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夜 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为什么你们总会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们杀也杀不死，总是在扭曲中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那漂浮在天空中的十个光点，这个星球上的最强者之一，霸主里昂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躯发出了一声哀嚎。
霸主里昂引以为豪的完美身躯被无数水晶般的树杈贯穿，径直钉在了地面上，暗金色的血液沿着枝杈流淌入了周围赤红色的土壤中。周围野蛮豪放的宫殿被无数水晶树杈占据，仿佛空想出现的苍蓝色树枝从虚空之中不断蠕动蔓延，从那些光点的脑后伸展出来，像是某种恶心的活物一样翻卷着身躯，发出一阵阵生长的鸣叫声。
他能够察觉到这次夜晚的异常，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恐怖的异常是没有办法战胜的。里昂的魔力技能自我保存能够让他随时随地像是时空凝固一样处于人生最巅峰的状态，然后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敌人撕成碎片。
但是这种能力面对更高位的时空重置似乎就像是小孩子手里的打火机和纵火犯手中的火把一样，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自己引以为豪的自我保有技能更像是某种酷刑，总是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给与他最大的痛苦。他甚至在这么多次轮回中完全清楚的记得每一次发生的事情，以及每一次战胜他们后最终的结果。那种仿佛无限制的轮回让这个自幼从血狱之中杀出来，甚至最大的渴望也都是完美不会老去的肉体的强者彻底陷入绝望之中。
一开始只不过是跌跌撞撞的几个小孩子。看起来虽然说反重力的模样有些异常，但是不论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一群小孩子，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也不存在什么天赋神通，虽然很神奇的绕过了所有的防护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是弱者毕竟是弱者。里昂很是具有优雅态度的，毫无慈悲的将平等的毁灭加持在了这些少女们的头上。
然后就是绝望的开端了。
这些女孩们死亡一次，就是一次轮回的开始。
每一次轮回这些袭击者们都会变得更强。而且每一次都是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就像是一副连贯的画面中突然被人插入了一帧似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所适从。而且随着不断的死亡，一开始还是有人类模样的少女气息渐渐变得陌生而又尖锐起来，就像是一柄逐渐在打磨的锋利起来的武器一样。
原本里昂看出了这一点后是打算磨洋工然后找机会发现她们的幕后主使人的，但是活见鬼的甚至不是他杀了这些女孩，而是到了一定时间之后整体时间就会自动重置。因为自我保存的问题，他有着所有重置以来的全部记忆，但是让他感到越发绝望和痛苦的是，这并非是什么机会的来临或者希望的开始，正相反的，这是无限诅咒的开端。因为狗日的时间重置并非是从他独自一人享受血食的时候开始，而是从袭击的时候开始的。
换句话说，他就算是有着满脑子的记忆也不可能从袭击中挣脱出来，因为时间的锁链早已经栓死。他醒来的时候就袭击开始，他杀死敌人就意味着第二波更强的敌人来袭，这个轮回似乎是永远存在一般，根本看不到任何尽头。
而到了如今，似乎是其他地方的反抗势力都已经消散殆尽，前所未有的十人小队几分钟就将他彻底击溃，吊在了曾经引以为豪的血横梁上。
但是血狱霸主不甘心，他不甘心这样莫名其妙的结局，而是怒视着那天穹上的十人，发出一阵阵不甘心的呐喊。
“你们究竟是群什么人！你们究竟为谁服务的！你们想要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想要钱么！想要宝物么！想要奴仆吗！我都可以去做！但是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一次次从时间之中走出来跟我战斗！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
面对这失败者悲愤的呐喊声，在天空中不断蔓延枝杈的十个光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这些已经抹掉了相当人性和意志的使者们扇动着背后看起来异常恐怖的翅膀，冰晶般的树杈从脑后和手掌脚掌上蔓延出来，像是刺透了什么虚假的幕布似的，穿过了那层世界的帷幕，抵达了里昂所不能理解的虚空。
而与此同时，他惊讶的发现因为自我保存而从不感到痛苦或者其他感觉的身躯居然久违的出现了温暖的感觉。那种莫名的温暖就像是远行的游子感受到了家乡的味道似的，逐渐的变得越发的柔和光亮，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味道。在那些枝杈交错的虚空之中，似乎正逐渐酝酿着什么似的，让认有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无需悲伤，无需害怕，你们的死亡早已是既定的事实，在阿卡夏记录中早已有此结局。”
在里昂沉浸在这种温柔的光芒中的时候，一个冰冷的而又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在天空中十人的一份子，曾经在战斗中被他活生生扯烂了一对翅膀，但是听起来却似乎并没有在意，反而向他解释眼前的一切。
“我们不过是裁定者，是使徒。是给与你命中注定之毁灭的慈悲者。这星球上的一切早已经无药可救，但是父亲却感受到了这世界的一丝希望。他是起始之地，是纷争之地，是曾经诞生过神明的摇篮，是葬送了神明的墓场，而这一切对于父亲的力量来说，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仪式场了。这也将是父亲正式踏入那一层的第一步。”
“什么父亲，你再说什……”
看着那从虚空蔓延的枝杈中点缀出来的一缕光芒，原本想要怒斥什么的血狱霸主看着这一幕愣在了原地。
那光芒实在是太过于温柔耀眼，又有着一种孤独和冰冷的苍白，就好像是什么本不应该在这世界上的产物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似的。只是目睹那深邃枝杈内部的光彩，里昂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团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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