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星之上 下
“……哼，确实是如此。我被众神赐福了，没有办法继承你那伟大的力量。但是为什么？”
数米高的身躯站起来，骑士皇帝愤怒的拍着自己变异的身躯，周围扩散出来的火焰和硫磺迷雾足够将一些弱小的魔力觉醒者拖入梦魇和死亡之中。但是对于骑士皇帝来说，这一身躯才是他愤怒的根源所在。
别人都奢求这种所谓的神赐的身躯，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一身血肉在那可怕的光芒面前多么可笑。不论多么伟大的身躯，不论多么强大的肉体，在那光芒之前只有毁灭和崩碎一个结果。甚至不会出现第二种可能。而第一圣徒本身的实力仅仅是介于第二觉醒和魔力第一觉醒之间，他并非是真正的强者。
然而就算是如此，他也依然是这个星球上最强的人。虽然并不知道那些外来者的能力如何，但是从小出现的信念让骑士皇帝觉得格拉姆才是最强的。
可是这个最强对于他的哀求和祈祷无动于衷，甚至比神明还有冰冷可怕。
“我求过你多少次！我哀求你多少次！我甚至要将整个世界送给你，我只想要那团光，我只觉得那团光才是我需要的！然而我没有，你所说的正义我一个都体会不到！什么狗屁的正义，什么狗屎的真理，我为了人类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你告诉我我的正义是什么？我的正义难道不是直接帮人完成这一切伟业么？”
“所以你是一个好的君王，格里高利。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好的圣光继承者。因为你的一切伟业和行动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而圣光的继承者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东西。”
“哈，你的意思是说，你这种能力实际上仅仅是自己觉得行就行？你们心中甚至不会有欲望么？开什么玩笑。你直接打算清扫整个世界，打算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给处理干净，难道这就不是欲望么？难道你还真觉得自己高贵到哪里去了？一个用卑鄙手段强迫他人死亡，然后打算前往地心污染地核，用辐射杀死一切底表生物就是正义？！我——”
“——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
我们先不谈这个。
硕大的手掌揉了揉脑袋，帝国的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清理出脑海的杂念。
偏见和怒火让他的理智不得不暂时的下线一段时间，一看到这个所谓的正义和理念就让他禁不住的回响起来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进而导致怒火不停的从心中迸发，甚至让周围的两个侍卫都露出了艰苦的表情。
“那么回到最初的开始吧，格拉姆。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不是以一个帝国皇帝的身份在命令你，我只是在以一个普通的求知者的身份问询你，你和你同样能力的同伴到底想要做些什么鬼事情？为什么你们要做出来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件？为什么你们打算清扫整个星球？就算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统治一个只有三人两人的星球。”
“‘因为这个星球病了。’”
“……病了？”
“‘如果你要说我我在横断山脉中看到了什么，我只能说我看到了真相。’”
格拉姆，第一圣徒的声音肃然而又坚毅，对于皇帝的问询也没有任何的隐瞒或者遮掩。
或许这在他的思考中这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第一圣徒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学徒，它随着冒险团进入了横断山脉，等到出来后就是名誉天下的第一使徒。是这个世界中最初也是最后的使者。
无数人曾经质疑着他的身份，也有无数人曾经对他的轨迹进行追溯，但是发现的无一不是狂乱的呓语和一些发疯的言论。那上面记载的资料让数十位史料学者发疯死亡，也有百名武士修行者炸碎成肉渣。迄今为止能够从那怪物般的言论中得到力量的也只有第一圣徒一人。他的轨迹清楚明白，但是却也让世界随之恐惧。
“‘你们曾经研究过那上面的历史，而那上面的记录才是真的。所谓的神明不过是监牢中的囚徒，你们不过是被那囚徒玩弄的玻璃球上寄居的蚂蚁。千年之前，地面的一切都遭到毁灭，无数遗迹存在在上面，那并不意味着圣光的倒下，记录显示圣光遭到了背叛，极东圣战戛然而止，他们将会乘坐空艇重新回归天国。而我们只不过是这个星球上残留下来的渣滓，淳朴的生物被邪能所感染，我们的世界观早已遭到了扭曲。’”
“世界观遭到了扭曲？”
皇帝拍着肚皮上的嘴巴发出了如雷般的笑声。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教徒们的狗屁理论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是说那所谓的圣城中的一切才是真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令让整个圣城炸上天？”
“‘……不。你错了。’”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靠你的影响力救下什么人？”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说的教会依旧是我那个时候那样的模样的话，如果你说从天坠落的怪物燃烧的是跟我一样的力量的话，那么他们都将和你一样，在圣炎之下无所遁形，在光芒之中逐渐死去。’”
“……你们疯了么？”
看着那佝偻的身影，皇帝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不动声色的杀掉那么多自己的追随者，你们这所谓的圣光恐怕连我们的神明都不如。”
“‘你更错了，格里高利。正因为是邪恶，正因为是无能为力的邪恶，所以才会对各种乱象妥协，才会出现有光必有暗的谬论。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真正无瑕的正义的。坚信他的存在，将自身托付给善，对一切乱象和邪念绝不妥协，这才是我们。按照你的话说，审判终于来临。这颗星球上又会有几个活人呢？你们对这星球之上的天空，又知道多少呢？他们不过是妥协的劣化产物，而我们才是真正的职业，兴趣使然的正义……’”
而这星球也不过是太空之中的一粒尘埃，不过如此而已。
第一使徒干枯的身躯抖动着，似乎是发出一阵阵笑声，任由外面的皇帝不断地咆哮，也没有再回应哪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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