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施烟这里如鱼得水,而简橙那里却不如人意。
也不是第一次教学,但不知为何简橙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可能是因为环境因素,这些私立中学的孩子们总是要比同龄人的眼光敏感些,在手段上也是各有各的高明。他们的淘汰赛制非常残忍,字典上从没有“很好”“更好”的词语存在,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你只能拼劲全力去夺得第一名,因为没有人会去在意第二名是谁。
这些孩子们都是万一挑一的聪明人,是在任何普通高校都不会被淹没的人物,只可惜生在修和,而修和从来不缺不省油的灯。
令教师们头疼的往往不是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而是这些明明长着孩子面孔内心却住着小大人的学生。
他们胜负欲很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性子难以捉摸,伪装能力高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步步为营,这种人你没两把刷子根本降不住,更别提找出他们的破绽。
简橙了解,因为她的学生时期就是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的,而教学生涯也难逃此劫,看样子她得一辈子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从她进门开始,学生们也算尊敬她,没有发出怪声以及不欢迎她的表示,全都恭恭敬敬的坐着,等着她开口。
简橙极力放松自己,挤出一个自认为平易近人的微笑,为了这个笑容她今天早上练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她觉得这个至少可以减轻一下焦虑感。
接着说道:“你们好,我叫做简橙,简单的简,橙色的橙。”
“关于你们这个年龄段喜欢的话题,我之前是有做过调查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代沟不要太深,所以我为自己准备了一份还算中规中矩的个人介绍。”
“我今年27岁,身高168,体重50公斤,是被大众称为强势果断的狮子座。不过星座有时候真的很扯,因为我这个人就是你们常说的包子女,和狮子座的强势根本挂不上钩,而且我有严重的选择恐惧症,所以果断也并不符合我。我这个人好静,我喜欢看书,家里的书柜上全是我最喜欢的作品,闲暇之余我会拿来看看。我喜欢午后阳光充足的感觉,那时候我会泡上一杯热咖啡,在自家的小阁楼上读那些深奥的外国名著。用现代话来讲,我应该就是文艺女青年吧。”
“我曾经有过两年的教学经历,但也就是这两年几乎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说实话,我热爱这份工作,但是因为某些因素导致我对这份工作的投入点越来越低,我对它再也提不起兴趣,于是我从之前的学校辞职来到这里。我想恢复最一开始的自己,那时候我拥有远大的抱负,有上进心,努力完成手上的每一份工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低沉消极。”
“我相信我,也相信你们,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时间能够相处愉快,谢谢大家。”
中规中矩,官腔话,她既没有给这些孩子们下马威,也没有让自己的身段太靠下,给足了自己面子也没亏了别人,挺好。
但谁又知道简橙刚才的那番话是认真的?没人知道,连简橙自己都不确认。
看他们面部表情仍旧那样,简橙知道刚才表现还不错,起码没出糗,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也落下了,呼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花名册说道:“那么今天第一天,我们先来点名吧,顺便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请问这个班谁是班长?”
“老师,”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突然站起来,“我们班的几个学生包括班长都是学生会成员,而刚才突然临时组织开会,而您来的有那么突然,所以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
“啊,这样啊,”突发情况也是无法控制的,于是简橙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我知道了,缺席的学生都有谁。”
对方逐一说出。
“那他们之中谁是班长?”
“萧祁。”
“萧祁啊,”简橙记在花名册上,“好了,让他开完会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情要找他。”
“剩下的我要开始点名了。”
学校顶楼。
大雨淋湿过后的天气总是寒意十足,空气中侵着湿气,斜风中夹带着凉意,风一吹过来,立马冻得你瑟瑟发抖,无法招架。
而此时,顶楼中间摆着一个桌子,一桌四人旁有两人,六男一女。
在安暮泊看完手机信息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沈嘉司刚和初柏豪因为打牌的事情吵完,整个顶楼到处回荡着沈嘉司的:“我靠你怎么又胡”、“你他吗的是不是出老千”、“你有本事不糊我的牌”之类的脑残话语。
沈嘉司要被他搞疯了。
这里是俯瞰修和全景最好的位置,有教学楼有操场有花有草坪,修和所有建筑性标志一览无遗,安暮泊站在修和的最高处,从左边看到右边,一次性全部看完,眼里也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是修和,全部的修和,而他站在顶端。
从楼上看楼下的风景就是好看,真希望永远是这样,没人在自己之上。
“初柏豪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敢赢一次,老子就把你打包扔到隔壁翠花的床上。”
“你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你技不如人,掏钱吧哥们。”
“啊!!!!”沈嘉司抓着自己的头发处在癫疯时刻。
身后传来杀猪般的叫声,也彻底封锁掉安暮泊的思虑,他深深的望了全景修和最后一眼,继而收好手机放回口袋,起步走到沈嘉司身旁观察牌局。
在沈嘉司抓到一个三万的时候,安暮泊说:”局中局外两沉吟,犹是人间胜负心。“
这牌不好,沈嘉司立即将三万打出去,答:”对方一直掌握着局势啊。“
这时候初柏豪抓到一只沈嘉司不知道的无名氏牌,然后他留下,打出一个南风。
几人轮过来,又到沈嘉司这里。
安暮泊又说:”对弈这种事情总要分出个胜负,一山总不能容二虎吧。“
这时候沈嘉司又抓到一个八条,这牌可以留着,再答:”站到最后的是赢家?“
沈嘉司打出一个白脸,牌局继续。
”当然,但是我必须得赢。“
”。“
”我******要是再输一把,连底,裤都得给初柏豪。”
“你在说什么?”
“啊?”沈嘉司抬头对上安暮泊的视线,“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
二人不知所措之时,刚好轮到萧祁这边,这牌怎么打也拯救不回来了,萧祁干脆打了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八筒出去。
“胡!”
嗯,初柏豪又胡牌了。
“哈哈哈哈哈,老子今天点怎么那么正,别废话了,赶紧把钱掏出来。”
萧祁无语,然后直接自暴自弃的把整个钱包扔到桌子上。
季言正在和好基友初柏豪分钱。
段聆琦冷静的看着沈嘉司和安暮泊。
还剩下他们二人,迟迟没有动静。
而几乎又是在同一秒之中,他们二人同时看向初柏豪说道:“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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