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永生协议
矮人是出了名的神经病，而很明显的，李林的精神状态现在来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神经病简直是相见恨晚一拍即合，两边很快就完成了一系列的交接任务和讯号指令，甚至要比其他三族来的都要快一些。
矮人们是非常注重历史和族群的种族，在他们的文化之中，亲子包庇甚至是一种荣耀的行为。家族的关爱和呵护是第一序列的文化。所以每一个矮人的死去，都会带来矮人族群的极大的震怒。虽然说随着星空时代的发展，矮人们已经无法将每一个仇恨全部抓获，而没有办法庇护整个矮人族群。但是他们依然是有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的。
一般来说，杀死矮人的时候都会留下来矮人王，或者说给予矮人所谓的最后的尊严。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终结自己的性命，这是对于矮人整体族群的尊重和承诺。矮人们用无数起战争来换来了这个种族的尊严。他们不会为了一时的得失而受伤，但是会为了自己种群的延续而疯狂。矮人们如果遭到了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那么这起仇恨将会持续五百年。在五百年的时间内，每一个矮人都要执行仇恨之书上留下来的箴言，来将矮人的敌人毁灭。
这种仇恨是如此的持续和猛烈，以至于每一个矮人都必须要遵守这样的条约，甚至完全忘记生死。哪怕自己的族群彻底毁灭，面对再可怕的敌人也绝对不会退缩哪怕一步。
这样的行为让矮人们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尊重，甚至是可以说在绝大部分星区之中，矮人都是座上宾。
没有什么人会冒着五百年恐怖袭击和自杀式袭击的风险来打一群本来就够又臭又硬的矮人。矮人们的脑袋全都是石头做的，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回旋，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绕弯子。跟他们打架绝对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矮人们虽然说非常非常非常的记仇，但是风评还算是可以的。他们做生意往往只会赚取极其稀薄的利润，而且绝对不会在意二道贩子行为。而且对于什么新奇的科技，矮人也不会吝惜自己的宝库去交换。对于矮人们来说，对于绝大部分的人类来说，这都是非常值得的交换行为。所以虽然说无比的记仇，但是矮人朋友也不少。
绝大部分人类国度跟矮人都是有着近乎天然的盟友关系，他们不会坐视矮人的灾难而置之不理。然而对于矮人们仇恨之书的行为，那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基本上矮人们一旦发了疯，那没有几个族群会掺和进去。除非他们是利益既得者或者是被害者的前提下。这种事情在任何情况都不是非常的罕见。然而在星域之中，在自由联盟内部，却出现了这样惨痛的屠杀行为，每一个矮人都被星区的恐怖所震撼了。
矮人们收到了那个仇恨之书之后，几乎是没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全票通过了对于自由联盟的攻击性行为。每一个矮人城堡都开始利用各自的符文引擎开始飞向了高空，准备和自由联盟的军队作战。
而那些最为出色的矮人们，他们会各自前往到集结的星区，准备对自由联盟发起进攻。
一个族群对整个世界第三强大的组织发起进攻，毋庸置疑是一种自杀式的行为。但是看着那个矮人王留下来的血书，每一个矮人都已经怒发冲冠。矮人长老们絮絮叨叨的说着在他们那个年代绝对不可能，年轻的矮人们双目赤红摩拳擦掌，准备将敌人们的脑袋按在裤裆里。那些精锐的武器和盔甲全部猎装完毕，随时准备进攻。
然而在路过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德尔塔星区，那个矮人王阵亡的区域内，出现了一起小小的争执。而且他们没有什么防护设备，所以矮人很轻松的就听到了他们的探讨问题。
神秘的第十冠出现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星区内本来就是一个大新闻了，而且他们似乎还跟自由联盟有着血海深仇。
矮人王一听简直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直接和第十冠缔结成永世盟友。
这是什么人？这是好人啊！在矮人们淳朴的世界观中，每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那都是毋庸置疑的好人。更何况这个好人还有着相当强大的背景实力，还有着比矮人更为可怕的决心。看到那个第十冠身边的娘娘腔——矮人王.选择性忽略了第十冠的相貌——试图劝说不要用仇恨来拥抱仇恨的时候，矮人王当即从战舰上跳出来表示放你娘的屁。
“我们矮人在恶魔猖獗的时代就已经行走在了星空之中，就算是恶魔们也没有办法改编矮人的心灵，我们用家族和人民来维系我们的统治。对于仇恨，我们要比你们理解的多。所以我支持这位第十冠冕下！”
尽管是半路插.进来的，但是矮人王还是一副东道主的模样，矮敦子往地上一砸，洪钟一样的声音震得人两耳发颤。
“只有仇恨之源彻底的消弭一空，才能解除仇恨的来源！只有将所有的敌人彻底杀死，才能消除仇恨的根！所以我们矮人拥有仇恨之书，我们绝对不会忘记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每一笔仇恨，我们绝对会要让我们的行径被所有人看到！这证明我们矮人是有资格生存在世界上的，任何对矮人的伤害都会招来最可怕的磨难！”
“我以前认为圣光都是一群娘娘腔，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圣光还是有你这样的好汉的！没错！对于自由联盟这种渣滓，就没有必要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死！全都要死！他们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仇恨的制裁！什么保存人力，什么残留建筑，都是不需要的！垃圾就是垃圾！他们必须全都死在自己的家里！就跟苍蝇会死在屎上面一样！就让他们的文化淹没在粪堆里！”
“我们矮人会遵守盟约！我们矮人认可了你，第十冠！你虽然看起来就跟所有的长耳朵一样，但是你毫无疑问的有一颗勇士的心！如果你摧毁了自由联盟，我们矮人将会作为你永远的盟友！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你！”
至高矮人王拖着那堪比身高的胡子，指着周围一脸苦笑的人们喷了个遍，然后非常欣赏的拍着李林的后背。因为他够不到李林的肩膀。不过这种行为表达出来的善意所有人还是能够理解的。尤其是副院长和指挥官更是如此。前者只是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者直接是脸色一变，觉得这宇宙怕不是药丸。
世界上最知名的精神病族群和现在这个看起来精神状况也不咋地的圣光领袖搅和在了一起，这整个自由联盟还能活下来多少人那可说不准了。绝大概率就是一个都不剩。真的是连一块砖头都不剩。
你看矮人王对于李林创造性的毁灭意见抱有多么大的赞赏就知道了，那简直是恨不得当场拜把子，认了个兄弟。
而且矮人们的舰队也绝对不是什么鱼腩舰队，矮人们本来就是执念颇为深厚的一个种群，成年后几乎个顶个的都是魔法操纵者，虽然这个操纵多数都跟锻造有关系，但是绝对无法否认他们在魔力的抗性和种群性能的优势。在这个意志就是力量的世界中，矮人们的意志很明显是非常强大的。
甚至要不是他经常发布种族灭绝令，跟各大种族在仇恨之书的见证下战个痛，一死死几百万的话，很多人都怀疑世界最强种族可能不是人类，而是矮人了。不过矮人自己倒是觉得这种虚名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杀仇人。
总之有了矮人舰队的帮助，配合上三族其他的兵力，进攻自由联盟可能有点麻烦，但是防守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面对这一副场景，副院长也是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毕竟他也没有办法预料到自由联盟会发疯，直接把矮人一个种群全都杀光了。一般来说都会留下来十几个作为矮人的尊严，然后看着他们在耻辱之中自杀的。矮人们是有这样的传统的，你给与他们尊严，他们会自杀而不是在仇恨之书上记录下来。但是很明显，已经被脑虫侵蚀了心智的人们是不会有这样的印象的。
这甚至让副院长感到有些奇怪了，这到底要多没脑子才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把矮人往死里面得罪，这看起来真的是要自绝于天下的道路啊。这根本就是不打算好好的活下去了。
矮人们报仇的时间可是远远长于苍白远征的。你苍白远征打几个来回，可能矮人报仇时间都不到十分之一。
难道说对面的指挥官实际上是个自己人？
对于自己这种莫名的想法，副院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因为近期的劳动而产生了幻觉。
“……虽然说很遗憾，不过这也确实是在计划范围内。”
看着正在兴高采烈的跟大胡子们怎么商量将自由联盟砸成小饼的李林，副院长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想到过是自由联盟发疯屠戮矮人，但是我们也做出了一些有关于突如其来的援军抵达后我们要怎么做的预案。所以我们依旧会派出我们自己的舰队来帮助你们进行战争，但是支援力度可能不是那么大。”
“完全可以理解，你们能够派遣部队我就感到非常的欣喜了。至于军队的多少，我并不是十分在意。”
重要的是这个态度。
李林对于大学的选择也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意外，而是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毕竟你拿不出来那么多的利益，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别人收缩一下支援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没有直接跑路或者说是从另外的方向发起进攻，自己抢地盘，这已经算是给了李林的面子。所以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自由联盟这一仗打的要多艰难的问题，李林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毕竟当初只有三族的时候，李林也没觉得自己能够输给那些杂种们。现在有了一个矮人和一个大学的支持，李林觉得自己更不可能输了。不要忘记，李林自己也是最优秀的战略作战玩家，没有之一。他的大满贯含金量可是摆在那边的，李林从来没有自己要输的理由。
而且现在看整个作战事态来计算的话，对面的指挥官眼看着是要来送的。与其说是考虑怎么输，倒不如干脆考虑一下到底要怎么能赢的漂亮。你看这些敌人要么是嗑药，要么发了疯乱打一气，你说要是敌人指挥官思路正常这么做的话，李林是一万个不信的。傻子都知道不要开多线战场，你非得要开的话，要么是非常的有自信，要么是里通外敌，要么干脆是疯了。前者是不可能的，李林觉得后两者居多。
不过对于支援和资助的方面，再谈了一段时间之后，副院长的话锋一变，似乎是有些不在意的表情。随手变出来一个高背椅坐在上面，露出一个略微显得矜持的表情双手交叠撑在桌子上，颇为诱惑似的说到：
“如果李林教授，你愿意答应我们另外一个条件的话，我们就算是全方位支援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条件？我不觉得我能答应，但是我姑且一听。”
“我们想要一部分人去签署永生协议。”
李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就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整个指挥部内原本讨论的气氛顿时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片莫名的冰冷。
哪怕是刚到现场有些大大咧咧的矮人王都是浑身一个哆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瞬间却有了莫名的一股寒意。打了一个冷颤之后瞬间闭上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那似乎正在交流的副院长和李林，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然后过了半晌后，才恢复到原本流通的状态。微笑着劝告了其他人离开之后，李林露出一副难得的冷漠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和那个曾经觉得非常熟悉的教授。那表情空洞而又充满了敌意，而看着李林这样的表情，副院长也露出了些许复杂的表情，但是也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表达了自己的执念和想法。
“……其他人可以先回避一下么？我们之间有事情要单独谈一谈。”
其他人听闻之后，顿时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原本还有些不甘心的矮人王在虫群意识挤眉弄眼的暗示无果之下，准备直接拖了出去。整个指挥室内就剩下一脸冷漠的李林和那个依旧维持着微笑的副院长。一种莫名的气场在周围缭绕，让人感到一阵不安。
李林在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对自己认识的NPC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没有想过对自己还算很好的人们露出什么血腥狰狞的面容。但是涉及到这种事情，李林却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所有的表层关系全部都已经撕裂开来，大学在不可侵犯的神域之中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他们在监听李林的外部通讯。
“……副院长，你能说明一下你的理由么？”
过了半晌后，李林低声问道。
“我们在波旬教授的帮助下监控着一切外来讯息的传输，并且加以筛选。我们本来的目地是想要知道我们这个宇宙和玩家之间的宇宙有没有什么更深程度的连接。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的连接可能密切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也不再遮遮掩掩，副院长在其他人都已经走开之后，露出了原本沉着冷静的表情，低声解释了一番。
“为了窥伺世界的真理，我们不惜付出一切的代价。所以我们看到了，也还原了那份文件。但是我们无法在上面做出任何程度的改动，不然的话我们早就做出自己的选择进行答复了。这封文件的加密程度和权重超乎了我们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整个宇宙连带东方宇宙甚至是未观测空间一起，都还不如这个文件的万分之一。”
“我们只能阅读上面的文字，我们发现你们的世界正在经历着一场跟我们有关的，巨大的变动。我们很有可能通过合理的手段来进入到那边的世界，我们可以在同一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共同生活。我们一直都知道这个宇宙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我们不清楚这个宇宙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只知道这个宇宙有着各种遗迹和神奇的产物，但是我们不知道你们作为高位世界的一切。所以我们想要去看看，我们想要去见识一下那样的世界。”
“监控所有玩家的外部交流，我们对此感到十分抱歉。但是如果说这种行为能够换来能够合理的进入你们世界的机会，我们不论如何也会去做。这是我们的想法。而选择权，在于你。”
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林，教授一脸诚恳的说道，似乎是完全没有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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