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场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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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场03

  “啥?”有几人发出不符合他们身份的声音也是难怪的。

    

    “到了这个岁数,耳朵确实会变得不灵光,不过看样子好像突然恶化了。我居然听到雷蒙阁下说了和平二字。”

    

    “嗯嗯,我的耳朵也听到了。不死者的和平统治……哼。不死者的和平统治。”

    

    “明天的太阳从北边升起也不奇怪啊。”

    

    “玩笑就开到这里吧。如果雷蒙阁下说的是事实,我实在想象不出耶·兰提尔现在会是什么局面。送来情报的人该不会有人格障碍,或者以说反话为乐吧?”

    

    “根据报告,现在的耶·兰提尔,死亡骑士负责城市的警卫,死者大魔法师负责行政事务,噬魂魔则牵引马车、运送货物。”

    

    除了雷蒙之外,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什么,什么,等等,你说什么?能再说一次吗?”

    

    听到圆眼镜依然没有戴正的马克西米利安的提问,雷蒙把刚才那句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啥?”这次所有人都发出了不符合他们身份的声音。

    

    雷蒙所说的都是特级不死者,然而,冥府的骑士却像小当班一样巡逻街道,迷宫的主人坐在办公桌前管理物流,毁灭城市的怪物做着骡子的工作。国境线对面现在有这样一个国家。

    

    “那是什么景象。那是……什么地方的地狱啊。”

    

    不死者昂首阔步,负责城市运营,怎么想都觉得城市中的人已经死光了。

    

    “并不是。本来耶·兰提尔的市民——现在魔导国的国民,就在这样的城市中正常生活着。确实,初期产生了一定的混乱,不过现在似乎维持着平静。”

    

    “我们或许小看王国了啊。”

    

    “嗯……精神实在太强大了。”

    

    自己身边就有憎恶生者的不死者徘徊,想到这样的情景,谁都会浑身颤抖。

    

    那就像身边有饥肠辘辘的野兽,常人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恐怕是因为对那位伟大战士,英雄级冒险者漆黑飞飞十分信赖,那里的人才能忍受得住。”

    

    雷蒙开始讲耶·兰提尔被交给魔导王的第一天发生的事。

    

    人们一脸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述。

    

    “看这样子,飞飞和魔导王似乎不可能本来就是同伴关系啊。”

    

    “咦,这不正好证明了飞飞与魔导王是一伙吗?我记得他们出现的时期几乎一致吧?”

    

    嗯——所有人都思考起来。

    

    两种可能性都有,而且都无法断言是真是假。

    

    “能不能设法让飞飞和魔导王反目成仇呢?如果利用耶·兰提尔的人,做些手脚——”

    

    “很危险,太危险了。这样做恐怕会导致魔导王和飞飞都变成我们的敌人。”

    

    “他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受到了重大的损失。‘漆黑圣典’成员虽然已经复活,但是阵容依然不齐整阳光圣典’瓦解失去了头冠,巫女公主和凯瑞死亡。要恢复国力,我们需要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在睡着的龙身旁烤肉。”

    

    “没错。再说,我们应该避免腹背受敌的风险。”

    

    瞬间,敌意膨胀了起来。

    

    “那些无耻之徒。”

    

    “可恶的森林精灵。”

    

    教国正在和南方大森林中的森林精灵国家进行战争。本来,教国和森林精灵的国家是合作关系。关系破裂之后,教国一直全力以赴持续着与森林精灵的战争。

    

    森林精灵的王都在新月湖。现在,教国已经在那附近建立了前线基地,计划在未来几年内消灭森林精灵们。然而,他们的计划正在逐渐出现问题。

    

    “要不要暂时中断和那些家伙的战争?”

    

    “不要说傻话了。你知道我们打到今天付出了多少牺牲吗?再说,不为那位大人报仇怎么行。”

    

    “那孩子——”

    

    老人说到一半,露出了苦笑。

    

    因为外貌的关系,人们总免不了把那人当成小孩子。实际上,那人的年龄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大。

    

    “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和往常一样,在附近的房间中待命。”

    

    “嗯,得给她为母亲报仇雪恨的机会啊。”

    

    “嗯。如果不让她报仇雪恨,就太可怜了。完成复仇之后,她的心也会平静一些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其实,我对当时的神官长们很有意见。居然把一个可怜的姑娘养成了那样的性格。”

    

    “要是这样说,结果还不是因为那些森林蛮族。神官长们也不愿意把她从她母亲身边抢走吧。”

    

    “两难啊。”

    

    “可是,让她出动,恐怕龙王也会行动。”

    

    “那家伙和破灭龙王不同,能使用原始魔法,恐怕倾城倾国的神力也奈何不了他。那么……对魔导王用如何?”

    

    沉默笼罩了房间。这主意大家都在想,但都没有说出口。

    

    “不是一招坏棋。然而现在魔导王部下的力量是未知数,风险太大。”

    

    “如果能没有限制地无限魅惑就没问题了。”

    

    “大胆!诸神保护我们、保护人类,舍生忘死,你居然抱怨诸神留下的秘宝!你忘本了吗!”

    

    骂声随之而起,发言的老人深深低下了头。

    

    “失礼了。”

    

    “注意你说的话!”

    

    “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那么,认为大家反对对魔导王使用倾城倾国,可以吗?”

    

    “太危险了。”

    

    “如果破灭龙王出现,就能魅惑他,用它当先锋了……”

    

    没有的东西,再想也没用。

    

    “没办法,森林精灵那方面,就给那个龙王派个使者,和他谈谈看吧。”

    

    “谁也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啊?”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让让步,为了那姑娘心灵的安宁。”

    

    大家没有异议。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回忆中徜徉。

    

    “呵呵——”轻笑声响了起来。除了发笑者之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处。“呵呵,知道当时情形的人分明已经全过世了……大家真是温柔。”

    

    话是讽刺的话,语气本身却完全没有讽刺的意味。

    

    “包括那个姑娘在内,我们都是同伴,从其他种族威胁下,保护弱小的人类。为了救助同伴,多少滥用一点职权,我觉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要不会死人,我就不会阻止。”

    

    听到大元帅的话,人们苦笑起来。

    

    “这知识是不是应该广为传播,而不是使其停留在口传的阶段呢?明处的敌人并不可怕,暗处的敌人才危险。而且广为人知后,收集情报会更迅速。”

    

    从数百年前起,这个议题就几度被提出,而每次都同样被否决。

    

    “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漂泊大海之上的脆弱小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不要告诉人们,每隔百年,就会有强大的暴风雨来袭吧。你说担心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甚至无法安心入眠?你想想,强者不可能永远藏在暗处,就算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也会很惹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位前神官长阁下会怎样行动呢?”

    

    所有人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不清楚,不过那位阁下行动的可能性应该很高……应该会准备好某种王牌吧?”

    

    “如果是曾经的第九席次——疾风走破,或许知道些什么……”

    

    “真是伤脑筋,这次居然出现在了我们附近,太烦人了……”

    

    “唉。”响起了几声叹息。

    

    “为了恢复战斗力,不,为了加强戒备,向退役的‘漆黑圣典’求助如何?让他们做派到龙王国的援军。如果他们去,牺牲的概率应该比较低吧。”

    

    “漆黑圣典”总是赴汤蹈火,因此牺牲的可能性比较高。不过,只要有尸体就能复活。只是,令死者复活的魔法会削弱生命力,想要恢复与死前相同等级的身手,需要相当长时间的训练。因此死而复生后,选择退役的人当然也会有。

    

    当然,因为年纪变大,感到力不从心而辞去职务的人也是有的。不管以何种方式,“漆黑圣典”的成员退役后,都会被优先安排到自己志愿的岗位。当然,其中也有人不再工作,过上了浑浑噩噩的生活,不过那只是极少数。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会在几个妻子的视线,以及孩子们“爸爸为什么不工作”的问题压力下,选择继续工作。

    

    想让他们找回实战的感觉,需要安排一段训练时间。或许其中有人因为年龄,不能指望其找回巅峰期的状态,即使如此,他们也比普通的战斗人员可靠得多。

    

    “我会把现状和大家的愿望转告各位,不过,请大家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重新拿起武器。”

    

    “当然了,他们在最危险的战场上出生入死,现在退役了还要强行使唤他们,实在太没人性了。”

    

    “没错,我们只是请求。不过,愿意拿起武器的人,我们得向他们提供十二分的报酬。”

    

    “起码要向他们支付和我们相当的工资。”

    

    听到这句揶揄,笑声响了起来。

    

    他们微薄的工资是大家的笑料。

    

    在教国,地位到了一定程度以上,工资会越来越少。这是自净,为了不让私欲旺盛的人坐到一定程度以上的高位。因此爬到权力最高点的,大部分都是愿意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鞠躬尽瘁的人。

    

    笑声停了下来,最高神官长开了口。

    

    “好了,各位,我们开始下一个议题。雷蒙,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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