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番外.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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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番外.尘埃落定

  不过是徒劳,全盛时期的血魔小姐尚且不可能是酒神的对手,现在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甚至都摸不到对方的衣角,四肢反倒都被匕首洞穿了,鲜血的分身一起上都没能对酒神造成什么麻烦。“徒劳,杂音。”时间一长酒神也就厌倦了,他完全可以想杀死安赛尔那样轻易的杀死血魔小姐,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血魔小姐不过是这场演出的一个配角,古堡是舞台,傀影、喉舌、伊内丝等人都不过是演员之一,安赛尔是主角,酒神自己是幕后最大的反派,一般来说最后都是主角获胜,但这场演出的剧本是酒神写的,是一出悲剧,所以注定不会以好结局收尾。“闭嘴!老娘不是你的演员!”血魔小姐一爪撕裂了酒神背后的墙壁,她现在完全不恐惧了,当她看着安赛尔倒下不再站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死亡原来也就那么回事,甚至想嘲笑自己居然会在那个时候被吓得动弹不得。其实酒神不打算为难血魔小姐,因为杀了她远不如放了她,没了安赛尔,像这样被丢出古堡,就算活下去了对血魔小姐来说也是践踏着她的自尊心和感情,她会活在人生的悲剧当中,对酒神来说也是一出不错的戏剧,当然了,血魔小姐貌似有点不识好歹?“既然这样,那好吧。”死亡,很多人都说死亡其实不是生命的终点,安赛尔小时候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可是直到他的哥哥死去,母亲父亲接连离世,直到他第一次为了生存放弃作人的尊严,亲手夺走了别人的生命,他才一点点明白这话是不对的,死亡就是终点,死完之后人就什么都没有了。但现在他应该是还没死的,眼睛已经模糊看不清楚东西,耳朵只能勉强听到血魔小姐歇斯底里的怒吼,意识模糊的安赛尔依旧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只是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前很多次,不管受到怎样的伤,不管患上什么样的病,只要眼睛一闭一睁就会全都恢复,可这次心脏没了,不是被刺穿或者割伤,是彻底的被捏碎,安赛尔感觉到了自己的体温也在下降,凄冷的月光透过被血魔小姐打出的破洞照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给他遮上最后的摆布。可谁会甘心就这么死呢?反正安赛尔是不甘心,他是来带走傀影和克里斯汀娜的,不是来送命的,他也答应过会帮血魔小姐复仇,像这样趴在地板上太不像话了,至少也要让血魔小姐能活下去才行。但是他的尝试也是徒劳,失去了心脏,血液不再流动,四肢都不听指挥了,大脑还能思考简直是个奇迹。(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安赛尔模模糊糊好像听到了陈晖洁的声音,那是他曾经喜欢的人,他的初恋,只可惜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没有分手却也没有继续在一起,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可安赛尔将来一定会去找她的,他要正式的和陈晖洁分手,然后再继续自己的生活。对了,所以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有找到陈晖洁,不是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而是要要给自己的这段感情一个结局,还答应了帮维娜当一段时间的属下,还有妹妹……他已经很久没和拉菲见面了。安赛尔的脑海里在想什么并没有影响到血魔小姐和酒神之间的战斗,眼见着血魔小姐不配合自己的演出,酒神还是决定把这位配角清理出场。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血魔小姐的战斗力其实比安赛尔都更弱,酒神就算不躲,她的攻击也连他的衣角都无法损坏,他就这么单纯的一步一步走近,任由血液凝聚的刀刃或者法术轰击在自己身上。诺大的剧场被血魔小姐的攻击夷为平地,可以轻易击穿加厚钢板的血刃却连阻止酒神的脚步都做不到,两者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除了萨卡兹的魔王,就算是王庭的君王也不能让酒神多在意分毫。“发泄完了吗?”轻描淡写的擦去肩上的血迹,酒神看着勉强气喘吁吁的血魔小姐,然后伸手凭空取出了一把长剑,其实这就是他的能力之一,只要在他的舞台当中,舞台上所有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舞台上所有的故事走向都取决于他的想法,他也可以预见待会儿血魔小姐会做什么,她会选择怒骂一句,然后拿出那把安赛尔的匕首试图刺穿他的大脑。“你这个卑劣低贱的混账。”“你这个卑劣低贱的……”血魔小姐几乎是同时附和着酒神的话,她打算挥手刺穿酒神的大脑,可是最后匕首贯穿了她自己的心口,她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似乎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居然亲手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悲伤欲绝的血魔公主选择了随自己的爱人同在,一同冒险,一同离开,一同死去……嗯,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看着血魔小姐就这么倒在了地板上,酒神这才想起自己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因为他没关注过,以前血魔小姐被抓来的时候他也就是单纯瞥了一眼就懒得理会了。酒神转过身打算先把安赛尔的带走,尽管他已经摧毁了安赛尔的心脏,但是他的身体仍旧有着活力,而且尚有不小的收藏价值。可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不知何时换上白裙的安赛尔轻轻挥动了匕首,把他的脑袋直接和身体分离开来,酒神的手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穿透了安赛尔的喉咙,试图直接把他的头扯下来。(不可能,他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飞出的头颅思考着这不合理的一幕,他当然知道安赛尔堪称诡异的恢复速度,但是没想到心脏被捏碎了也能活动,看来是他小瞧了安赛尔,他或许和自己的某些同族有关,说不定还是谁的代理人。“……”喉咙被刺穿了,安赛尔抬起手,附着剑气的手像是切豆腐那样斩断了酒神的利爪,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脸色,眼神里也没有任何光彩,比傀儡更冰冷。“没想到,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哈哈哈……好,就让我一点点的看透。”看着酒神把脑袋接了回去,意识到物理攻击可能没用的安赛尔散去了指尖的剑气,然后抬起手指指着酒神。“你,消失吧。”哪怕喉咙被洞穿,连带着脊柱也被打断,但安赛尔居然还能正常的发出声音,他没有让酒神死亡,因为酒神是不死的,他是悲剧的集合的,单纯的死亡无法带走他,所以安赛尔选择了让他消失。说完这些的安赛尔没有再理会酒神脸上的惊讶,他只是迈着最简单的步子缓慢来到血魔小姐的面前,俯身把已经死去的血魔小姐抱了起来。“你……”话刚说了一个字,酒神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和谐,他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理,不和谐,不应该存在,明明整个会场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此时却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甚至觉得自己也不和谐,手脚、衣服和思维,所有的一切都在从原有的规律中脱轨,手脚不停思维的指令,意识无法控制身体,很快他就明白了——是自己和世界之间不和谐,这个世界在排斥他。“怎么会……这是我的舞台,我才是……”酒神突然明白了,也许是因为和世界的极度不相容,他居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和谐之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安赛尔,似乎对自己的发现难以接受,主导了诸多的戏剧,直到最后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一场剧目的角色,不对,甚至连这个都算不上,酒神的心中一时间涌现出了各种复杂的感情。可是这一切都和安赛尔无关了,他安静的坐在地上,看着躺在自己腿上已经失去生机的血魔小姐,伸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胸口,她本来是不会就这么死去的,但酒神的剧场规定了她会死于匕首的穿刺,所以她身为血魔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完全没用。安赛尔从血魔小姐的身上取走了什么,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然后冷眼看着酒神,他已经开始消失了,这座古堡也随着他的消失逐渐崩溃,但掉落的岩石全都没有落在安赛尔身边,溅起的烟尘也在他面前自动平静下去了。最后一刻,酒神和安赛尔对视在一起,他读不懂那双金色的眼里为什么会有怜悯,他忍不住问他。“既然你可以改变这些,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事情发生呢?”看着酒神消失在了原地,安赛尔没有回到他的问题,他只是看着自己怀里的血魔小姐,他当然也能随口一句话就把她复活,可那是不对的,生老病死本就是世界运作的正确形式,他当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改变陈晖洁和塔露拉的悲剧,改变凯尔希千万年独行的奔波,可那些死掉的人还是会死,那些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他重启了世界就当作不存在,他不会自欺欺人的。当然……他也不会违背诺言,他答应过要带血魔小姐出去的。——————————————————————————古堡的崩溃直到第二天凌晨,实在放心不下的伊内丝、赫德雷还有苏醒的傀影还是赶了回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坐在废墟上的安赛尔,还有他怀里冰冷的尸体。干净的白裙沾满了血迹,银色的发丝却没有染上任何尘埃,安赛尔就这么坐在废墟之上轻声歌唱着曲子,那是伊内丝和赫德雷都感觉极为熟悉的,只有萨卡兹才知道的安魂曲,也是安赛尔从小到大听的曲子。克里斯汀娜陪在安赛尔的身边,女士昨晚把一切看在了眼底,但她不会说也不能说,优雅的猫咪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赛尔的头发永远不会弄脏,只是因为他本能的不想那种事情发生,至于原因……那或许只有安赛尔自己知道了。“嗯……我们走吧。”安赛尔抱起血魔小姐,看着面前的众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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