义体人的出现名存实亡了啊。
你飙手速看细节估算大局你还比得过专业的电脑吗？人家几个优化算法下来怕不是能把人吊起来锤成年糕啊。进化是做不到的，只能像是咸鱼一样在RPG游戏里面自娱自乐。反正类RPG游戏能够通过时间来弥补其他东西，这不就好了嘛。虽然说其他玩意都很垃圾，但是我别的不多，我闲工夫多不行吗？
“‘总感觉哥哥似乎又陷入自怨自艾的模样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感觉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孩出现……”
“‘是吧？超可爱的吧？我也很喜欢我自己！所以哥哥快点夸我，然后哥哥你现在在玩什么游戏？’”
“……悲惨世界。”
“‘诶？雨果同名IP改编的模拟法国大革命的游戏么？’”
小姑娘露出了些许微妙的表情。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能稍微有点太过早了一点吧，我可能没有办法理解冉阿让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毕竟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让我玩这个实在是……’”
“不是那个悲惨世界！是另一个游戏！他的名字就叫做悲惨世界，只是一个单纯的游戏名字而已，没有其他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什么冉阿让，也没有什么法国大革命，更不存在维克多雨果，只是单纯的一个游戏而已。虽然说小众了点，玩的人比较少了点，而且还被举报了一波升级也有点慢，但是还是蛮好玩的吧，大概。”
“‘从哥哥你的口中我真的听不到这个游戏有哪怕半点值得玩下去的感觉……’”
“说，说的也是啊，啊哈哈……”
“‘不过既然是哥哥喜欢玩的游戏，那我也要去玩就好了。虽然说绝大部分时间我都要在外面看生物试剂和其他的东西就是了，但是能稍微玩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哦……虽然我个人并不是很推荐你来玩。”
“‘怎么会，既然是李林哥哥喜欢玩的游戏，那我怎么也得试一试嘛。别忘记了等到过一段时间后李林哥哥你还要陪我去达尔文矿坑里面查找生物资料样本呢，沉迷游戏可不太好哦？一开始对话的时候总感觉李林哥哥像是擅自期待着什么展开结果被骗了一样，不过既然是游戏的话就完全能够理解了嘛。那就这样啦~过两天再见咯~’”
风风火火的过来，然后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这个小姑娘有着完全搭配她名字的性格，就像是一团迷离的梦境一样，留下了一团意义不明但是却足够美好的讯息，然后迅速的从人生之中飘散离去，化作无限的烟尘。
看着那小女孩显示的断开连接的模样，自认为作出正确选择的李林也不禁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但是怎么说呢，能够跟人对话就是一件好事情了吧？相比较那些完全不知道底细，而且看起来一团和气的成年人，与其相信他们的善意，倒不如相信那个小姑娘单纯鲁莽的好感。
资料库虽然能够灌输相当的知识，但是经验毕竟还是摆在那边。不会有人凭空多出来无数的记忆和感悟的，那样做只能会导致人格的替换和崩解，或者进而进行另一种人格上的重新塑造。实际上性格这种东西出乎人意料的脆弱，只需要一些人工的激素，记忆，知识，似是而非的电流就可以轻松的将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性扭转成另外的模样。甚至更加纯粹一点的，大量的金钱和其他类似的刺激也能轻松改变人格。所以年龄越小，冲击越小，也就越纯粹。
所以李林比较喜欢那些年幼的生物或者同胞，因为相比较那些已经经过人格多次纠正甚至是覆写的长辈们，李林觉得这些小学生们来的更加纯粹。尽管说人类每时每刻都在对人格覆写，但是李林从感情上也趋向于小学生。
至少，他们这个年龄不会遭到什么特殊的金钱观世界观机械伦理观等东西的暴力覆写，这就足够了。
“真奇怪，我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
难不成在监狱中还参加了学习活动么？
想了想自己的监狱生活，李林能够思考到的只有一片纯粹的空白。
看着黯淡下去的通讯联络，他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脑后。就像是忽略了这些东西一样，脑海中对无人机打了一声招呼后，李林就慢吞吞的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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