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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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他会的

  小心翼翼的收好黛丝多比娅最后的遗物,随后符苏轻轻地,用近乎于捧起的动作将她的遗体抱在怀里,伸手将少女脸上的灰尘和血污抹去,实在抹不掉的就用灵能分解,让躺在自己怀里的少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雪花从天空中飘落,刚开始还只是细小的冰晶,即使是发丝的温度就可以将之融化,但仅仅几十秒后,柳絮大小的雪花就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不消几分钟,地上便已经堆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鹅毛般的大雪将一切声音隔绝,从每一片雪花上漫反射出的光线相互交叠,模糊了视线。

    符苏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从自己的眼中淡去,好像他在这里所认识的一切都在远去,像是这个世界终于要将自己这个本不属于这里的异物排出。

    “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符苏摇了摇头,将这幻觉甩出脑海,这只是心理作用罢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本不属于这里的灵魂,但穿越者这个身份却仅仅对符苏自己有着一些微不足道的意义而已,于这个世界而言,符苏是类似于阿波尼亚的,可以被称作“知晓命运之人”的存在。

    两人的区别也仅在符苏知晓的事情模糊但更加久远,而阿波尼亚对不久的将来全知。在这点区别之外,是两人从各自看到或了解到的命运,都只能得到“这个时代并不存在希望”的答案。

    而命运之所以被称之为命运,是因为它是既定的,不论凡人如何抗争如何自救,那注定的终局却不会因人的付出而更改,只是为这终局到来的过程画上一笔或绚烂或枯燥的,昭示曾经有人不自量力的化作飞蛾,追逐那会将自身烧却的终末之火。

    知晓命运,从来都不是什么上天对人的恩赐,它的意义对凡人来说,是海德拉的剧毒,是窃火者遭受的折磨,是来自撒旦的诅咒。

    对其他人来说,亲朋好友的死亡来的是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可是在短暂的悲痛之后,生活还要继续,因为对他们的人生来说,这只是一场“插曲”。

    可是对阿波尼亚来说,那是“注定”,她旁观了无数人沿着她看到的路途走到终尽,这其中有着太多太多的苦难和悲剧,而善良的修女却做不到袖手旁观,可她束手无策。

    看着一个人走向死亡究竟是一种感受,符苏知道,因为他也曾用了六年的时间陪着一个人走完了这个过程……刻骨铭心,让符苏在那之后的五年间时常噩梦缠身,甚至在他上辈子为了二战考研的那段时间造成了他严重的睡眠不足,直接导致了那场猝死。

    而阿波尼亚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事情,符苏越是了解阿波尼亚的能力便越是难以想象她的心灵究竟已经如何的千疮百孔。

    现在,符苏有了这样的直觉——接下来,他可以切身体会一下阿波尼亚这十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尽管符苏并没有阿波尼亚那样看到系在他人身上的提线的能力,但他到底还是知道,那些他现在认识的和以后会认识的人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现在想想,那时我和阿波尼亚说的那些话,反倒像是我在不自量力一样。”

    在其他三人看不到的角度,符苏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苦笑,但是事到如今,就算已经知道了前路坎坷,他也必须将这条路走下去,因为他已经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了,他有了必须战胜崩坏的理由。

    符苏就这样向前走着,黛丝多比娅的遗体在他的怀里被他的灵能护盾覆盖,没有一片雪花落在少女的身上,而符苏的眉毛和头发却在堆积起来的雪花下看上去变得白发苍苍了。

    第十律者被消灭了,可整个逐火之蛾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高兴或者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经此一役,逐火之蛾需要不少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可随着支配之律者的败亡,逐火之蛾要面对的却是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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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符苏四人击败支配之律者·乌合之众以来已经过去四天了,而在这四天中,整个逐火之蛾从上到下几乎就没有哪怕一分钟可以让人停下来稍稍休息一下的。

    事后统计千人律者身份的时候突然发现高层里出了一个律者,尽管对袭击发生前便知道了第十律者信息的符苏等人来说这不算什么新鲜消息,但其他直到支配之律者败亡都还一脸懵逼的其他人,那可真的是忽闻一声晴天霹雳,如遭雷劈。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梅在千人律者的袭击开始后迅速做出反应,暂时接管毒蛹和其他融合战士的指挥作战,还冒险穿上没有经过实战测试的空白之键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因此,逐火之蛾内部有不少人在提议,让梅接替逐火之蛾理事会现在空缺出来的位置。

    帕西博士与之前跟符苏有过一面之缘的,武装人偶技术的开创者爱茵斯坦博士在这场袭击中牺牲,导致第四第五研究所目前失去了领头人,虽然维尔薇和苏分别接管了这两大研究所,但是要等到恢复工作还需要相当多的时间。

    以上这些还仅仅只是逐火之蛾内部的一些人事变动问题,虽然依旧存在着一些明争暗斗,但总体还算得上和谐,当然,这其中也有过去的逐火之蛾高层成员被几乎团灭,导致逐火之蛾内部目前并没有可以在话语权上跟作为科研团队主管,同时和融合战士部队的两位首领都私交甚笃的梅抗衡的人存在的原因。

    最让人头疼的,是那些趁着逐火之蛾的这段虚弱期,又开始活跃起来的各种宵小之辈。

    当然,有符苏的毒蛹在,任何与逐火之蛾在武力上的直接敌对都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的自娱自乐罢了,毒蛹的首领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可以让这群人兜着走,而在崩坏神教覆灭之后,世界上也确实并不存在可以和逐火之蛾或者说融合战士对抗的人类组织了。

    不过这些人也确实没有考虑过和逐火之蛾武力对抗,他们的身份和所掌握着的资本,让他们没有那个必要,也不屑于去做这种“粗鄙”的事情。

    在第十律者还保持着千人律者的状态时,除了试图暗杀梅博士,破坏西伯利亚核电站这些专门针对和确实对逐火之蛾造成了损失的行为之外,千人律者在其他地方,对非逐火之蛾目标的攻击同样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严重到,在一些遭受破坏比较巨大的地区,已经到了缺水缺电缺粮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千人律者用一己之力将这些人送回了中世纪。

    而这些在又开始暗中活跃起来的黑手所做的,就是简简单单的把那些因为千人律者的破坏行为而不得不在如此困境中艰难求生的无辜百姓的现状,极尽夸大其词的展现在了暂时还没有被千人律者的破坏行为影响到的人的眼中,并且在报道的时候添油加醋的提到,是逐火之蛾对第十律者的应对无能才造成了这么多的人遭受了此等困苦。

    于是,无知的民众走出家门,来到了逐火之蛾的支部前,挥舞着那些被交给他们的标语和旗帜,发泄着被灌输给自己的恐惧和愤怒,要让一直以来为了他们而浴血奋战的组织为那些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人付出代价。

    而那些一手造成了这一切的小人,在幕后扯下了伪善的面皮,盘算着自己能从中捞到多少的好处。

    引导舆论,散播恐惧,抢占道德制高点指点江山,在幕后推动社会动荡,最后等到时机成熟便下场收割利益。不得不说,即使是不同的时空,这些搅乱社会秩序的手段却是出奇的一致。

    英雄的坟冢无人问津,镜中的丑角一呼百应。

    不过,就让他们趁着“恶魔”的目光暂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的时间里沾沾自喜吧,正义常常迟到,但审判从不会缺席。

    ————————

    “就是这里么,帕朵?”

    符苏伸出手,感受着雪花落在他的手掌中融化带来的冰凉感。

    “没错,老大,从这里出去的人都在说,有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在废墟里和那些游荡的崩坏兽跟死士战斗,就算受了伤也坚持外出去给其他人找食物和饮用水。”

    长着猫耳猫尾的棕色头发的少女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对站在她身边的符苏说道。

    “倒是像他会做的事情。”

    符苏摸了摸口袋里的口琴,轻声地自言自语着。

    虽然并没有照片之类的更直接的证据,但是从帕朵菲莉丝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拥有同大量死士和崩坏兽战斗的实力,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做那些人们理想中的英雄会做的事情。

    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人们口中的那个少年正是两人此行要找的目标,前段时间从逐火之蛾不言而别的科斯魔。

    “话说回来,你现在好歹也是融合战士了,这点儿雪不至于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吧?”

    符苏瞄了一眼帕朵菲莉丝的打扮,有点想要吐槽。

    虽然天上已经连下了两天的鹅毛大雪和符苏口中仿佛星星点点的雪花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是按一般常理来说,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帕朵菲莉丝得装束也实在是有点太厚了一些。

    除了一件下摆超过膝盖的羽绒大衣外,帕朵菲莉丝下面还穿了一条超厚的棉裤和有棉质内衬的登山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胖胖的企业一样,但是以融合战士的体质来说,帕朵菲莉丝其实根本用不着穿这么多。

    “哎呀,老大,这是心理作用,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冷了!”

    帕朵菲莉丝当然知道现在的她即使是去南极的冰天雪地里也不会感觉多么的寒冷了,但是就像她所说的,依然自视为凡夫俗子的猫猫少女,看到这么大的雪景,心理上会比身体先感觉到寒冷。

    “好吧。”

    符苏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什么,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这座破败的城市。

    虽说是城市,但是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几栋尚没有彻底坍塌的高楼表明这里曾经确实存在这些建筑,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大雪所掩埋,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雪原更适合用来形容这里的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帕朵菲莉丝打听到的消息显示依然有人在这里生活着……或许不应该说是生活,而是求生。

    然而这座城市已经不可能正常供应水电以及粮食了,而且在崩坏兽的威胁下,依然留在这里的人,只可能是无法离开或者说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了。

    科斯魔在离开逐火之蛾后会留在这里帮助他们,确实很像少年一直以来崇拜并幻想着的英雄事迹一般,但……

    “孤身一人是什么都做不到的,科斯魔能做的也只是让那些人有一个美好的临终罢了。”

    符苏的心灵感应铺开,很快便找到了科斯魔所在的位置,便迈开双腿,半米厚的积雪被他的灵能硬生生的推开,像是传说中的摩西分海一样,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地上开辟出了一条通畅的道路。

    “老大,阿魔他,真的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帕朵菲莉丝理解不了科斯魔为什么那么执意的想要成为英雄,但同样作为人,少女能够理解科斯魔的心中现在有多么矛盾,可是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她并不认为两人可以劝说科斯魔回到逐火之蛾。

    “他会的,只要他还愿意去当一个英雄。”

    小剧场:

    雷电芽衣·梅比乌斯·爱莉希雅·伊甸·符苏·芽衣的初体验

    爱莉希雅:“嗨,芽衣,这边这边!”

    雷电芽衣:“你们好,今天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么?”

    伊甸:“欢迎,我的朋友。”

    梅比乌斯:“嗯,谁来了?怎么看着是个三头六臂的家伙啊?乐土里什么时候来了这种人了?嗝……”

    雷电芽衣:“梅比乌斯这是……喝醉了?”

    梅比乌斯:“算了,不管了……来啊,爱莉希雅,我们两个还没决出胜负呢……呼Zzzz”

    雷电芽衣:“……”

    爱莉希雅:“好啦好啦,梅比乌斯,我在这里呢,你抓着的那个是芽衣啦。”

    雷电芽衣:“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爱莉希雅:“哎呀,这就睡着了,这个样子还真是可爱呢,梅比乌斯。”

    伊甸:“好了,爱莉,先让芽衣坐下来吧。”

    符苏:“把博士交给我吧,里面有张床,先让她在上面睡一觉吧。”

    爱莉希雅:“唉,只可惜芽衣来的不是时候呢,如果再早一点,就可以看到更可爱的梅比乌斯了。”

    雷电芽衣:“这只会让她醒来之后恼羞成怒吧。”

    伊甸:“不会的哦,芽衣,梅比乌斯博士每次醉酒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符苏:“顺便一提,博士她刚刚喝的大概只有10ml白兰地的量。”

    雷电芽衣:“……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爱莉希雅:“芽衣也来试试吧,人总是要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的嘛。”

    雷电芽衣:“我……”

    伊甸:“好了,爱莉,芽衣小姐不想的话,就不要强求了。”

    爱莉希雅:“伊甸,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呀。”

    伊甸:“我当然知道的,爱莉,不过芽衣小姐看上去并没有下定决心。”

    雷电芽衣:“不,谢谢你,伊甸。不过爱莉希雅说得对,人总要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的。”

    雷电芽衣:“麻烦你了,符苏。”

    符苏:“好嘞,想要什么?”

    雷电芽衣:“我不是太懂这方面的,就由你来决定吧……新手一点的就好。”

    符苏:“哈哈,放心,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不会为难你的。”

    雷电芽衣:“欸,这是……樱花酒吗?”

    符苏:“你知道?”

    雷电芽衣:“嗯,以前和父亲去神社的时候见过。”

    雷电芽衣:“谢谢……很好喝。”

    符苏:“你满意就好。”

    雷电芽衣:“说起来,符苏你们有想过战胜崩坏后会去做什么吗?比如,开一家酒吧之类的。”

    符苏:“我不会开酒吧了。”

    雷电芽衣:“诶,为什么?”

    符苏:“我的味觉已经不会对酒精产生反应了,其他那些像是辣、酸、苦这类依靠强烈的刺激味蕾细胞产生的味觉也快失效了。”

    雷电芽衣:“这……是你的超变手术的副作用?”

    符苏:“嗯。不过我还可以和伊甸一起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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