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杀人魔的杀人魔
就算是焰火师为了避免自己被找到，几年内不断整容改变了相貌，但根据对方原本的样子，还有在井中体现出的行为方式，会在受害者现场偷偷观察，也很快就锁定了对方很有可能是自由记者之类的存在，被松岗黑龙带人抓了个正着。不过见到本人后，就连这个老大哥都忍不住说了一声，“变帅了不少啊。”对此焰火师却嗤笑起来，“就算是我想要整成其他普通人的脸，到时候反而会更显眼吧。”等到人被带走，松岗也挺好奇这个家伙在自己的犯案现场会拍些什么，然后等到他看得时候，却不由微微愣住了，在焰火师的镜头下，全都是——路人举着手机、相机对爆炸出漠然拍照的画面。以至于对于未来读者来说，本来只是如同过场般的案子，在此时居然有了某种震撼的感觉，这个无差别杀人的杀人魔是为了这些才犯案的，是为了记录路人对于他人生命的极端漠视？！不过在焰火师被带入到星昴原本的囚室，依旧像是死不悔改般欣赏自己拍摄的“佳作”时，倒是对面的鸣瓢发话了。“你就这么喜欢那些照片吗？”其实在这个时候，星昴就注意到，鸣瓢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情绪，就如同压抑着什么不满。而焰火师，也终于转过上看到了对方，像是想要证明什么般，或者已经把自己洗脑了吧，如同高傲的神明般说着，“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它们是真实的。”“也是，人类都是这样的，永远都喜欢美丽的事物，无论它是否骇人。”听到对方这种说法，对方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般，带有一丝激动的继续说着，“就是这种空洞的事情，俘获了现代人的心理。”只不过接下来对方的说法，又让他觉得不满起来，就像是看到了误入歧途的同类，“也不至于说是空洞吧，只不过是将眼前惊人一幕保存为记录后用来传达他给他人而已呢，围观群众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以至于让焰火师嗤笑了一声，没有对于这句话反驳，而是直接驳斥着对方本身，“你还真是对他人缺乏想象啊。传递给他人？那也只是少部分的存在吧，大多数只是想要记录这些，来填满自身的空洞啊。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用这些记忆深刻的事情，用他人的死亡来证明，不，应该说是庆幸自己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还存在，说到底还是空洞到乏味。”不得不说，焰火师的话语，好像很具有哲理，还得到了不少未来读者的认同。但对于鸣瓢来说，这样的观点，不过是掩饰而已，“但，说到底，也是因为你的炸弹，那些他人才会死的吧，焰火师。”而此时的对方，已经彻底带入了自己上帝的角色之中，近乎是漠然的说着，“我只是揭露了现代人的空虚，反正无论哪个人，都是活着浪费空气，死后浪费土地……对了，你也不例外吧，应该也是死活根本无关紧要的家伙啊。”对此，鸣瓢没有反驳，甚至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而焰火师也像是更为认证了自己的想法，真的如同神明般得出了最终的结论，“看吧，人的生死根本毫无价值。”然后此时，不只是是鸣瓢发出了嗤笑，就连旁边不远的星昴也呵了一声，估计只有开洞只是单纯的听着，似乎是想要去看见什么。而这两声嘲笑，似乎是将已经膨胀到极致的焰火师彻底激怒了，“你，还有你，都觉得不是这样吗？”此时他才看到对面隔了一个房间中，有个奇怪的白毛家伙，正靠着自己囚室的一边，闭着眼睛对着这里，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又像是在欣赏什么般。同时鸣瓢也不由稍微转移了一下注意，他回想起来回到这里之前，百贵对自己说的话语，嘘言罪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家伙，曾经利用潜意识的谷伤害到了当初的胜山传心，导致对方因为心理性问题出现瘸脚，可能会是引发以后一系列事情的元凶。他就不由用另一只手却按着已经青筋直冒的拳头，并告诫自己，还不能断言，只是百贵听早濑浦那个眯眯眼局长的一面之言，更何况自己也进入了嘘言罪的井中，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无论怎么样，其实自己的目的还是实现了，J·W的影子已经彻底浮现出来，就在局长、白驹和飞鸟井博士，还有嘘言罪四人之中，或者说他们最具有嫌疑。而因为思考这些的鸣瓢，也就没来得及回应焰火师，倒是星昴这边开口了，“虚无主义论么，真是可悲，不……应该是扭曲的家伙啊。”“那你又有什么高见？能否告诉我人的生死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价值？不过都是最终烟消云散的存在罢了。”“当然是为了……满足自我啊。不过给你说这些，估计也没什么用吧，毕竟对你来说，什么都是会最终消亡，也就没有意义了。”“哼呵，果然也只是浪费空气和土地，只会凭着动物本能自私自利索求一切的家伙而已，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的见解，看来会被带到这里的家伙，也都没什么不同的。”“不过你的内心真的是如此想的么？”回过神的鸣瓢，虽然感觉上似乎自己的节奏被旁边家伙给帮忙接上了，但他也不确定，对方真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的确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同时也深知这个道理：人命是没有价值的，无论是我的，还是你们，甚至你后面那可爱的女儿……”“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比较好呢。”在鸣瓢眼角微微抖动的同时，星昴看似在阻止对方，可实质上却如同火上浇油般。“怎么，你们无法反驳，就只能让我闭嘴了？可笑，现在的你们能威胁到我么？更何况，你，还有你，以及你的女儿，你的妻子，无论是死是活，都毫无意义。这就是事实啊！”不得不说，焰火师踩雷的技术也是杠杠的，本来说不定也只是聊一聊，没准备彻底话疗死对方，毕竟关在这里的基本上都能算是死刑犯了，但此时鸣瓢可能真的憋不住了。甚至本来从百贵得到的一些信息带来的愤怒，都燃到这一边，然而表现上，却并非是上一次鸣瓢做出愤然打入的行为，而是更为压抑的，更为内敛的，淡淡说着，就像是对方一般，用着无比确信的言语述说。“人，就算放着不管也终会有一死，老死，病死、意外死，而你带来的死，却是无差别的大量死亡，所以对你来说，不是多人身亡，不是虐杀，就不算是死吧……四年前的爆炸恐袭有那么美妙吗？”突然的话锋一转，直接让刚刚还一副得意洋洋的焰火师，一下子像是被震慑住了，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惧，就像是自己的秘密直接被一个陌生人知道了般。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自己电脑中的“学习资料”位置，一下子被自己小表弟找出来，并给全家播放般，让自己的XP彻底暴露无遗。然而鸣瓢如同抽丝剥茧般的“喃喃私语”并未结束，“所以对你来说，只是单纯喜欢上了那种地狱的景象，围观群众不过是当场看个乐而已，可你却是像再次经历那种地狱，于是就一次又一次地重现，满心地沉浸在自己创造的地狱中央，不是么？”听到这里，其实星昴也差不多知道了，焰火师已经差不多人没了，他完全掉落在了【逼迫】用话语网织的陷阱中不可自拔。“你在说什么东西！我只是为了将现实中的空洞乏味……”“不，你只是你敷衍自己的谎言罢了，我问你，在引爆炸弹之后，拍下这些围观者的照片之前，又或者说在拍照的同时，每一次按下快门的间隙，你都在看些什么？不仅仅是看着这些围观者，而同时也被这地狱的魅力所震撼到心灵了吧。”焰火师已经彻底无言以对的感觉，他就像是逼迫到了死角困兽，全身上下都在拒绝，却又无法阻止对方的话语继续刺入他隐藏在最深处的东西。“不要否认，因为我已经看过你的【山】啊，将废墟和尸骸作为自己最美好记忆的你，又有什么好否认的？你就是如此扭曲的家伙，你的话语，你的理念，你的行为，都只是为了隐藏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啊……”在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的焰火师眼中，对方似乎成了在自己耳边低声私语的恶魔般，“不……不可能……什么山，都是你在胡说八道！”“就凭你一句话可是无法让我认同的，因为我知道……”最终【逼迫】的獠牙终于亮了出来，然而此时他的猎物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不停的否认对方，直到鸣瓢最终淡然的说着，“你说是死是活都没有差别是吧——但其实你只是希望别人死，在目睹他人丧命的同时，自己却想存活下去吧。”“不是的！你根本不清楚我的……”然而鸣瓢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翻身，而是发动了最终一击，“所以我才说你的话再也无法说动我了，更何况，此时在这里，你的乐趣不是已经终结了么，除了记忆之外，这个世间再无你期待见到的地狱了。故此……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鸣瓢笑了，而这边星昴却拍着手，算是将两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只是焰火师的眼神中，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的任何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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