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与令的过往
又是一天夏最热的时候,热到令想脱掉外套直接跳进面前的这条江里,而不是像这样在江边枯坐垂钓。
其实只是垂钓还好,虽然她两天都没钓上来一条鱼,但总的来说还是可以锻炼心性的,如果自己的两个妹妹能别再后面鬼鬼祟祟偷看就更好了。
“夕,你说妈妈这次能不能钓到鱼啊,我看爸爸那边好几天不开锅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次可能也没戏。”
年幼的姐妹俩躲在树后窃窃私语,丝毫不理会令逐渐变化的脸色,但这又是无可避免的事实,因为她真的钓不到。
没有了梅雪给予的好运,她感觉自己别说是钓鱼了,就算跳下水去捞都不一定捞的到,可是答应了要自己钓鱼给家里加菜的。
“我感觉像这样看着好无聊啊,我们去找爸爸吧。”
“嗯,今天中午吃火锅呢。”
也不去理会那边枯坐的令,年和夕朝着山上的家里跑去,毕竟比起这位一言不合就拿起戒尺往死里揍她们的“妈妈”,年和夕都更喜欢那位有着大尾巴的爸爸。
虽然他的尾巴没办法像令的那样运用自如,但是睡觉的时候抱着是真的很舒服,让人爱不释手,而且睡得也很香。
看了一眼后面撒欢似的跑掉的两个妹妹,令在心里暗骂一句两个小没良心的,然后继续钓鱼。
但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这条河里根本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因为诅咒也蔓延过来了,夕和年都还没有稳固自己,意识尚且朦胧,就像是人类的孩童一般,估计还需要梅雪帮着才行。
而令在这里,只是因为她知道那人会过来,今天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
在山腰上的一片梅花林里坐落在十多间木屋,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家,常开不败的梅花随风飘落,让银发的沃尔珀少年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看向远方那片火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还没等他起身回厨房里,耳畔已经传来了那两人不和谐的声音。
“不许跑在我前面!”
“你居然敢绊我!”
“啊!踩你尾巴!”
看着不远处的夕和年彼此追赶着跑来,梅雪扫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六条尾巴,然后张开手抱住了最先跑到自己面前的年。
“说很多次了要让着妹妹,姐妹要和睦。”
“谁让她用尾巴绊我的……哎对了爹,今天晚上是不是吃火锅啊?”
提到火锅这块年的眼睛亮起来了,她就想着今晚吃顿好的呢,虽然令那边没办法搞条鱼来加餐,但有辣椒吃就很满足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早晚撑死你。”
虽然怀里的位置被抢了,但夕还是没有和以前一样又哭又闹,只是照旧找了一条尾巴抱在怀里,不由得舒服的蹭了蹭。
“一天到晚就知道抱尾巴,略略略,自己睡觉都不敢的胆小鬼妹妹。”
“好了好了,再吵今晚全都自己睡。”
梅雪成功靠着这句话让闹腾的姐妹俩安静了下来,自己睡对她们来说完全算得上一种惩罚,因为只要离开梅雪身边入睡,等待她们的就不会是什么好梦,只有恐惧。
也就是因为那些噩梦,才导致了年夕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对梅雪的重度依赖,甚至这辈子都不想长大了。
“这还差不多,令还在河边吗?”
“嗯,妈妈还在钓鱼呢,都两天了。”
看着年一本正经的管令叫妈妈,梅雪心里就感觉特别的奇怪,但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这几个还没长大的小家伙,令是她们的大姐,也是兄弟姐妹里排行第三的人,和她们是同辈的。
其实年和夕的母亲严格来说是岁,而梅雪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们的父亲,因为上一次岁缠着他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怀胎应该不会怀那么长时间,还一次就是一只足球队,甚至多了个预备队员。
“我去看看,你们去后厨吧。”
“幺弟在忙吗?”
“嗯,他的厨艺已经比我好很多了。”
梅雪点点头吧年放下,然后把尾巴上当挂件的夕也放下,给了每人一串糖葫芦之后才朝着河边走去。
看着梅花落下,如果不是确实的有在记录日期,那么身为长生种的梅雪真的不太相信三年就这样快过去了。
这三年来,从最开始的又当爹又当妈,到现在的只当爹,虽然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但他却已经舍不得这些个孩子了,哪怕只是自己收养的,作为岁的化身,他们严格来说也确实是梅雪的崽,而其中令又是比较特别的那个。
不同于已经出门的那兄弟俩,令在稳固自我之后并没有着急下山,而是选择留下帮着他一起照顾弟弟妹妹,并且还被当成了一人之下的存在。
不过偶尔令也会在上面,就比如前天晚上,喝高了之后梅雪都拿她没办法,最后半推半就的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看着不远处的令,梅雪知道她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因为那条青蓝色的尾巴摇动的很是欢快,已经暴露了主人的想法。
“所以你还是空军了?”
“空军是什么?”
令转过头,同时挪出位置让梅雪也有地方可坐,但她心里是比较尴尬的,因为前天晚上喝高了之后居然把人压在下面不说,还真的给办了,而且对方还是……咳咳,不说,关系太乱了。
“没什么,只是我一个朋友教给我的词。”
意识到自己又无意识说出某些不符合时代的词句,梅雪连忙摇头否定,这段时间他稍微有些精神上的疲倦,一不小心就会说漏一些东西。
“算了,反正你总是会说出很多我们都听不懂的东西,也不差这个。”
令并没有深究,这不是梅雪第一次说出那些意义不明的词,但这可能是因为他活得太久了,久到上一纪的文明崩毁之前就已经存在,因此有着很多不符合当前时代的知识。
“所以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什么,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七夕?”
完全无视了梅雪的问题,令故意装作听不到,同时基本已经在明示对方了,要知道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现在梅雪没得反悔。
“七夕啊……我都快给忘了还有这个节日,话说你过什么七夕,你还是……”
梅雪话音未落,令的眼神里满是玩味儿,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和令纠结太多。
“你不就在我面前吗,孩子她爹。”
“……等她们长大之后,想起这段历史的时候可能会选择找座山把自己撞死。”
无奈的承认了这个陈呼,梅雪感觉有些头疼,他最开始只是担心这十二个晚辈学坏了才主动提出照顾他们的,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被当成爸爸就算了,没想到令还会被当成妈妈。
最最最关键的是,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在某方面确实可以说是夫妻关系了。
“撞就撞呗,只要到时候别和我抢就行。”
令把手上的竹鱼竿随手丢进水里,伸手抱住梅雪的尾巴就倒在草地上安心躺着,她睁掉开眼看着他,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和我说说故事吧,这些天在这里憋坏了都。”
“憋坏了就回去啊。”
“可是……我怕你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你干嘛非得爬我床上去,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夕那样还会被岁吓到。”
说到这里梅雪不由得皱起眉,前天晚上虽然是爽了一次,但他总感觉很怪异,说不出来,毕竟……他和岁也算是有过关系的。
“这不是你的尾巴抱着舒服吗,不过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睡着我自己动的时候,那些我不认识的女人名字是怎么回事?”
令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前天晚上她虽然醉了,但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全都记得呢,那个时候梅雪睡得很沉,她是靠自己来动的,结果当时睡梦中的梅雪念的全是别的女人,比如什么凯尔希,比如什么普瑞塞斯,什么霍尔啥的,一听就不是大炎人的名字。
“对了,尤其是那个叫伊莎玛拉的,我动十下你有七下都在喊她的名字!”
这么犀利的问题确实让梅雪陷入了难以回答的境地,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总不能说“你可以都管她们叫妈”吧,毕竟凯尔希和他也仅限于许愿关系,当然,剩下的那就不一定了。
“伊莎玛拉……是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你不认识也很正常,毕竟她住在海里。”
这可不是梅雪撒谎,而是因为伊莎玛拉真的住在海里,祂甚至都不是人好吗,而且梅雪记得自己和祂也只是朋友关系,他虽然缺失了很多记忆,但总不至于错的太离谱。
“是海里的那些家伙?”
“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和她很长时间不见了,确实很想念才会那样喊的吧。”
“那你偏偏挑我上的时候喊?”
令没好气的揪住梅雪的衣领,翻身就把他压在了河岸边的草地上,其实她会在这里待两天除了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到梅雪之外,就是因为在生闷气。
本来好不容易的借着酒劲把最后一步迈过去了,结果发现梅雪除了岁之外还惹了一大帮子她不认识的女人,这能不郁闷才奇怪呢。
“我当时不是在做梦吗……”
“哦,在做梦啊。”
令冷笑着低头咬在梅雪的耳朵上,她本来是打算用力点的,但下意识的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就变成了调节感情的动作。
“那你最后那句‘九色鹿,社里面还是外面’又是什么意思?”
“……”
梅雪懵了,他决定以后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把嘴堵上,免得再说出些不该说的,怎么一睡觉就管不住嘴呢。
不过他也是有话说的,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就没少被骗,所以就稍微的和一些人有了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比如……好吧,虽然记忆缺失,但还记得的一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
“没话说了是吧?”
“我无言以对……”
梅雪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假的,他只能选择闭上眼,然后伸手搂住令的腰。
“说了那么多,你的尾巴都缠我腿上了,不就是想要再来一次吗……”
“那也得有个理由才好啊。”
眼见着梅雪很懂事的放弃抵抗,令也就暂时不追究他以前的那些情债了,毕竟她也知道梅雪活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没个红颜知己什么的。
关键根据岁的记忆来看他小时候贼好骗,给个苹果就能哄到床上去乖乖躺着,令本来也就是想着一点点压着他然后再直接怼上去,不过现在吗……说实在的,她觉得狐狸精比酒好喝。
“那我就不客气了。”
然而这边的令刚埋头开始苦干,那边的树后就冒出来两颗小脑袋,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大受震撼的同时获得了相当宝贵的成长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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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令的最后一丝精力也耗尽,天空已经是皓月当空了,她累的有些缓不过气,但是梅雪依旧很精神,只是盯着星空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根据传说,每年七夕牛郎和织女就会再鹊桥相会,你见过鹊桥吗?”
“这传说还是我十年前写的呢。”
梅雪舒展着腰肢,忙活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些累人的,主要是一直保持一个运动状态会让腰比较酸。
“那你见过牛郎?”
“严格来说我就是牛郎。”
“那我……算了,我可不想做织女。”
令摇了摇头,然后抱着梅雪的尾巴轻轻咬一口。
“为什么?”
“那样的话一年才能爽一次,太不够了,就算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也不行。”
看着令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梅雪真是头疼的恨不得把她丢进这条江里,可是他也舍不得。
“不对啊,感觉做织女其实也好。”
令的手指缠绕着发丝,一向豪爽肆意的她此刻同样妩媚的让人骨头的发酥了,但这招对梅雪基本没用。
“为什么好?”
“因为织女才是牛郎的妻子,所以……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听到这里梅雪立刻明白了令的意思,这是等着他明媒正娶啊,但他也不打算逃避,而是从自己的尾巴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令的手上。
“这是什么?”
令好奇的看着手上这个小玩意儿,她倒是知道这个用来戴手上很合适,但大炎这边现在可没有结婚戒指的风俗。
“在很久之前我有个朋友说过,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会成为夫妻,彼此无名指的戒指就是感情的证明。”
“这个东西……送给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它和合适你。”
梅雪欢快的摇着尾巴,然后在令欣喜的表情下又从尾巴里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戒指。
“而且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用担心不够用!”
“……”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骄傲的梅雪,令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个狐狸精,还是一手缔造了狐妖祸国殃民这种说法的存在。
换言之……鬼知道有多少人想给她做后妈。
“其实吧,七夕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
梅雪把戒指收了起来,然后抱着尾巴看着天空,尽管虚假却仍旧熟悉。
“只要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好,彼此的感情是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在某个节日做了什么而真正发生改变的,爱情总得时间积累。”
“不,岁不是。”
令举起手,然后看着梅雪那个疑惑的表情无奈耸了耸肩,好歹是有着一部分岁的记忆,所以令刚好知道一点。
“她打从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着怎么把你忽悠到床上去了。”
“……”
梅雪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你呢?”
“你摸摸看自己身下有什么。”
令的话语让梅雪伸手摸了摸身下,但是只有松软的草地,等一下……草?
于是在梅雪明白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以后最好别和令单独相处最好,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日子怕是还得持续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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