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梅雪不单纯的好奇心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和乌萨斯作对！”
一把将手上的情报丢在桌上，贝加尔大公年迈沧桑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暴怒，不过他的助理对此并不感觉意外，因为他先看过了那份报告，知道这是为什么。
根据贝加尔大公的情报网络，在那一场大异变发生的当天，大炎、莱塔尼亚、哥伦比亚、萨尔贡甚至连萨米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使者相互走动。
并且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除开那个得罪不起的罗德岛（因为梅雪住在上面）和不好惹的大炎，这几个国家基本都在暗中给整合运动供给物资和帮助，否则就算乌萨斯这边全是卧龙凤雏，它整合运动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能壮大起来。
“就算是这样，目前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制止。”
“唉……时代要变了。”
有什么大事正在悄然间发生，整个泰拉大陆的局势都像是河水，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贝加尔大公能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但乌萨斯显然没有在这一场变动之中。
是没有赶上时代变动的浪潮吗？不，是乌萨斯被选择成为了新时代浪潮的牺牲品，尽管内心的高傲让自己不愿意承认，但贝加尔大公能坐在这个位置，成为第三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有自己的眼光。
自从先帝死亡，乌萨斯因为常年战争积累下来的矛盾和问题也逐渐爆发了出来，新帝年幼，没有能镇压一切的决心和手段，保守派说难听点就是腐化，一群虫豸，只顾自己利益不管帝国安危，和整合运动的战争里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根据情报，连萨尔贡的那位不死皇帝都主动参与其中，这背后必然还有一只推手……”
身为乌萨斯帝国的将军，贝加尔大公比谁都清楚乌萨斯的战斗力有多强，活得太久，打仗太久，他知道这些国家的实力，能让他们选择互相派出信使，这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而且这些国家暗中帮助整合运动对付乌萨斯，显然也是那个推手的意思，从最开始乌萨斯就小瞧了他的敌人，这样的轻视和自傲，再加上内部的诸多问题导致了乌萨斯朝着失败的道路一路狂飙。
“实际上，我曾经听某人说过一句话。”
贝加尔大公的助理突然开口，然后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窗外。
“当一个帝国走在下坡路的时候，总需要有人在油门上才一脚的。”
听到这话，贝加尔大公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助理，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需要再说了，而且他的助理是不可能怎么跟自己说话的。
“你到底是谁？”
“不愧是掌管第三集团军的大公，这样的状况都能如此快的稳定下来啊。”
助理伸手，但并非是易容或者别的什么，只是打开了门让一位带着折纸面具，身材窈窕的菲林少女走了进来，她和身边的大公助理同时开口，却只发出一个声音。
“自我介绍一下吧，狐尾最末，位列其九，代号风丸，您直接称呼我为风丸就好。”
“原来如此……我的助理居然是一个傀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您是指什么？”
风丸自己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伸手打了个响指，大公助理在一阵烟雾中变成了一个逼真的折纸人回到了她的手上。
“我的助理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换成傀儡的？”
“其实并没有多久，不过一个月而已，毕竟哪怕是我也没办法保证纸人能一直不被看穿，如果不是您过于相信自己的助理，或许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察觉到异常了吧。”
说是这么说，但贝加尔大公心里清楚，那纸人身上的灵性是货真价实的，绝不是单纯的源石技艺，这才是贝加尔大公没能发现的原因。
“风丸小姐，那我原本的助理呢？”
“哦，他啊，他没事，我还不至于对自己人下杀手。”
“连他也是你们的人？”
贝加尔大公因为过度惊讶，一不小心把椅子的扶手捏碎了，要知道他的助手可是十五年前被自己捡到培养，十年前才成为他助理的，是贝加尔大公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否则那孩子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怎么可能会背叛？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确实，在您看来自己对他有救命的恩情，可是您为什么不想想看，是谁纵容自己的儿子逼死人家母亲，又为了灭口杀他父亲，让他流落街头的呢？”
“……原来如此。”
救命之恩，说的好听，但把人家逼到这个地步的也是他，贝加尔大公忍不住叹息一声，都是自作孽啊，当年只查到这孩子是平民出身父母双亡，没想到。
“那现在风丸小姐选择露面，正面老夫的死期不远了对吧？”
“是的，不过说实话这件事本不由我来做，内卫三分钟之后就会到，我也不会动手的。”
“是陛下的意思？”
“怎么会呢，内卫只忠于乌萨斯，而不会忠于任何一个贵族或者皇帝，只不过是意识到了大局难改，选择了进一步推动而已，您该不会真以为当年乌萨斯先帝的死和他们没关系吧？”
虽然对于先帝的死亡早有猜测，但贝加尔大公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内卫参与其中，但这确实又是合理的解释，算了，不管真相如何，他大概都活不过今夜。
“你说你是狐尾的第九名，也就是说在你前面还有八个？”
“差不多是这样吧，我们效忠于同一人，和你想象的一样，各国暗中有所来往，相互联系，在这背后推动一切发展的也是我们。”
风丸翘着腿，神色妩媚，眼神里泛着不一样的光彩，这么多年来她和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往来，只是和水月以及晓歌有所书信来往，暗中发展属于梅雪和博士小姐的情报部门，这也是她的职责。
“对将死之人说这么多话，是不是不应该呢。万一我把它透露给内卫……”
“这些事情内卫早已知道了。”
好家伙，这下贝加尔大公是真的没话可说了，乌萨斯帝国的利刃不会效忠任何人，只会效忠帝国，呵……原来如此，难怪内卫借口远调，也不同意参与战争，原来早有见识。
“我之所以会把这些告诉您，是因为它们已经不再重要了，和您一样，对我们而言再不能构成什么威胁，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挑起乌萨斯贵族之间的不信任，保证整合运动不会有太大的压力，这就是风丸的职责，实际上不只是贝加尔大公，她手底下的情报部门一直都在暗中运作，九分真一分假，满脑子都是权欲的家伙怎么可能注意的了呢，直到如今才发现原来整合运动背后是大半个泰拉。
“呼，您自己选一个体面的死法吧，按照我家女主人的说法，这是所有人的权力。”
说完，风丸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还不忘顺走贝加尔大公桌上那份没吃过的蛋糕，她还是有点饿了的。
门再度关上，贝加尔大公躺在靠椅上轻轻摇着，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他沧桑的脸色，他恍惚之间明白了，乌萨斯已经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就算没有这个整合运动，没有它背后的那些推手，它也注定无法延续下一个千年的。
如今多方势力混在其中，别说是内卫了，那位圣愚又怎么可能毫无消息，或许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今夜的风雪很大，随意的吃了几口蛋糕，风丸摸了摸胸口那枚精致的吊坠，摇摇头潜入了风雪和夜色当中。
另一头的罗德岛，听说梅雪明天就要回来了，以迷迭香为首的姑娘们翘首以盼，小刻更是恨不得直接一路狂奔过去，一群人就这样收在了罗德岛的甲板上等着梅雪回来。
而且因为等待的人实在有点多，再加上今晚月色不错，在嘉维尔的建议下大家索性开了个篝火晚会。
啊，还可以顺便看看博士小姐和可露希尔被挂起来的样子。
“博士又被挂起来了唉，今天是为什么啊？”
喝了一口饮料，缪尔赛思好奇的看着被挂起来当香肠晒的博士小姐，她已经完全放弃治疗了。
“听说是因为找可露希尔定制了一个一比一仿真可动的人偶。”
“很奇怪吗？”
“按照梅雪的样子定制的。”
“真特么的活该，所以人偶还有得卖吗？”
缪尔赛思先是给了博士小姐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看着面前的嘉维尔，后者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另一个旗杆。
“喏，经销商在上面挂着呢，唯一的一个成品也被凯尔希医生没收了，估计不还的。”
“那华法琳医生为什么也会被挂着呢？”
多萝西拿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在罗德岛待了一段时间，她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有趣又可爱的地方，这里的大家都挺有趣的。
“她啊，好像是打算去偷喝梅雪放在罗德岛血库里面的血液样本来着。”
反正每天总会有人那么几个人因为某些奇葩的理由被挂在上面公开处刑，嘉维尔都习惯了，不过博士小姐好像是隔三岔五就要被挂上去一次。
“这次梅雪去了大炎，也不知道会来会有多少变化啊。”
“感觉尾巴变多点就好了，六条尾巴不够分的。”
“本来一个梅雪就不够分了，你们就不能别和我抢吗？”
“美的你，梅雪又不是你家的。”
姑娘们吵吵闹闹，但不管怎么说都期待着梅雪的早日归来，但实际上梅雪此刻并没有和塞茜莉亚等人在一起，也没有直接回到罗德岛，以他的能力其实大家可以直接抵达，但还是旅行更有意思。
只是等到夜晚，哄睡了塞茜莉亚之后他就动身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不是罗德岛也不是乌萨斯，更不是大炎关押岁的地方，而是东国。
双月照亮了浪花，看着面前幽深的潭水，梅雪盘腿坐下，身后的尾巴微微摇晃着，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但眼底有散不去的哀愁，他终究是没能忍住那一丝牵挂。
“姐姐……”
梅雪能清晰的感觉到苏雪儿的存在，他找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姐姐就在三千里之外的深海中，那里的门扉是她限制自我的手段。
随着“哗啦”一声，大海回应了梅雪，浪花涌起，小狐狸感觉得到自己的一颗毁灭菇就在姐姐的身边，那个时候或许就是因为感觉到了梅雪的气息，失控当中的苏雪儿才会本能的选择停下来，以免伤害了自己的弟弟。
尽管已经失控，但保护弟弟已经成为了本能，苏雪儿就是这样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许愿两次之后梅雪的记忆当中也仍旧保留着她的那一份记忆。
但梅雪不能暴露自己的气息，只是一颗毁灭菇还好，但如果他现在就暴露自身，苏雪儿会毫无疑问的陷入暴走，不顾一切的前往这里，到时候就是真正的灾难。
现在不是重逢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特蕾西娅复活再说，等到整合运动站稳脚跟再说，等到大炎解决了和岁之间的恩怨再说。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咕噜……”
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那是负责侦察的塞壬萝莉，编号278，原型基因和阿玛雅一样是水母，梅雪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撞见她。
“主人，您怎么在这里？”
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定没啥问题之后278号塞壬走上海岸，坐在梅雪身边抱着腿，好奇的看着他。
“来看我姐姐的，顺便想一些事情。”
“如果您有烦恼的话大可以告诉我们，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们都会是您手上最锋利的刀。”
“那我大概只会拿你们切菜了。”
伸手搓了搓278号柔顺的头发，梅雪抖了抖狐耳，突然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278号，我能问一下吗，你们塞壬有什么愿望？”
“愿望？”
278号塞壬不理解梅雪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是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突然感觉梅雪可能不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事到如今，谁都不好猜他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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