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恩将仇报的少女·寻求解脱的吸血鬼们
“姐姐？为什么？....你还活着？”任由巨镰从手中滑落的少女，注视着那与记忆里没有任何变化的身影，惆怅若失般呢喃着不住摇头：
“可是....为什么姐姐你会变成鬼？明明只有吸血鬼才会.....”
“因为我变成了吸血鬼。”柊真昼走上前去，带着微笑上下打量了筱娅一番后，温柔道：“你果然长大了呢。”
“虽然胸没有姐姐大就是了。”
“呵呵~这个迟早的事情，还是别用手机当胸垫了，快拿出来吧，看着就怪怪的。”
“不、不是！我没有那种打算！只是稍微藏了一下！”
面对至亲的疑惑，筱娅立刻就把手机取出，顺带用力咬紧下唇，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对面的洛墨，伸手就指向他：“就是这家伙！姐姐快想个办法！让这家伙也颜面尽失一次！”
“嘛嘛~冷静一点，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
“才不是！！”
“筱娅！不行喔！”其实柊真昼比筱娅更想洛墨死，而且是真想他死，但她却也不得不摆出慈姐的模样，劝道：“就算开玩笑也不能说这种话，这样就真的太伤感情了。”
“明明是他先.....”
“他只是太喜欢筱娅了，所以才会欺负筱娅的，刚刚和我聊天的时候也都在说你可爱，还不断问我你喜欢什么呢~”
“他才不会说那种话！”
尽管筱娅仍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她的脸却红得像苹果，还偷偷地瞥了边上似乎在看风景的洛墨一眼。
“嗯嗯，这确实没有！”
洛墨是想让柊真昼说好话，但也没有打算让她说这种话，连忙摆手否定这过激的言论。
“男孩子，总是喜欢害羞呢~当年红莲也是这样害羞的样子~”
“咦？是这样吗？”
“真的真的，我可是你亲姐，别人会骗你，难道我还能骗你？”
柊真昼满脸的真诚与宠爱，可....还别说，只要能够和一濑红莲在一起，就是亲爹亲娘亲妹她舍弃起来都是毫不犹豫。
一如当年筱娅被绑架，眼睛也都没眨一下就舍弃了....尽管在此之前对妹妹很好，可她却贯彻着自己五岁起的爱恋，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所以现在是鬼了。
面对从小和自己关系最好，却也没办法看透的姐姐，筱娅也没能看出这是不是谎言。
但如果连姐姐都不能信，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了。
可在边上的洛墨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强行把柊真昼带走肯定会起疑，说不定还会发现自己在逼迫她姐。
继续解释估计也没人信，反而又会被当成在害羞....老实说他就感觉柊真昼加的戏有点太多了。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边上以眼神示意柊真昼注意点，别把事情弄得奇怪了。
然而....眼神的交流却十分考验双方的默契，而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这种默契！
柊真昼以为他先前是故意那么说，毕竟承认反而让人怀疑双方是不是合作或有什么交易，反驳才能更好的取信于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加大了力度，让洛墨只能捂着脸背过身，靠逃避现实来暂避这个充满了异常，谁都没有办法掌控的不可思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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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的畅聊，持续到了凌晨时分也没结束。
倒是楼上的兄妹先一步聊完了，克鲁鲁带着浓郁的杀气，重重的踩踏在混凝土地板，真就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宿舍房间赶来。
只是察觉杀意逼近的洛墨，哪里还顾得上监督柊真昼，毫不犹豫的就从窗台跳下，暂时逃离这随时可能让危机爆发的宿舍楼。
本来自己的事情应该就更重要，只是暂时也不是很急，所以他才在拿了一濑红莲与百夜优一郎的刀后，就转过头来去处理亚瑟拉·采佩西与柊真昼的事情。
现在逃离了短时间里自然是不能回去避免自投罗网，因此通过传送门就去了黄石公园里，最近新筹建的一座基地。
没有多余的碍事者存在，他安心的在此地刻画灵坏术式，并且安排好了星际巡洋舰在同步轨道待命。
待到万事俱备人员全部撤离，才让到了上方的轰炸机投下超大当量的核弹，随后掐准时间命令宇宙中的星际巡洋舰，发射数十吨的钨棒。
洛墨这边则摄取了这星球最大的“火药桶”，黄石超级火山群的能源后便典开，先在范围外启动灵坏术式“不动第二加护”，再以焉龙啸对被骗来这世界，还没搞清楚就给削弱了一波的第一位炽天使——米迦勒进行轰击。
耀眼的光芒，瞬间侵蚀了天际，整个大陆都在颤抖。
米迦勒都没搞清楚发生什么，就在连番攻击下遭遇重创，洛墨也是抓住机会，二话不说抽出魔剑冲了上去。
只是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经历了一番垂死挣扎的米迦勒终究还是被斩于马下，让洛墨给吞掉了。
接下去基本也是如法炮制，找超级火山作为基地，刻画不动第二加护，再发动联合攻击。
循规蹈矩的炽天使们，就这么一个个被拉入地球、被轰炸、最后被吞噬殆尽的命运。
直到连续干掉五个炽天使，感觉差不多快到某种阈值了，洛墨才暂时停手回了一趟涩谷，打算观察一下被自己抛下的少女们，和他们的哥哥姐姐谈的怎么样了。
而当他隐身并以虚饰隔断气息，随后悄悄地飞上半空趴在床边，就看到了叫他诧异的画面。
克鲁鲁两兄妹不出所料的，正在积极讨论等他回来要怎么清理门户的弄死他；柊家那对姐妹倒是趴在床铺上，畅谈着自己喜欢的人，满脸笑意且洋溢着欣喜与快乐——完全就是恋爱中少女的表情。
而这情绪完全相反的双方，倒是意外地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根本不去理会对方。
虽然克鲁鲁也能看到柊真昼，只是碍于筱娅且对方已经是鬼，就算想教训也已经没辙只能放弃，但也是看都不想去看，那个曾经诓骗了自己的“女儿”。
“啊呀~这下怎么能？我该怎么回去，要不然果然还是溜了吧？”
才这样想了一下，他却还是立刻摇了摇头，转而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门边。
整理好心情、准备好说词，他才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谁！”内部瞬间传来了克鲁鲁警惕的厉斥。
“客房服务~！你点的亲爱的哥哥，亲自回来给你.....”
——嘭！
洛墨话还没说完，一个铅球瞬间砸穿了大门，在他侧身之际从他的眼前飞过，直接飞到了对面的废墟大楼，激起沉闷响声与大量烟尘，还如炮弹般直接砸穿了对面大楼的墙壁。
“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洛墨透过门上大洞往里看，瞬间就看到了....萝莉女王一点儿也不和气，反倒是杀气腾腾的样子。
就连刚刚看着还少女心爆棚的柊筱娅，这会儿也渐渐板起脸来。
两人就这么一步步朝着他逼近而来，同时以可怕的眼神瞪他....这两人莫名的也就在对付他时才能够如此默契了吧？
他才这样想了下，大门就和纸糊似的，轻易就被克鲁鲁撕成了碎片。
他只能一步步后退，并连忙拿出了自己准备好手机，说道：
“——克鲁鲁！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吧？你说过的！不管什么事都能原谅我！而且是既理解又包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和我算账！”
“我反悔了！”
“我有视频证据！”
“所以我是反悔！”
“你不要脸！”
“你都不要我要什么？”
“嗯....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克鲁鲁的话让他莫名有点无言以对了。
毕竟这种坦然表示不要脸的，也就他自己做的出来，现在倒是....难道是跟着自己学坏了吗？
他突然有点糟心，也有点儿小小的遗憾，忍不住感慨：“克鲁鲁，我不过稍微出去溜达了一圈，真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种人了——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在说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检讨一下自己？话说....又想转移话题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是帮助了你们兄妹和姐妹团聚吗？你们不感谢我竟然还恩将仇报？”洛墨一脸仿佛遭遇无耻背叛的模样，带着悲痛的神情遥望夕阳，任凭黄昏冰冷的风吹袭身躯，却也只是连连摇头：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恶徒当道啊....这个世界难道就容不下，我这样纯粹而善良的人了？像我这样善良的人，就活该被恩将仇报？”
““.......””
“不管怎么努力，一切都太迟了吗？这个世界就没有乐园，能够温暖地接纳我这样纯粹善良的人吗？啊啊~明明我只是想待在温暖的世界，与谁一起开心地笑；即使是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如果能够换得短暂的安稳时光，可到头来....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接纳我这样温柔的人呢？”
““.......””
尽管他说的像模像样，甚至都是些非常非常的浮夸的台词，可两人两鬼却在他眼前，生动形象地演绎了毫不理睬这个词。
“——喂！你们几个太没礼貌了吧？就算不相信，多少也给点反应啊倒是！”
“....这种话说的，你就不脸红吗？”克鲁鲁给出了反应，相对也露出了轻蔑的微笑，柊筱娅也只是忍不住叹气：“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说这种，摆明就不可能有人相信的话？”
“只要我相信，那么就不是谎言。”
“遗言就这些了吗？”克鲁鲁的笑容不变，可声音却再次尖锐了起来。
“不、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到遗言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我帮助了你们，你们不感激我就算了，竟然还想杀我？”
“....如果你不趁我不注意顶替哥哥、挑拨离间，不去掀哥哥的裙子，我说不定会很感激你，但你这个人....如果不好好教育，我实在很难想象你以后会多么离经叛道啊！”
“那只是可爱的玩笑啦！你这人怎么这么认真呢？现在谁都没有损失，就这样接受这最好的结局，不也是一种选择吗？咱们就把过去放下，重新开始新......”
“——多说无益！去死吧！”
已不想听他狡辩的克鲁鲁，直接打断了他并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打算重振家风....而重振家风最好的方式，也就是干掉这个败坏家门的家伙。
但她都没使用武装，自然没能发挥出战斗力，因此洛墨轻易就避开了她的拳头并纵身一跃，就从走道上跳下。
打算暂时再次逃离这个地方，过一阵子再回来看看情况，虽然逃跑可耻，但只要有用那就没有关系了吧？
不过....才落入地面，他就注意到小巷子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啊~哈~没想到又见面了呢~”费里德妖娆地扭着腰，以熟悉的T台走秀的步伐，不紧不慢地从小巷里走出，抬头看了眼跟着就跳下的克鲁鲁，不禁面带微笑道：“你和女王大人的关系还是那么融洽呢~”
“嗯~”洛墨回过头看了眼面目狰狞的萝莉女王，毫不犹豫地对费里德回以笑容：“对啊~这就是爱的体现了吧！”
“费里德·巴特利、克罗里·尤斯福德....你们两个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克鲁鲁注意到费里德和克罗里两人倒是愣了下，忍不住眯起眼睛就打算先干掉这两个家伙，然后再好好收拾洛墨。
但洛墨倒是在她冲过去时，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给拖了回来：
“冷静一点，他们两个人主动出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先听一听也不迟啊。”
“什么？你难道和这两个叛徒也有联系？”
“也不算，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血出现，毕竟我从小就心善，见不得血，看见血都会晕过去。”
“....喝！”
他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让克鲁鲁看着一阵不适，反手一拳砸向他的脸。
但洛墨也是眼疾手快，连忙就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并往下压去再顺手一拉就给拉入怀中。
他抓着克鲁鲁的手，一边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一边和逗小孩子似的安抚：“克鲁鲁好乖~好乖的~咱们不闹好不好？”
“放——放开我！”
“等事情结束，我肯定会放开你的，但现在就先....等一会吧？乖~”
这完全将自己当孩子对待的行动，给克鲁鲁气得啊，只想转身把洛墨干掉。
但无奈....洛墨明显比过去更强了，她甚至都没办法挣脱这束缚，就是气得火冒三丈也逐渐被迫放弃了挣扎。
洛墨惊讶了下，自己竟真能安抚好了这萝莉女王，倒没再说什么避免刺激了她，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女王，重新看向两个面露惊讶的吸血鬼，示意他们说出自己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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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怪洛墨猜不透费里德当初，为何对自己通风报信，因为费里德与克罗里两人的想法，从正常人的角度还真不太好猜到。
费里德和柊真昼不一样，他并不是想反复横跳，目的只是拱火罢了。
他确实是非常重视自己的老爸齐藤，也愿意为了获得齐藤的关注努力，但....他除了和齐藤一样都重视自己父亲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当然这不是说他的日常神态、动作与性癖，指的是他这个人本身....虽说日常的神态、动作、性癖也挺不正常。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可事实上费里德在人类时，曾是一个人类国家的二王子。
本来衣食无忧的他，倒是亲手杀掉了自己全家，但他并不是不重视自己的家人，甚至非常重视自己的家人，就和重视齐藤一样。
但是他也认为生存的意义就是——把自己最珍视的人杀掉，正因如此他才杀掉了他原始的血亲。
而现在他认为，过于漫长的生命应该有个终结，所以在珍视齐藤想帮助他之余也想干掉他，甚至把这当成人生目标。
可他发现自己不可能打败自己的老爸，于是在那个时候就想借助外力，这才选择对洛墨通风报信，希望他能把四镰童子打败再顺便将自己老爸弄死，完成他的心愿。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弄死老爸，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不过现在都死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想做的了，所以想拜托你杀了我吧，活了这么多我也差不多活腻了，记得灵魂也干掉别给弄成鬼了，我可不想当鬼啊~”
费里德笑眯眯的样子，一脸爽朗的让洛墨杀掉他。
这倒是让洛墨有点无语，本来还以为是来个父慈子孝，找自己报仇的寻死来的....谁曾想竟是正面的寻死？
“你认真的吗？”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啊~我懂了，你虽然是克鲁鲁的眷属，但你还是不够了解吸血鬼呢~”费里德单手扶额的仰望天际，从指缝里看着那炫目的夕阳，缓缓说道：
“当我们从人类变成吸血鬼之后，曾经的情感会逐渐消失，只留下内心中最深的执念，也就对眷属、血亲会保留有情感，所以我才那么希望让父亲看着我。”
“原来如此，我就奇怪为什么，吸血鬼本来已经没情感了，你们却对你们的‘父亲’那么执着，原来他是现在唯一能让你产生情感的对象吗？”
“对~父亲对始祖的执着也是同样的原因啊，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一个人继续活着就太无聊了，出去逛了一圈果然还非常无聊，无聊透顶了~不过我这样的贵族死了会变成鬼，根本没办法解脱....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啊。”
尽管费里德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不过他的眼神却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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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洛墨一开始有怀疑过四镰童子的话，但现在看来祂说的似乎还真没错，吸血鬼基本真都不想活下去了。
变成吸血鬼后，对眷属与“父母”外都失去了七情六欲，基本没有情感的他们，实在无法对活着报以多大兴趣，时间久了自然只希望能够解脱。
虽然弄出眷属可能有新的刺激，但在没弄出眷属的情况下，他们本身就没有了情感，如果不是因为某些计划需要，哪有增加眷属的兴趣？
毕竟可以和眷属出现情感，也不是说眷属就一定能和他们建立起某种情感关系，更多的都是上位冰冷的支配下位。
没有办法，作为没感情的吸血鬼，他们也就对初拥父母的关系是肯定能建立起来外，反过来就不一定了，能与眷属建立出良好关系人的还是极少数。
就像齐藤弄出费里德也是为了四镰童子，想弄出终结的炽天使，因此费里德在被放弃前也曾被叫做米迦尔。
费里德把克罗里变成吸血鬼，同样也是为了针对齐藤....其余吸血鬼的诞生，基本也都和他们父亲、母亲有关系。
“....吸血鬼还真是不完全的生命啊，要不你还是搞个眷属吧，说不定挺有意思的？”
“不了不了~活了上千年，继续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快点结束了吧，我差不多也想睡一觉了。”
费里德对自己的命表现的很无所谓，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他，顺便抛了个媚眼：“如果你能偶尔想起我，还是可以用照片来思念我的哦~”
“放心吧，不会的。”
洛墨微笑接过照片，看也没有看就丢地下了。
亚瑟拉倒是好奇的蹲地上，观察起了这图片，然后....意外的目不转睛起来。
而那却是费里德就穿了个三角裤与防辐射手环，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大尺度照片。
“....那种照片正常只会觉得恶心的吧，你一个男的盯着干什么？不、我原本认为你应该会脸红才对？”
“你在说什么啊！又不是始祖的照片，我为什么要脸红？”
“....也是，吸血鬼就对儿女和父母会出现情感。”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顺势抬脚就直接踩在照片上，还拧了一下把图像变成完全的马赛克，避免这东西继续辣自己的眼睛。
费里德顿时露出心痛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胸口：“啊啊~好过分，竟然就这样把人家的爱心照片踩坏了~”
“......”
明白这家伙其实没那么丰富情感，因此洛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让他自讨没趣的耸肩，随即摆手道：“嘛，这个先放一边，快点动手吧~把我和克罗里一起干掉，然后记得把我们都埋到一起哦？我们可是兄弟，就是死也要在一起啊~！”
“啊~我从个人情感来讲，倒是一点不想葬在费里德君旁边，还是稍微把我葬远一点吧。”一直没怎么讲话的克罗里这会儿，倒是自己就站了出来，笑着反驳了他那同葬的说法：“毕竟被这兄弟拉着跑了几百年，再怎么说也没兴趣，死后继续被纠缠的。”
“哎~好过分~明明我那么想和你继续友好相处啊~”
“跟着你报复父亲，确实很有意思，但父亲都死了你也找不出乐子了，而我可不想继续和你在一起，毕竟....我当人类时那些战友甚至养子什么的，可都是你杀的呀，你不会忘记了吧？”
“明明都变成吸血鬼了，而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在记仇？”
“记仇倒也谈不上，就是想起来说一说，不过....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空虚呢。”
克罗里摇了摇头，同样望着夕阳缅怀起过去。
....当然事实上，不过是表面上的缅怀，心里其实已经没有一丝波澜，彻彻底底将那段过去放下了。
因为作为吸血鬼后，对那些人的情感逐渐都消失不见，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完全不在意了。
....也正因吸血鬼这样过度的清心寡欲，所以他们才会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以感受到那发自内心的空洞，与强烈求死的欲望，洛墨虽并不太喜欢杀人，却也同样帮助他们解脱：
“....行吧，你们想死的话，送你们一路也没有什么，谁让我从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呢？”洛墨这句话才说出口，费里德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就振臂高呼：
“——大家~！他同意了！大家都出来吧！一起去死了~！”
话音还未落下，一群上位始祖和贵族吸血鬼，都跟着从小巷里涌出，这倒是让洛墨都有点给吓到了。
这些吸血鬼还真就没谁想活了？想找个合适的地去死？——心里才出现的想法，他却莫名感觉可以理解。
看着那些满脸期待的吸血鬼，虽然原本是敌人他却还是放弃的叹了口气，暂时将过往纷争放下，无言的举起手召唤出了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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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抵抗的吸血鬼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自己就挨个往地狱之门里走进去。
这坦然赴死的模样....看着就感觉相当怪异，但这对失去了情感与依恋后，连死都可能变成无法自主的鬼，因此求死不能的吸血鬼来说，这地狱之门无异于天堂之门。
有些吸血鬼父母或子女都还活着，不过他们的父亲追溯源头就是四镰童子，四镰童子死了之后家长都想去死，毕竟他们和子女的关系，基本都是子女单方面对他们抱有情感，因此也不会太在意子女，失去活下去的动力自然希望解脱。
这些做家长的去解脱，那些剩下的孩子自然也只能跟着，最后就和四镰童子想的一样——集体赴死。
吸血鬼数量众多，不过地狱之门效率也很高，从黄昏到太阳下山没一会儿便已经完成。
街道混凝土都被波及吸进去两米多，街头上的垃圾、废弃车辆，也都被横扫一空。
大量本来进不来修复中的涩谷城，后续也都给放行的大量吸血鬼，倒是也全都进入了地狱之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算进了洛墨的肚子。
吸血鬼们全部消失不见，倒是让原本拥堵的街道，逐渐重新变得宽敞甚至是冷清，让现场剩余的三人多少有点，聚会后小小的寂寥感。
而就在两名少女沉浸于这寂寥时，洛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呼：
“——说起来！这样下来克鲁鲁你应该变成了，国宝级稀有的吸血鬼了吧？”
“....我刚刚怎么就没把你顺便推到门里？”
“因为舍不得？”
“不是。”
“因为我抱着你？”
“——知道了就快点放开我！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在话语的最后，克鲁鲁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来，猛地一脚就踩在他的脚背上。
洛墨脚下仅存硕果的混凝土顿时爆裂。
若是肉体凡胎，他的脚这会儿估计也该直接成为肉泥了....甚至要是没有防备估计也是肉泥。
但好在他提前发现，只是抱着脚郁闷想博取一下同情，但看两名少女的脸上仿佛都学着“你这是咎由自取”的字眼没点同情，令他跟着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兴趣，只能顺势就坐到了地上，摇着头郁闷道：
“真是感情淡了，没事竟然直接下杀手了.....”
“碍事的家伙都已经死了，现在差不多该算算总账了吧？”克鲁鲁根本不理会，他这习惯性装弱小的行为，摩拳擦掌的就走了过来。
“....你竟然还记得这些吗？这个时候大家不应该去好好吃一顿？”
“梦话等到做梦的时候再说。”
“我也很想啊~可惜我现在不会做梦~”他无奈的摊手笑了笑，随即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道：“话说回来，其实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克鲁鲁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也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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