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弹 无名氏之死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任雷劈 录入:任雷劈 初校:任雷劈 修图:零食 ——我是东京地检特搜部的狮堂。远山金次,现在时间晚上七点,我要以杀人罪嫌逮捕你。 听到这句话…… 被铐上黑色手铐的我当场哑口无言。 (逮、捕……?) 在先进国家,遭到逮捕、起诉之后被判有罪的机率是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左右。 通常每三件案子中会有一件在法院上被判无罪。 然而换作是日本的状况,有罪机率却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虽然要看是哪一年度,不过这机率有时甚至超过中国或北韩。 换言之,在这国家只要被起诉就完蛋了。 这里的检察机关不但负责搜查,要说连司法程序都由他们负责也不为过。简直就像中古世纪国家一样。 ——对我递出逮捕令的小队队长——狮堂,刚才自称是东京地检特搜部的成员。 讲到东京地检特搜部,可是连政治家和大企业也会闻之丧胆的精英集团。 隶属其中的检察官都拥有搜查、逮捕与公诉等所有权利,每个人都堪称是能独立讨伐罪恶的『正义使者』。 然而…… (狮堂、滩、大门、可鹉韦……还有妖刕原田静刃……) 环顾眼前这群人的我,不禁感到有点不对劲。 我过去曾经有和父亲生前的同僚等等的检察官们见过几次面。 但狮堂这群人和那些检察官给人的印象是天差地远。 虽然这只是基于我个人的印象,不过我记得检察官们应该是——打扮得更一丝不苟才对。 那些人总自诩为搜索、捉捕、惩罚罪恶的社会正义之师,因此从发型到鞋头都会打扮得整整齐齐。有时甚至必须踏入国会殿堂或政党本部,所以无时无刻都会穿着纯白色的衬衫搭配深蓝色的西装。每个人都是抬头挺胸,全身散发出不愧于检察官徽章——秋霜烈日勋章的正经八百气息。 可是从狮堂这群人身上却感受不到那些东西。 他们在发型打扮上完全没有统一性,也让人看不出各自的特性或能力。真要讲起来,就是一群异形集团。而且敞开沙漠色风衣的狮堂底下穿的那件深灰色西装上,也没看到什么检察官徽章。 这些家伙自称是地检派来的这点,实在教人难以信任。 不过…… 唯有一件事,即便不是爆发模式下的我也感觉得出来。那就是他们很强。 姑且不论对我铐上手铐的不知火,其他五个人毫无疑问都很强。 他们是一群普通的犯罪者根本无从对抗的超人集团。 尤其是站在五人中央的队长狮堂,更是出类拔萃。 他那压倒性的存在感,甚至可以匹敌生前的老爸——也就是武装检察官。 另外……虽然从那轻松随便的穿着以及毫不修剪的卷曲浏海等等特征会让人难以相信,不过…… 他的态度让我莫名感受到警察相关人员特有的压力。 而且现在铐住我的这副手铐,也是警察厅的东西。 (——警察。) 这个关键字让我灵光一闪。 在警察机关内的确有这么一个集合了各种超人的组织。 那就是…… 「……你们是公安零课吧?为什么要诈称自己的隶属机关?」 为了能多少获得一些理解目前状况的线索,我即便根据薄弱也决定要尝试套话看看。 结果狮堂他…… 却用那关节明显又修长的食指与拇指夹起香烟,「呼……」地吐了一口烟后…… 「年轻人,你好歹也读一下报纸吧。」 保持着仿佛支配整个现场的存在感,用一句嘲讽回应我。 就在的确不太看报纸的我难以理解他的意思时…… 「公安零课已经不存在啦。这新闻还满大条的,你不知道吗?」 一旁的不知火如此告诉我。 已经、不存在了……? 「电视上不是也有报导过吗?行政刷新会议。说成『事业分摊』或许比较好懂吧。而警视厅公安部公安第零课也因为这件事遭到解散,然后他们这些人就是从那里被降……被移转到东京地检来的。所以远山同学的推理算是答对一半啰。」 不知火对于不黯世情的我露出一脸笑容说明着,让我还真想掐他脖子做为回礼。只可惜我现在被手铐铐着,没办法那么做就是了。 不过从他刚才的发言中,我明白了两件事。 去年夏天的众议院总选举后成立的民社国联立政权(注1指日本于二〇〇九年政权轮替后由民主党、社会民主党与国民新党联合组成的内阁政府。)为了解决财政困难,废除、缩减了各式各样的国家机构。而公安零课也包含在其中。 的确…… 公安零课一直以来都被左派为主的团体们批评为税金小偷。虽然他们曾经在共产势力地区从事谍报工作,或是反过来在国内进行各种防谍活动及封锁激进组织的任务,可说是相当活跃——但我听说自从『东西冷战』或『武力革命』等等概念都成为过去的东西后,零课也跟着开始被人称为过去的遗物了。 另外,因为零课与战后长期掌握政权的自民党关系良好的缘故,在新闻上有时也会被揶揄为『总理的私人军队』。对于当时的在野党,也就是现在的执政党来说,想必是很碍事的存在吧。因此在这次的政权轮替后,便首先遭到消灭了。 而狮堂这群人,就是零课的残党。 (另外还有一件事……) 我瞥眼瞪向一旁的不知火。 这家伙和狮堂他们站在同一阵线,换言之就是公安警察的关系人。 毕竟武侦也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警察『关照』的工作,因此就像有学警武侦潜伏在一般学校一样,有公安关系人潜伏在武侦高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难怪不知火从一年级的时候就表现得那么老练啊。 不过……这家伙刚才说了『他们这些人』。 如果照字面上解释,就代表不知火本身并不是零课的人。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不知火顶多只是帮忙铐住我的手而已……并没有当场把我压倒在地。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前零课的意思是吗?) 我连额头渗出的汗水都没办法擦拭,只能把视线望回狮堂那群人。 虽然现在被转调到地检,但狮堂他们过去隶属的公安警察——前身是特别高等警察。也就是透过暴力和拷问等手段镇压不服从军国主义的国民,可谓恶名昭彰的那个『特高』。特高虽然在战后遭到驻日盟军总司令部(GHQ)废除,不过他们只是把名称改为公安而已,之后依然继续存在。 那样打不死的精神,也一路被继承到现在这些苟延残喘的零课成员身上了是吧。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公安的职务想当然会遭到对手反击,因此那群人的战斗力在警察机关中也是首屈一指。而从那样一群猛者之中又精挑细选出来的零课,堪称是国内最强的战斗集团。是以那个赛恩所属的英国情报局秘密情报部的〇〇部门为范本所创设的……日本版〇〇部门。 而在零课中,据说跟英国的〇〇系列一样由十人组成的特战队——狮堂恐怕就是其中的成员,然后其他人是他的手下——为了尽到守护日本的职责,是被允许从事各种违法行为的。即便跳过法庭审判的步骤就直接杀掉恶徒,也不会遭到任何惩罚。zation();虽然在这点上跟武装检察官是一样的,不过传闻中零课杀掉的人数远比武装检察官来得多。相反地,死亡率倒是武装检察官比较高。 这是因为武装检察官们自诩为正义的英雄,目标都是尽可能延法律途径将恶徒逮捕并起诉,把杀害视为最后的手段——相对地零课则是打从一开始就以歼灭,也就是以杀害恶徒为目的。一方面也因为前身是特高的缘故,在零课内部『为了正义不惜弄脏自己双手』的黑暗英雄思想相当根深柢固。 也因此在历史上,武装检察官与公安零课之间一直存在着心结。在这国家讲好听一点是分权、讲难听一点是纵向行政的政府结构下,这两个组织互不合作的态度是相当有名的。 换言之,现在公安零课被调派为检察局的下属,就跟公司被对手企业并购了一样。 怪不得狮堂他们每个人都一脸积郁难泄的表情。 (虽然我不清楚前零课的成员中,现在还有谁保有允许违法行为的权力……) 不过政治这种东西就有如流水,等到哪一年自民·公明党夺回政权后,零课搞不好又会复活了。 这样想想,现在和前公安零课为敌并非良策。 但毕竟罪状是杀人,要是我乖乖被他们抓走也不妙。 不管出手战斗还是投降,等待我的都是地狱。 既然如此——还是逃吧。 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不过想要从这群家伙手中逃跑,就必须依靠爆发模式。 可是我想出来的那招自行分泌瘴脑内啡的方法……需要时间,没办法立刻达成。 不知不觉间,不知火已经离开我身边,留下那群零课的成员们。 而那群人的队长狮堂——肯定不是什么不由分说的家伙。我要讲话,我要试着跟他讲话才行。 「……你刚才说『杀人罪嫌』是吧?你倒是说说看我杀了谁啊?」 在日本,即便是嫌犯主张『我没做』的否认案件,在一审的有罪率还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五。 这点我当然非常清楚,但我现在要靠否认罪嫌来争取时间。 可是狮堂却用他那张有少许胡碴的大嘴笑了一下后…… 「谁知道?」 ——竟给我讲出了这种话。 简单讲——这是被称为『无名氏之死』的手法。 也就是警察机关会对武侦使用的手段中,最为强烈的他案逮捕。 武侦拥有携带武器与进行搜查的权利,但取而代之地必须背负责任。遇到刑事处分的时候有所谓『武侦三倍刑』的规矩,会遭判比普通人更重的罚刑。 尤其当杀死人的时候,无论有任何理由都难逃死刑。即便是搬出武侦少年法也一样。 (虽然我是有听过传闻,但没想到居然会让自己碰上这种事……!) 通常他案逮捕是利用小罪捉捕嫌犯后,再针对其真正的嫌疑进行详细调查。 然而『无名氏之死』则是先打出杀人罪这张王牌,先发制人。 遇到这种状况,武侦就只能乖乖听警察的话了。无论是怎样的交易都不得不接受。 这招本来是美国FBI的拿手把戏。假造出某个身分不明的死者,以杀人嫌疑逮捕犯罪者之后,再进行讯问让嫌犯承认真正的犯行——这样粗暴的司法交易手法……近年来日本警察也在私底下开始模仿了。 当然这么做是违法的,但这群人本来是国家认可执行违法行为的黑暗英雄们。 我是不清楚狮堂现在是否还拥有那样的权利,如果有,那我再怎么反抗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想从我身上抢走什么……! 「——好好的一群大人……虽然也有不是大人的家伙啦,但一群大男人竟然结伙起来围剿我一个高中生?还给我铐上手铐,连『无名氏之死』这种手段都搬出来,你们不会感到丢脸啊?」 我为了等待爆发性的血流形成,而装得像个明明没本事却光有一张嘴的小喽啰。靠臭骂对方,企图让状况演变成长时间的双方互呛。 现在体内还感受不到β脑内啡。我要继续讲下去才行。 「你说你叫狮堂是吧?是男人就给我一个人过来。只要敢单挑,就算对手是个胆小鬼我也愿意奉陪,好好来拚个胜负。」 再一会。再给我一点时间……血流肯定就会来了。 来反驳我吧,狮堂。 「远山,你以为你是在参加什么运动吗?吾等选手们必当堂堂正正,遵循运动家精神什么的——做这种蠢事还会被夸奖的,顶多只有到甲子园而已。呃、话说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嘛,我好像举错例子了。」 讲话方式莫名诙谐的狮堂,虽然带着敌意但还是回应我了。 很好,就是要这样。 面对这个一看就知道是难敌的家伙,我成功争取到时间啦。 争取到对我而言值千金的几秒钟啦。 血流……开始变化了。 可是还很微弱。 「我就来帮你好好上一课。大人才不会拚什么胜负。那是不被允许的行为。要做就只能赢,一直赢,一路赢下去——自己和周围的人才有办法继续存活。」 狮堂把逮捕令收回风衣内的口袋,稍微环顾他的伙伴们后…… 「组织力也是力量的一种。而现在的你没有力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还是说什么?武侦独自一个人顶着一张蠢脸傻傻走在路上遭到偷袭,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他说的话还算有道理。姑且不论讲话方式,至少我可以感受到他真心想要把大人智慧传授给少年的某种温暖意志。虽然讲的话很严苛,不过言语中似乎带有把我视为一名男人的认真态度。 的确——武侦是无时无刻身处战场。 既不是『被对方以多欺少所以输掉了』这种藉口可以通用的学生吵架,也不是『有点太大意了』这种话可以被接受的电玩游戏。只要被杀掉,就没有所谓『下次再努力』这回事。 ——态度上不成熟一点,就会没命。这就是武侦。 我的确因为『和别人在一起很麻烦』这种理由而经常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而且刚才满脑子都在思考和亚莉亚跟理子约定撞期的事情,彻底大意了。这样确实是我太蠢了没错。 「……好啦,我知道了,狮堂。现在这状况一点都不奇怪。」 我就承认这点吧。毕竟我也要升上高三了,差不多该成熟点啦。 所以说,当作是为我上了一课的谢礼——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成为大人的第一战吧。 既然是前零课,也够格当我的对手了。 好……很好……血流来啦。 (虽然只是推测……不过这感觉、我应该已经进入爆发模式了……!) 这招在实战中是第一次使用,但世事果然只要有心就办得到呢。 自从去年冬天我在巢鸭被爷爷训斥说『远山家的男人要能随心所欲地『返对』才算得上是独当一面』之后,我就在私底下一直在思考这招了。 命名为:幻梦爆发——白日梦的爆发模式。 过去我曾有过在睡梦中爆发的经验……证明了自己一个人也是有办法进入爆发模式的。 爷爷是透过看照片的方式,取名为『春水车』。不过幻梦爆发则是透过记忆。毕竟照片或影片太写实了,对于长年来回避异性的我来说反而会让恐惧感先涌上心头。 当然,亲身体验过的记忆对我而言也是很恐怖没错,不过我在晚上练习幻梦爆发的过程中——知道了想像其实是可以操控的,能够照我的意思进行窜改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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