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狐狸的怒不可遏
“还是不太行，研究不出来啊……”
挠了挠头，列维的实验陷入了瓶颈，作为一个来自于异世界的科学家，他对于这个新的世界抱有无比的好奇心，尽管看上去很相似，但这里和他熟知的地球在物理法则的层面都有不同。
这个世界的亚人身体素质普遍高于他熟知的人类，甚至比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更强悍，更是有那些神秘的源石法术。
其中要数最不讲理的应该还是列维遇见的这群小丫头了，保留自我的同时构筑起连接了整个族群的精神网络，可以无视任何环境因素的影响进行沟通，同时把每一个个体都当成计算机，以超高的脑力运算，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一切问题。
关键是这群姑娘还贼特么的能打，脑回路也新奇的可怕。
火箭没办法上天是因为引擎会爆炸？那我们把引擎拆掉，用手丢不就好了吗。
当初列维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是茫然的，然后塞壬萝莉们决定给他展示一下，当他看到那个火箭被丢上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身为科学家的底线正在被挑战，所以他第一次提出了希望能针对塞壬的身体进行研究。
不过这群姑娘虽然平时口花花很多，但对梅雪格外忠贞，因此只同意提供一些血液和皮肤组织作为研究材料，这倒也足够了。
“完全不是碳基生物的组织……没有分子结构，血液和皮肤组织都是同样的构造，倒不如说她们根本不需要区分器官血液和皮肤，只是单纯的模仿？”
塞壬绝不是碳基生物，而是某种和碳基生物相似却又更加高级的存在，也完全不同于海嗣，至少海嗣还有基因序列，塞壬就真的是完全研究不明白了。
“真有意思……她们的主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一个物种？”
列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海嗣完成这样脱胎换骨的进化，按照塞壬的说法，促成这一切的原因居然还只是一颗苹果，可是他也吃过，那除了比较甜和脆之外就没别的了，成分也没问题。
“锚点，说白了就是这样的东西，固定住什么，或者作为信标，不局限于人或物，有时候只是一个概念也可以。”
热茶已经微冷，太傅先是跟年等人解释了一下何为锚点，这倒是和塔露拉当初从锏那边听到的相差无多，但是令和阿丽娜等人听完之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分化记忆，以作后来的办法确实有用，这也是几十年前狐仙能找到我们的原因，他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有所预见了。”
小狐狸尾巴轻摇，听着这个话他自己也确实有印象，大炎也确实不愧是和狐仙打过千年交道的，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不为人知的隐秘。
“通过这样的法子规避掉代价，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为什么不把记忆放在一起，比如罗德岛上，而是要像这样拆分开呢？”
这是塔露拉的疑问，此前没有从锏的那边得到答案，太傅听完之后也只是略微沉默。
“这是只有狐仙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我想，如果记忆离开他之后被放在一起，大概会发生重大的变故。”
“那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属于大炎的隐秘，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阿丽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太傅所说的事情确实帮助了众人更加了解了当年的事情，也更清楚了梅雪记忆恢复的关键，可是这些和整合运动应该关系不大。
“此前我说锚点，那各位可曾想明白了，大炎为何一直都在宣传狐仙？”
“……我滴个乖乖，大炎也是梅雪的锚点？”
反应过来的年不由得一愣，真要是这样的话当年真龙和梅雪之间的事情怕是也另有一番说法了。
“自然如此，但整合运动同样也是狐仙的锚点之一。”
太傅说完，看向了阿丽娜，年、夕和塔露拉都愣了神，唯独她似乎早已经有所猜测，至于梅雪？他仿佛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从头到尾只是啃着苹果，似乎不管太傅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都说无法控制的事物便成了威胁，对于大炎来说，岁兽作乱有狐仙在，那要如何才能保证狐仙不会对大炎动手自然是因为这个。”
“所以整合运动也是同样的情况，而梅雪当年深入雪原……是为了找我们，不对，也是为了找我？”
阿丽娜不愧是做政委工作的，三言两语，结合此前已知的信息，这就大概推断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结论。
向来不苟言笑的太傅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推测，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梅雪，小狐狸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选择埋在尾巴里面不说话，显然他是早已经自己就有了答案。
“你还有多少事情没跟我说的？”
“就是，以前也不见你提起过。”
塔露拉和令一左一右的扯住了梅雪的脸，自知理亏的小狐狸委屈巴巴，这种事情他哪能随便说嘛，他确实感觉得到除了大炎之外自己在乌萨斯地方也有了相当的联系，猜一下也知道是整合运动了。
“可我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梅雪啊？”
“这很正常，只要他愿意，撑着这把伞走出去在外面转一圈，所有人都不会认出来他是狐仙的。”
年揉了揉头，梅雪的能力过于神秘且多变，想要让一个人没有见过自己的记忆也太简单了。
“当年狐仙在大地各处布局，影响之深远前所未有，但目的却无人知晓，或许那位罗德岛的博士知道，但如今她也失去了记忆。”
话止于此，太傅细细回想着那些和梅雪有所牵连的人。
“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和选帝候，玻利瓦尔自救军，叙拉古的西西里夫人二世以及你们……当年留下的暗子如今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发挥作用，证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让梅雪屏蔽内外，是担心星空背后的家伙探查到？”
塔露拉多少有些不爽的咬着拇指，她实在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谁也说不清天空背后的家伙是什么态度，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这个世界的。
“不，星空之上的存在还不至于需要这样对待，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泰拉东边，那个海里的存在，姓名是禁忌，不能提及太多有关的事情，否则一旦刺激到它，东国必将遭难，泰拉也无法幸免。”
太傅的表情越加严肃，梅雪尾巴轻摇着，终于是抬头看着他。
“你该放松一些，太过操劳会加速衰老。”
“所谓事关重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那也该是我的事情。”
“狐仙与大炎是相关联的。”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之后梅雪伸手把自己的伞收了回来，今天的谈话到这里就足够了，太傅来此的目的无非那么几个，一是确认梅雪现在的状态，这一点看他的六条尾巴就能知道，二来是把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告诉整合运动，这多半也是为了让他们明白自己和梅雪之间的联系到底牵扯有多深。
至于第三点，海里的禁忌，那就是单独对梅雪说的了，小狐狸能感觉到，太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周围的命运线全都在疯狂的跳动，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有什么东西也能像他这样依靠命运线感知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不多，梅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压在了心底。
“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谈谈我们的家事了，说实在的，梅雪都坐在这里了，我实在想不出那个臭棋篓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谈完和整合运动相关的事情，接下来要说的自然就是令家人的私事，而这些事情倒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需要戒备，直说就好。
大多数家长对于孩子基本都是降维打击的存在，梅雪显然属于这一类家长当中也相当拔尖的那一个，在他面前就算是年和夕都乖的亲如姐妹，啊不对，本来就是姐妹来着。
反正总之一句话：己方有梅雪，这把闭上眼睛打都稳了。
“那可未必，他既然花费数十年来布局，不可能没有考虑到狐仙对于棋局的影响，司岁台推测，当年的南方那件事或许就是他在幕后干预。”
听到这话，令和年眉头微挑，他们知道太傅说的当然不是自己失去了一位姐妹的事情，而是当年流传于大炎各地的传说，也就是食灵狐血肉可得长生的事情。
“当年大炎境内的不法分子倾巢而出，使得虚弱的狐仙不得不躲避起来，甚至因此再断了一尾，直到现在也有歹人对此不忘，甚至……”
太傅沉吟片刻，看到梅雪点头之后才选择了继续说下去。
“就连一些具有神民血脉的沃尔珀人都受到了毒害。”
这样一来，事情的严重性就要更往上一层了，饶是令也不由得眉头紧皱，塔露拉和阿丽娜并不能听懂他们具体在谈什么，但知道绝不是好事情。
“真要是这样，那就是极为严重的指控了……”
令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朝着梅雪看了一眼，发现小狐狸依旧面色如故，眼中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这或许也是因为有塔露拉在他身边吧。
“不仅如此，直到最近司岁台发现，山海众有计划接触其余代理人的打算，不过都被阻止了。”
山海众，令倒是听说过这样一批人，一群迷信巨兽力量的流寇，曾经在玉门作乱，类似于锈锤，但内部成分复杂，水匪山贼，基本都是无恶不作之徒。
“太傅的意思是他和山海众有勾结？”
“他布局天下，山海众未必不是一枚棋子，就司岁台得到的消息，山海众已经有人潜入了尚蜀，意图查出狐仙下落。”
“怎么，他们是想要求仙缘，还是觉得自己能胜得过梅雪？”
年不屑的冷笑着，她现在的心情很糟，昨日麟青砚所说的事情她当然也知道，但没想到山海众这些人还敢找上门来。
“他们喊着‘山海八荒，尽归其主’的口号，崇拜着那些古老的巨兽，视大炎为叛逆，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群歹人，不过是把口号喊得响亮了一些。”
太傅的语气里也有些不屑的意味，但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山海众能数次作乱，勾连大炎内部的那些贼寇，还能卷土重来，这就证明他们的背后一定另有人物，不一定是岁家老二，但一定和朝中某位大人物脱不了干系。’
“当年狐仙虚弱时候他们想要夺取力量，如今听闻狐仙入了尚蜀，多半也是想着探查情况，倘若不能力敌，怕是又要谄媚起来，跪求什么仙缘了。”
令突然有些不是很高兴，虽然于情于理山海众的事情应该归于大炎来管，但这群家伙如果和当年梅雪被追捕有关，那么就不能放过了。
何况对于大炎来说，山海众这群人的存在怕是比岁兽更值得担忧。
千年已过，当年大炎能弑杀神明，驱逐巨兽，如今又怎么可能办不到呢？但山海众不同，他们不是巨兽，他们是愚昧，是落后，盲目崇拜着力量，散布着那些充满毒害的言论，这种人对于大炎的危害才是最大的，所以大炎这些年来也才靠着狐仙的名声不断把她们打压下去。
“当年和行裕镖局争夺那只酒盏的人里面有他们一份。”
梅雪端起茶喝了一口，他并不担心什么山海众，以他现在的实力，唯一值得担心的就只有待会儿和塞茜莉亚出去之后要如何避免好妹妹玩的不够开心。
“看来他是没有算到你会突然回到大炎。”
“山海众……顶着这么个好名字，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好事，一群乌合之众。”
放下茶杯，梅雪的尾巴轻轻摇晃了一下，像是在欢快的舞蹈，但这也只是众人的错觉，实际上梅雪就只是单纯的摇尾巴。
“想在大炎闹事，我还没死呢。”
怒意，塔露拉少有的从梅雪的身上感觉到了这一情感，小狐狸向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最喜安闲，但当年的事情他决不可能忘记，不仅是他自己的仇，也是梅雪的仇。
但他不报仇，只是不想让人破坏了这样的一座好城市，让那么多人在这样的节日里担惊受怕罢了。
不用说也知道，山海众接下来绝无好日子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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