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国之路 中
“阿嚏！”
莎丽丝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让身边正在看着什么的波旬有些奇怪的转过了头。
“大魔也会打喷嚏？”
“不会的，毕竟从生理结构上就已经跟人类不一样啦。但是这种行为一般来说都会有神秘意义上的感觉吧，比如说人家觉得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说大人那边出什么事了……啊，说不定是大人正在想念我也说不定呢？”
“我倒觉得不会……”
他可不是什么因为什么东西消失不见就会思念的人。
波旬耸了耸肩，指尖缠绕着庞大的讯息流，盯着那些在广场上百般无聊的玩家们。
实验需要试验数据的支持，而非是凭空妄想出来的东西。任何理论和实验结果都必须经过检测和理论验证，虽然很难想象某个世界是完全没有魔力的存在——就算是在这里的机械电力也同样需要唯心力量的加持——但是总归是要实验论证一下的。没有办法去那个世界亲眼目睹，不过通过一系列的间接手段可以进行理论和实际验证。
比如说，通过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方法杀死玩家，然后检查他们的灵魂复苏手段和知性灌溉能力，就是一个非常行之有效的手段。玩家的上下线机制依旧不甚明了，但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间接的了解。
不同的神明和半神，特殊的生物或者概念级产物团聚在广场周围，不断的在监控仪器上写上自己的感受。
检测玩家的本源世界已经成为了大学序列排行第三的课题，大概有六十多个不同部门系统进行协调性工作，包括其他校区的部门和监管人员也纷纷投送了在不同区域的数据指标和相关的检验结果。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得到什么特别行之有效的理论和证据，但是确实是能够检测到玩家死亡后会有特殊的讯息开始传递。
非常的奇妙，玩家的知性本身并不受到任何因素影响，而且根据玩家们本身的叙述，他们在本源世界的肉体因为娱乐效果会经常注入各种激素来达到仿佛真实的感觉。也可以选择将激素选项屏蔽，进行普通的游戏过程。
这真的很神奇，就好像是肉身和灵魂都不过是驱壳和表面，只有知性本身才是验证个体存在的感觉似的。
“话说回来了。”
在监控仪器上写下了自己感知到的读数，莎丽丝有些奇怪地问道：
“大人最近到底干什么去了？感觉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大人的消息了呢。”
“你管大概不到三天的时间叫做有一段时间么？我感觉我学到了一个全新的形容词。”
“玩家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总之就是那样的意思啦。所以大人到底去哪里了？虽然说连接上依旧能感觉到大人的温度，但是却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而且也很久没来看我了，感觉莫名的烦躁呢……”
“所以说大魔实际上是规则进化不完全的产物啊，你虽然畸变成了类似少女概念本身的东西，但是少女的嫉妒心和欲求也同样在你这边展现。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信息构筑的一部分，惹人怜爱的地方始终是惹人怜爱的地方，那家伙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地下生活的小不点变成现在这样……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已经成为大魔的自觉么？”
“诶？你在说什么人家听不懂诶~”
“明明能听懂还装傻……不过反正是怜爱的大魔，就这样吧。”
看着一脸似乎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莎丽丝，感受着周围跳动的信息流，波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了广场方向。那些玩家接受了任务之后一脸欣喜的被各种方式处刑，然后再次复活。
绞杀，溺毙，腐蚀，毒药，凌迟，车裂，人类能够想到的各种杀戮方式都在广场中央呈现。但是玩家们早已关闭了痛觉系统，因为接受到了各种任务的原因，反倒是一脸欣喜的迎接着自己的死亡。很多玩家都很快用完了自己的复活次数，然后从广场中走出来，接受任务之后再一次走进广场进行自己的死亡循环。
“真奇妙，他们到底是怎么进行任务参考的？什么才是一次任务能够复活三次？究竟依据是什么？”
看着广场上尸骸遍地然后幻化成烟气的玩家们，波旬赤红色的眸子古井无波。
“不过信息确实是找到了，有着很多的同质性和参考性，估计大概一段时间后会做时间回溯进行审核。我怀疑时间回溯对于他们的死亡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单行道，没有魔力，数据演化的一切，真是恐怖而又让人畏惧的种族。他们的研究者一定非常的可怕。至少我觉得要比大学这群人可怕的多。”
“那毕竟是大人所在的世界，不过话说回来，数据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你那边没有变化不代表我这边没有，确实是能够感受到一些波动，但是情感波动基本都是喜悦，参照系并不完善。”
“也就是说需要其他的情感？”
“其他情绪状态参照是必要的东西，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数据上的偏差。你希望你抵达那个世界之后只能笑容满面，除此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么？数据不完善就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必须要提取其他的情绪。
波旬心想。
李林本身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参考目标，他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是的，就算是面见莎丽丝，抵达圣光的顶端，一直在观察的波旬也可以确信，李林本人并没有什么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倒不如说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简直是一片栓释了虚空的虚空。
这种感觉是否是因为他本身意志坚定屏蔽了自我情绪，还是说他实际上是一个特别特殊的个体，波旬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用剧烈的手段拷问或者质问自己的血裔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倒不如说会让波旬十分的厌恶这种可能性。而玩家们又经常拒绝各种各样的其他实验，于是选择很完美了。
所以其他玩家必须要受点苦了。
波旬摇了摇头，看着那些玩家们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在仪器上写下了自己的规划。
而在距离这个广场不知道多遥远的星球上，被念叨的人影拎着垃圾箱中一脸茫然的小家伙晃了晃，表情越发的恶劣起来。
“啊，又是个女的……算了，不过总归是个好苗子。身在垃圾箱里面还想着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很好，非常好，我在山林之中都能够感受到你灵魂的味道，知性的光芒非常的耀眼。所以，你的名字呢？”
“……？”
你疯了吧？
那在垃圾箱中的瘦小女孩一脸笃定的看着李林，然后熟练的蜷缩起来，护住了自身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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