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迹不行可以出现神迹啊
正常情况下，洛墨对于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并不排斥稍微帮一把什么的。
猎人们的事情，他本身其实也挺同情的，但他最初的想法依旧是——袖手旁观。
因为这种事情操作起来，也不是说不能做，只是存在一定的麻烦，甚至想完美解决就目前的局势看并不太现实。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太多，甚至直接扯到了一个生态圈上，就他个人而言是实在不太好调控。
但是靠着怀里少女，犹如被难以忍受的寒冷般，浑身颤抖的哭泣模样令他实在有些不忍。
先前那些猎人也确实挺不错的，就是他也对他们的未来有点不忍直视。
这万般无奈下，他也只能选择稍微做点事情了。
只是他这说法却让艾姆妮西亚感到十分诧异，茫然地仰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冻僵似的颤抖不止的唇瓣才微微轻启：
“....解决掉....怎么做？现在就算奇迹出现.....”
“总归是有办法的，奇迹不行可以出现神迹啊，虽然稍微麻烦了一些....总之先回到刚刚那个村庄吧。”
“....回去？”
“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比谁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解释就能够解释清楚，因此他选择直接典开，在艾姆妮西亚惊呼中召唤出空间碎裂器，一步抵达了先前的村庄。
....................
村庄大致上依旧是原本那个模样，尸体都被收拾好，只留遍地的血液没清洗，不远处还明显有挖掘过的痕迹。
魔法师们此刻倒是都已经离开，于是他直接召唤出不可视之手，将大坑给重新挖开，把里面的尸体一一摆放在边上。
随后他大手一挥，复数的魔法阵在身旁展开。
边上，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艾姆妮西亚，只能看到巨大的魔法阵将其环绕。
面无表情的洛墨漠然注视着，面前那成片的尸骸，在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魔法终于发动了起来。
耀眼的白光将黑夜点亮。
无数的尸骸立刻出现变化，重新被组合了起来，连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
在大量准备好的布匹洒下同时，数百人在短短数秒中恢复如初，甚至是凭空出现并构建出肉体，逐渐一睁开眼睛茫然环顾四周。
“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不是死了？”
“这到底是.....”
“....刚刚的是幻觉吗？”
“这难道就是死后的世界？大家都来了？”
“怎么那么像是村子的外面？”
............
在土堆旁坐起的人们议论纷纷的，都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说这就是死后世界。
“好、好厉害.....”
唯一清楚这是现实的艾姆妮西亚，此刻已经惊讶到，只能惊叹的程度。
脑袋都因这难以想象的画面而转不过来，甚至捏着自己的脸，在怀疑是不是做梦了。
洛墨倒是平静的望着面前的一幕，为避免被提问而事先解释道：
“病死了人我是没办法，毕竟病死了就和寿终正寝的一样，无法不可复活的范围，但其余的只要灵魂还存在，姑且都是可以复活的。”
可以说只要不是死的时候在他边上，或者被他杀死那两种灵魂会被摄取的情况，意外死亡、灵魂还未消散，就都属于这超位魔法可以复活的类型。
但只是做完这些，这件事依旧没有办法结束，毕竟现阶段不过是治标，而不是治本。
杀死村民们的几只大狐虽然已经死了，但更多的大狐依旧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而猎人们被迫去打猎也是为了治愈瘟疫，可瘟疫这种东西他还真没有对症之药的魔法，而且和正常生物不太一样，因此不属于暴食权能吞噬的范围。
就是吞噬了，也不一定能扭转接下去，可能发生的灭国大事。
因为吞噬造成的因果空缺，之后是由世界本身自动修复，正常情况下就是去影响、修改，也有一定的操作极限。
极限范围却在于暴食吞噬了多少因果，足够多才能够有更多的操控范围....也就是用那个被吞噬的因果缺失，去影响更多的因果。
“真是麻烦啊.....”
在内心思考了一下，接下去该怎么做之后他便叹着气，无视了看过来、甚至小心翼翼朝着他走来的村民。
交代了艾姆妮西亚必须和村民，保持十米以上距离避免染病后，便暂时丢下她一跃而起飞入夜空之中。
地面上惊呼着的人们可以看到，远处的森林在月光下，爆发出了剧烈的烟尘。
大量的树木随之倒塌，还出现了连绵不绝的大狐惨叫声，似乎有恐怖的怪物，在对丛林之中的大狐展开屠杀。
......................
......................
复活死去的村民，杀死侵入森林的大狐后，洛墨又重新到了戈壁。
为了高效的将事情解决，他直接天翼化并典开召唤出数十挺大口径重机枪，在半空中以超音速巡航并锁定沿途搜索到的目标，展开精确的打击。
生活在这戈壁上的大狐，一个个族群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他们的所有同伴就在天空中，如雨点般落下的子弹下死去。
地面上的猎人只能看到，高空中有时不时闪现出的光点，还有无法理解的机枪轰鸣从四面八方出现，却就是不能搞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够确定的，那并不是什么正常情况、也不是自然声响，因此实在搞不懂的他们，也只能放弃去在意这些事情。
但就在他们准备入睡之时，帐篷外却骤然传出了巨响，地面也跟着出现的震动。
带着他们从帐篷里走出，却注意到头顶光环虚影的人影，在他们不远处缓缓降落。
下方还有个巨大的球体，借着月光定晴一看，那竟是无数遭遇莫名攻击死去的大狐尸体构成的尸山。
天空中的人影落下之时，他们才看清楚了，那竟是先前的旅人。
“你....这、这是....？”
先前带着洛墨到火堆的男人，瞠目结舌的怀疑自己的眼睛，甚至都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而那褐肤的大姐姐，也本能走上前去想说些什么，可洛墨倒是先一步以掌心对准她，让她闭嘴才说道：
“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就是解释了你们估计也不太相信，所以你们自己去问你们的家人吧，问问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你们就会知道事情的大概了....记得把你们的家人叫出来，将这些大狐给拖过去，我可不想再帮你们开一次通道。”
语毕，他再一次典开，打开了通往村庄的空间通道。
猎人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在他天翼化的此刻，却能够切身感受到，难以言语的巨大压迫感。
生物的本能，令他们无法出现任何拒绝他的想法，下意识听了他的话拖着大狐，战战兢兢地进入被撕开的空间裂缝。
另一头的村民看到他们三五人合作，拖着大狐出现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却还是在他们的请求下，立刻组织出劳动力帮忙拖进去。
当然....人力终究是有极限的，更多的都是洛墨以不可视之手，将这些大狐尸体给带到了过去。
而当大狐尸体都转移完毕，空间裂缝关闭后村民们也在猎人们的询问下，说起了他们先前的遭遇。
猎人们难以置信的反复确认，才终于切实的知晓了，自己究竟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他们如遭雷击般痛哭流涕，却为自己能够得到重来机会，而感激涕零的对洛墨跪拜了起来。
就仿佛，面对的是所信仰，并对他们降下了仁慈神迹的神一般。
......................
在这无法复活他人的世界，大规模的死而复生，无异于神迹般。
这被认为是神祇临凡，对他们施以仁慈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洛墨并没太在意这些事情，只是望着边上堆积如山的大狐尸骸，提醒道：
“....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们最好快点处理好这些尸体，把值钱的都取出来后，要么吃掉、要么全卖掉、要么埋掉当肥料，随便你们怎么弄都行，总之别等到它们坏掉了，否则更多瘟疫还是会出现。”
“....是、是！交给我们吧，卡洛斯大人！”趴在地上似乎是村长的老人，带着无限虔诚恭敬回答。
人们这样过于恭敬的态度，以及洛墨所展现出的能力，却也是让艾姆妮西亚有些不太适应，忍不住问道：
“....卡洛斯，你难道....是神吗？”
“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而且从这个时代被限制的认知来判断，说是神确实没啥问题。”
“好、好厉害！我竟然在和神旅行？！不....我是神的妻子？！那就是神妻吗？”
“....说起来，还有这个设定来着.....”
“设定？”少女不解地歪着脑袋，不懂他怎么突然会说出这么个奇怪的词。
“咳....请不要在意，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总感觉你越这样说，我越在意.....”
“哎呀，还是别想这种无聊的事情，在意一下现在吧？”
“现在？”
“还有相当多的问题没解决，或者说....很难解决。”
他自认能够解决绝大多数事情，但确实也有一些事情，属于他能力范围之外的。
想处理干净、彻底，应该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需要花费非常多的时间，可他没有办法在这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还有什么吗？村民活了，大狐死了，等村民叫魔法师来看一下大狐的尸体，就知道大狐都已经解决了，矛盾也就解决了，剩下病由村民贩卖大狐换钱买药也可以解决，这不是全部的问题都解决了？”
“表面上或许确实是这样的，可实际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洛墨望着那群忙碌处理大狐的村民，摇头道：“你应该考虑一下生态圈的事情。”
“生态圈？”
“你可以简单理解成，由各种动物植物构成的一个体系。”
“那这个体系怎么了？”
“生态圈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人的生存和发展，都离不开整个生态圈的稳定、繁荣，放在这附近的国家，对他们影响最大的就是附近戈壁和这个森林的生态圈。”
“哈啊.....”艾姆妮西亚听的云里雾里，只是茫然地点头。
可就算是这样，洛墨还是尽可能解释了下去：“戈壁环境严酷、生物种类多样性低、群落结构简单、自动调节能力差，所以戈壁的生态系统非常脆弱。”
“所以？”
“虽然我没有将所有大狐都杀光，但是大狐的族群数量却也受到重创，没有余力再进行迁徙。”
“那不是好事吗？”
“暂时确实是好事，可缺少他们那些顶尖掠食者，必然会对中低端生物出现影响，那一带的生态圈肯定会崩溃，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么样？”艾姆妮西亚紧张地看着他，他也是一本正经的严肃道：“——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唉？？”她傻眼了，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玩。
“这也没办法吧！我又不是什么生物学家，更对这里戈壁有多少奇怪动植物也不清楚，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具体会怎么样？”
“不是....但你这.....”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计较，事情不是在大致上都已经解决了？隐藏问题短时间内也不会爆发，就先放那好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虽然确实是这样的....可这不是你自己在说，应该在意这件事吗！”
“....我明明都做了那么多，也是挺累的哎，你就这样的态度吗？”
其实刚刚只是想转移话题的洛墨，再度转移话题并谈起了自己的贡献。
面对他这以功劳压人的反驳，不知怎么把自己的心情付诸言语的艾姆妮西亚，鼓起脸颊直接的表露不满。
退出天翼化的洛墨倒是直接，就将少女与河豚似的，鼓起的脸颊戳破。
“唔~”
“啊，闹脾气了？”
“不....没有.....”
“真的？”
“....我没生气。”
“一般女生在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生气。”
“或许是这样，不过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感激。”
艾姆妮西亚话到一半时，缓缓扬起脑袋认真注视着他，看起来确实是想要好好谢谢他，却笨拙地不知怎么说。
“嗯？为什么呢~这和你什么关系？你又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可是卡洛斯是因为我，所以才帮助他们的吧？”她看穿了洛墨想隐瞒，出手的真实理由。
“嘛.....我们是什么关系，何必那么生分去在意这些？”
毕竟是个第二天什么都会忘记的少女，现在挟恩图报也不知让她做什么。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去挟恩图报，还不如弄点好印象，因此他难得表现的很是大度：
“比起那些无聊的事情，现在还是快点找个地方睡觉吧。”
“....嗯！”
艾姆妮西亚注视着他，用力地点头并露出了没有一丝阴霾的灿烂笑容。
她看起来有一点害羞，可还是扑了上去紧紧地，就像是在确认他的触感般用力抱住，并如撒娇的猫似的，不停的以脸颊磨蹭着：
“——最喜欢你了！”
“哈、哈哈....咳。”
“怎么了？”
“....没事、没事.....”
尽管平常没脸没皮习惯了，但是面对这坦率的少女，在人群前直截了当的表示好感，他多少还是感觉有点羞耻。
毕竟....这都是在骗人的，全是他出于个人兴趣在日记上乱写的。
......................
......................
按照正常的流程，本来洛墨是想要走人的，但是在这村里人盛情挽留，甚至称得上是百般乞求的挽留，还是选择了暂时在村里。
当然由于瘟疫的存在，都是出门在外没染病的猎人，帮忙整理好房间并准备好全新的被褥。
居住的还就是，那位与他们聊的最久，自称是米丽亚的褐肤大姐姐家。
而且这女猎人，还充当起照顾他们的角色。
“那、那个....要不要我帮你们先暖个被子？”米丽亚带着明显的尴尬，突然提了个奇怪的方案。
“不用！”在洛墨出声前，艾姆妮西亚就毫不犹豫拒绝，并以看狐狸精的眼神盯着米丽亚：“之前也没见你客气到这种程度！”
“之前和现在情况不一样啦，小哥....不、是卡洛斯大人，卡洛斯大人不是我们村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吗？所以啊~”米丽亚不动声色的凑近，并挽住了他的手，露出有些生硬的妖艳笑容：“卡洛斯大人，你还缺女朋友吗？”
“？！”艾姆妮西亚被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抗议道：“你在干什么！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
“有什么关系？那条法律规定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的？”
“就、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
“....啊、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消停一下。”洛墨抽出自己的手，就看向了米丽亚吐槽道：“你也是....别看到强大的人，就一下积极行动起来了啊。”
“找对象不就得积极一下？而且不看力量看什么？？”
“嗯....温柔？”
“温柔不能救人。”
“善良？”
“只有善良也没意义啊，何况卡洛斯大人不是既温柔又善良吗？帮助我们这么多，如果没有您在！我们....我们肯定.....”
米丽亚说着说着，想起了如果没有洛墨，接下去根本没任何回旋余地的未来，脸上浮现出悲切与对自己的愤怒，紧紧握着拳头甚至令指甲陷入肉里，任由血液从指缝流出。
（这回终于，算是有个正常流程的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人出现了啊。）洛墨在心里感叹着，却还是瞥了眼边上，一脸五味杂陈的少女，带着极为正人君子的表情，劝道：
“你不用在意那么多，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毕竟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不是吗？”
“您果然非常温柔啊。”米丽亚不自禁露出憧憬的神情。
“哎呀~虽然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但你这样当面夸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呀~”
说是这样说，他的脸上和语气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好意思的痕迹。
这厚颜的行为，让两人一时哑然无语，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艾姆妮西亚倒是先一步回过神，借机将米丽亚给推出了房间，然后用力的把门关上在内部反锁。
做完这一切，背靠着房门的艾姆妮西亚无视了背后拍门声，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
“艾姆妮西亚，你这动作....那么像是想对我做什么一样？我接下去难道要给你非礼了？”
“本、本来就是情侣！就算做什么！也不算非礼吧！”
“....你竟然真想做什么？”
“咦？啊.....”
艾姆妮西亚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捂住了嘴，脸颊顿时泛起了诱人的红晕，甚至直接红到了耳根。
“你真是可爱啊~”
看着害羞到说不出话来的少女，洛墨倒只是笑了笑，便没再继续调侃。
他一屁股坐在房间唯一的书桌上，取出猎人首领给的，一直没机会出都放在储物空间里的烤大狐腿，顺带还有一瓶葡萄酒。
......................
面带羞怯的艾姆妮西亚本来还在烦恼，该怎么让脸颊的温度下降一些，却注意到洛墨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一幕，不由自主的看呆了，背后也冒出一股凉意。
因为她实在不能够相信，洛墨怎么在目睹了先前那些，那么的....残酷、恶心的画面，却依旧可以这么有食欲的在吃肉喝酒？
要知道她现在看到肉，可都是一阵反胃，如果不是记忆会消失，估计相当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吃肉。
“嗯？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你也想吃吗？”
正朵颐大嚼的洛墨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识看了过去，摇晃了一下手里的肉。
“不、不用了.....”她捂住了嘴，努力不让回忆起先前画面的自己再吐出来。
艾姆妮西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好半天没办法说出一句话，直到他吃完了晚餐，都是那难以置信的模样。
也没太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吃完擦了擦嘴，洛墨便站起身熟练的打开衣柜就想进去，却发现....衣柜比他想象的更小，根本没办法塞进自己。
还不等他想到解决的方法，身后的少女却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角。
“艾姆妮西亚？你抓我干什么？我都累了你应该也该累了吧，不马上去睡觉吗？”
“....我从早晨就开始奇怪，你为什么要躲在衣柜里睡觉？”
“这个吗？嗯，这该说是习惯？还是什么呢....嘛，别在意。”
“....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
“....你为什么能吃的下去？”她小声的问：“因为是神，所以没有情感吗？”
“啊~我其实也不是神，情感....应该还是有的。”明白她究竟想问什么的洛墨，不太自信的说：“要问我为什么不在意那些尸体碎块的话，该说是习以为常，还是久病成医呢？”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吧？”
“？？”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刨根究底？”
他挠了挠头，回身看向那一脸不解的少女，想了想还是在书桌前坐下，单手托腮的望着窗外夜景思考了起来。
在这突然就安静下来的室内，他习惯性以食指的指尖轻挠桌面，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虽然我不太想和人说这些事，但说给你听好像也没什么....反正你睡一觉就会忘记了。”
“什么意思？”她本能皱起了眉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不过具体该从哪里说起，就是你问我，一时间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说啊。”
“从头说起不就好了？”
“从头说起....很长啊。”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听了也不会有好处哦？”
“没事！”艾姆妮西亚不自觉加重了语气，本能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嗯....既然你执意要听，说给你听也无所谓，虽然我还是不太建议好奇心这么强，毕竟听了你晚上估计也不太好睡觉。”
多次反复的提醒，其实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十分犹豫，该不该把自己的事情说一说。
但艾姆妮西亚的视线，就没一刻从他身上偏移，摆明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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