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弹 Take not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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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弹 Take note 『N』

  我回到位于锦系町的妖刕家时,鵺正好出门买菜不在家。 有害三人组因此缺了一人,剩下我和妖刕两个男的。 「我回来了。」 「……嗯。」 黑色风衣打扮的妖刕盘腿坐在房间深处,背对我的方向……拿着破破烂烂的神秘学书籍,用试管啦、天秤啦、奇怪的液体以及金属粉末似乎在进行什么化学实验。手上还拿着一个马表,强烈散发出『现在别跟我说话』的氛围。 虽然我本来想跟他讨论关于伊藤茉斩的事情,但是稍微等一下应该比较好讲话吧。 (反正我自己也必须念书才行嘛。) 于是我为了看计画表而打开手机——顿时想起从可鹉韦的电脑偷来的文件档案。 话说那到底是什么?我先来确认一下好了。 因为在手机上可以直接阅览纯文字文件,于是我打开那个档案一看…… 这是……什么? 感觉像是小说……但不是小说。 是小说的草稿,或者应该说情节构想。文字量大约有四张A4纸左右。 所谓情节构想是远比草稿更简单扼要的小说设计图,通常不会被流放到市面。 会拥有这份资料的人顶多只有作者和编辑而己。而且这还是写到一半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家伙原来有在写小说吗?资料上还写有应该是笔名的东西。 (好,就让我稍微读读看吧。) 既然是那家伙用上两个脑袋写出来的玩意,搞不好是什么名作呢。 于是我背对着妖刕,坐到平常当成餐桌使用的矮桌旁,从头读起那篇情节构想。 …… ……唔…… 这是一篇奇幻小说,舞台是雪国。所以可鹉韦才会去读什么俄罗斯的书吗? …… ……但是…… ……实在…… (太无聊了!) 无聊到让人读了都会搞坏身体的程度!而且内容还莫名复杂难解! 失望透顶的我试着上网查了一下他的笔名,发现可鹉韦似乎也有在所谓的轻小说新人奖投稿的样子,而且是初选淘汰的老常客。 不仅限于小说的状况,举凡音乐、绘画等等艺术创作上,表现优秀与否和脑袋好坏是两回事。 并不是所有东大学生都写得出有趣的故事,而有时候笨蛋也能写出杰作。 ……好,就让身为笨蛋代表的我挺身相助,帮位把这故事改得更有趣吧。 (顺便也能当作是念现代文之前的热身嘛。) 于是我抱着小说编辑般的心情——把可鹉韦写的情节构想复制到电子邮件上,并修正内容。 就来把它改成温暖人心的爱情喜剧好了。毕竟可鹉韦除了拷问工作以外似乎都不会跟女性接触,对于那方面的东西感觉比我还要生疏啊。 让我想想……既然主角是男的,就让一个自称是前世恋人的美少女登场吧。然后和那女孩变得感情要好之后,主角才发现对方搞不好其实是自己的妹妹。因此主角为了逃避而跑去亲近其他女角,却被那女人抗议『你眼中看的人根本不是我,你爱的是其他和你更为亲近的人物!』这样的话。哦哦,我会不会其实很有才华啊?接着就是…… 而当我写到途中才注意到,这根本只是在抄金女的妄想而已,顿时明白自己果然没有什么才华。不过——算了,反正妄想又没有著作权。好,寄给可鹉韦吧。 我这么做…… 并不单纯只是恶作剧而已。 是因为我本来很担心可鹉韦,但现在稍微放心一点了。 虽然可鹉韦似乎抱着和茉斩同归于尽的觉悟,不过在另一方面——他也有想要活下去从事、想要实现的梦想。我想他肯定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犹豫着。 如果他能够在新人奖上通过选拔,或许『死了也无所谓』的觉悟就会淡化。 对于抱有刹那性思想的人最有用的特效药,就是梦想。 因为在梦想或目标达成之前,可以让那种人不会涌起轻易送死的念头。 (……好啦,那我也来用功吧。) 毕竟我也有继续当个武侦,爬上能够与武装检察官平等对话的立场,解开关于老爸谜团的梦想……或者应该说是目标。 要是没能达成目标,搞不好就会因为对卒丧命了。所以我自己也要加油才行。 就这样,我开始默默解起现代文的题库。 而就在告一段落的时候,妖刕忽然拿刀推我的屁股,把我从坐垫上赶走。 「干么啦?」 「让开。等一下零课的三式班——也就是狮堂他们要过来,我要准备一下。」 呃! 「那种危险情报拜托你早点讲行不行!那我要先撤退啦。」 要是狮堂还有滩那群人浩浩荡荡跑来,我的寿命绝对会瞬间缩短的。反正大家一定又会欺负我对吧? 于是我赶紧抓起包包准备逃出妖刕家,可是……啪! 妖刕这次又用刀鞘勾住我的脖子,阻止我了。 我的视线因此改变方向才注意到,电锅正透过定时器在煮饭, 「又不是要把你抓来吃掉。是要办宴会。」 「宴会?今天怎么到处都在办派对啦。话说,全都是男的?」 「也有鵺,不过其他都是男的。这样不是比较好?」 「是没错啦,但我不参加喔。我去找间家庭餐厅之类的地方吃饭。你们零课成员自己玩吧。」 「这次的主客是你。」 「……啥?」 「这次聚会也兼为对之前那件事的赔罪。狮堂、滩和大门本来预定从上周要到欧洲去,但因为冰岛火山爆发的关系暂时延期了。似乎就是因为这样日程表变得比较弹性,总算可以空出时间跟你见面的样子。」 妖刕都这么说了,而且他还拿刀威胁……本来还打算靠幻梦爆发对付他的我一想到对卒的风险,也只能苦着一张脸不得不乖乖坐下了。 「我可不付钱喔。」 「放心吧,狮堂请客。」 隔着风衣头罩用模糊的声音对我如此说的妖刕——是狮堂指示负责和我联系的人。 要是我因为这件事让妖刕没面子,他搞不好就不让我继续住在这个家了。 ……我还是赏脸参加一下吧。 反正既然说是赔罪,或许对方还会给我什么赔偿金之类的呢。 就在这时,妖刕家的玄关大门忽然「碰!」一声被打开,害我吓得转头一看…… 「我买来了喔~~是酒喔,是酒~~」 围裙上缝有兔子图案的鵺双手提着塑胶袋回来了。一边的kakuyasu塑胶袋装的是纸包装以及瓶装的酒类,另一边的life塑胶袋则是装着满满的食物。都不是一、两人可以吃完喝完的分量(注3Kakuyasu为日本一间专卖酒品的连锁企业,life则是超市连锁企业。)。 (唉~还真的要办宴会啊……) 对那种事不太拿手的我忍不住感到无力的时候—— 鵺的背后出现一道巨大人影,同时有一股香的味道飘进通风良好的妖刕家中。 「原田大人,贫僧前来出席今晚的聚会了。」 站姿端正,将手指粗壮的双手合十的这位和尚——我有印象,叫大门坊。 他今天的打扮是布衣和腰带外面又披了件简易袈裟,稍微比较像个和尚了。正装出席是吗? 身为狮堂部下之一的大门接着…… 「远山大人也久未问候,还请见谅。」 虽然眼睛细到zation();让人搞不清楚是在跟谁讲话,不过他对我也打了声招呼。同时「碰碰」地把脱下来的铁屐放在玄关卢。 看来他应该是在这附近跟出门买菜的鵺刚好碰头的。不过这画面还真夸张啊,妖怪跟和尚站在一起。 不驱魔一下没关系吗? 「哦、哦哦,你好。」 毕竟对方是圣职人员,我也姑且有点礼貌地回了声招呼后……不得已之下只好又是收拾包包、又是把矮桌擦干净、又是和大门坊一起削马铃薯皮,帮忙准备他们所谓的宴会。 话说回来,我瞄了一下旁边……可真吓人啊,这位大门先生。 首先,他有够大只。 比狮堂还要大,应该有两公尺左右。 然后他每个部位都很粗很壮,从手臂、胸口、腹部到脚都是。而且是属于结实的壮,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全身上下有好几层的肌肉和脂肪覆盖。这是吃得多又勤劳锻炼过的人特有的巨人体型。就连像项链一样挂在他脖子上的念珠串都很大。 另外从上次在学园岛第十三区希尔达登场时的状况看来,他同时也是个超能力者对吧? 光是外表看起来格斗战就很强了,又是个能够对付魔物的万能角色。 还真是收了个好部下啊,狮堂。 「……大门先生,你是所谓的僧兵吗?」 帮忙做菜的同时,我顺便如此一问后—— 「正是。贫僧认为为了天下众生而战,亦是佛道。」 虽然大门坊把原本就很细的眼睛眯得更细,露出一脸善良的表情,不过…… 这人想必是专门解决恶灵相关粗暴工作的和尚,当中的菁英。 唉呀,毕竟在神道中也有像白雪那样的人,在基督教里也有像梅雅那样的存在,所以在佛教里有这样的人也不奇怪吧。至少他没有像其他两人一样随身携带刀剑,已经算好了。 「虽然我希望暂时都不会有什么事,但我总有一天会需要和尚关照(注4日本一般传统上葬仪是循佛教做法。)。到时候要麻烦你帮我通个人情,葬礼法事算便宜一点。另外就算我平常行为不良,也拜托你让我可以到天国去吧。」 「哈哈哈,精神可嘉。虽说『天国』并非我教的称呼,但这也是缘分一场。贫僧就为你做法,让你可以前往极乐净土。」 就在我一边和大门坊如此交谈……一边切着大概是早早就偷喝了一罐酒、身上已经飘出酒味的鵺递过来的红葡萄时……! 隆隆隆隆隆……轰磅轰磅!从屋外传来排气量感觉有五升以上的低沉引擎声,还参杂汽缸已经磨耗到不行的换档杂音。 还以为是什么工程车经过的我探头看向窗外,发现在附近一处投币式停车位上——有一台混浊天蓝色的雄伟敞篷车正停入车位。 那台看起来像扁平钢铁箱子的美国车,是Mercury Couger R-7可变式敞篷车。 那车相当有年代,到处刮伤凹陷。还看得到几处应该是被子弹擦过的痕迹。 感觉有点像引擎异常熄火似地把那台大车停下来的魁梧男性—— 「是狮堂来了。」 妖刕大概是从排气歧管的声音听出这点并且把玻璃烟灰缸放到桌上。而正如他所呢喃——那人就是狮堂。 用左手握着木制方向盘,右手拉起手刹车的狮堂接着用他又长又大的脚踹开车门。因为是外国车,驾驶座在靠近人行道的一边,结果车门「碰!」一声撞在护栏上……但狮堂看起来完全不以为意,摘下脸上的墨镜,降临在夜晚的锦系町三丁目。 微带褐色的蓬松卷发以及沙漠色的风衣随着春风摇荡—— 不只是超越常人的肌肉而已,连骨骼感觉都很硬的狮堂迈步走来。 「嘿,打扰啦。」 碰……地一声用脚推开门走进屋内的狮堂——把原本就很窄的玄关陆续密集的鞋子跟铁屐用脚推开,并脱下自己的大皮鞋。然后大概是因为体重比外表看起来还要重的关系,让木头地板轧轧作响地走到厨房。 「抱歉啦,远山。我的津贴都被赛马坑了,所以今晚主食是咖哩啦。」 他把皱巴巴的一万元钞票递给鵺,并且脱下风衣与外套后,插入我和大门之间。 「怎么是你们两个在做啊?去休息啦,剩下交给我。喂,鵺,跟你借个围裙。」 说着,狮堂便卷起穿在背心底下的衬衫袖子。 (……?) 我因此看到狮堂的手臂,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我本来就能想像到他肌肉很结实,但他皮肤上的弹痕——跟我在武侦高中看惯的一般弹痕不一样。每个都很浅,简直就像肌肉本身拥有防弹效果,所以只伤到表皮似的枪伤。不,我想实际上就是那样吧。毕竟子弹对这家伙根本无效,就好像对超大型货车用的厚轮胎开枪一样。可谓是『防弹人』啊。 狮堂把鵺的小兔子围裙穿到身上,在水槽把手洗干净后…… 「要是有不知火在,这种事就交给他了说。毕竟那家伙很喜欢做菜啊。」 相当熟练地「咚咚咚」把红萝卜切成一口大小。 ……他明明块头这么大,却意外地会做这种事啊。 「喂,大叔。听说我是今天的主客是吧,那接下来都交给你啦。」 听到我对着那五官深邃的侧脸如此询问后…… 「大叔?别看我这样,我才二十五而已啊。」 狮堂微微下垂的眼角竖了起来。 「——……——……!」 「别给我露出那种过度惊讶的表情!」 碰!连带还赏了我一颗拳头……今天不是兼作向我赔罪的宴会吗?怎么一点都没有『上次实在很抱歉』的感觉啊? 话虽如此…… 但至少我似乎不用再帮忙做菜的样子,于是我从炒着鸡肉的狮堂以及从瓶子里把腌菜夹到小碟子上的大门坊……两位巨汉相挤的厨房中爬着脱逃出去。 结果就在我用『潜林』从粗壮的男人脚之间穿梭出来后……啪! 这次换成鵺的小脚丫踩在我背上了。 「呜喔!远山,别像条蛇一样在这种地方乱爬喔。」 「这里这么窄我有什么办法嘛!给我下去!」 「那你就别往人家要下去的方向爬呀!咻!咻!」 正当我像台湾式马杀鸡一样被鵺踩着背部和屁股的时候…… 「大家好。呃……远山同学,你在做什么啊?」 「啊哈,狮堂先生穿围裙呢。」 为这个满是男人又挤又热的空间提供清凉感的两位帅哥——身穿制服的不知火与可鹉韦来了。 「嗨,可鹉韦老师。」 活像鵺的冲浪板一样的我趴在地上举起手,并露出一脸贼笑打招呼后…… 大概是已经看过我那封修稿邮件的可鹉韦,顿时让留得较长的后发都竖起来,「哗……!」地变得满脸通红…… 「……关、关于那件事,请等一下再谈。」 然后把视线从我身上别开,勉强挤出声音似地如此说道。 感觉已经要客满的妖刕家紧接着又—— 「嘿,大伙都在吗?」 把老旧的木吉他盒子放在玄关,假装像是推开居酒屋门帘动作的——一个瘦男子心情很好地走了进来。 这个在进屋之前完全没让我察觉到气息的家伙……是狮堂的部下之一,滩。 穿着一身名牌西装,肩上披了一条羊绒围巾,连头发都用发蜡抓得很有型的滩……东张西望地环视一下除了鵺以外部是男人的公寓屋内,然后…… 「奇怪了?喂,狮堂,今天不是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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