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提瓦特私立中学 三
有个白头发的女老师猛地站起来，然后一挥手，一群老师赶紧朝教导主任的位置冲过去。
好在对方也没真的摔倒，只是一个趔趄，稳住身体后，他摆摆手示意没事。
“无妨。”
只是台下的笑声却抑制不住。
凯亚就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顾白的肩膀：
“太有喜感了，平时这么严肃的一个人，真想看看他趴在地上是什么样。”
顾白想了想那画面，觉得教导主任的人设在心中崩的有些厉害，也跟着笑起来。
一片笑声中，有个穿着绿色运动服的学生走到台上，拍了话筒一下：
“安静。”
声音冷冽，并不算大，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却使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不少人呈现出一副想笑却死死憋住的表情，顾白刚想问这学生是哪个班的，威望好高，却发现凯亚朝他伸出手指，发出极为严肃的嘘声。
居然连凯亚都怕？
不正常。
顾白见状选择闭嘴。
直到那学生走到台下，同教导主任说了几句话，身影没入人群中，凯亚才松了口气：
“呼，现在能说话了，不过要小点声。”
“学生会的……副会长？”
顾白觉得这么厉害的学生一定是学生会的，但想到会长的位置已经有了人选，是那位琴学姐，于是把对方的职位向后推了一个名次——也只能是副会长了。
“啊不，他是体育老师。”
凯亚一脸风轻云淡。
“哈？”
这下轮到顾白惊讶了，他回想起那个少年模样的的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头紫绿相间的头发，以及……
“是不是有点太矮了？”
“嚯，真敢说。”凯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看好的新人，不要命啦？”
“额，后果这么严重吗？”
“小心后颈。”
顾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得不说确实很贴切，最少从体育老师给他的第一印象来看，都是和某位兵长一样个子很矮的狠人。
“多谢凯亚队长。”顾白十分配合地捂住脖子：“但说真的，身为老师怎么还没我高，而且是教体育的……”
“谁知道呢，据说他是教导主任特招进来的，只认对方的话，连其他领导都不太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凯亚警告道：
“我们私底下调侃归调侃，你可别让他听到了，不然后果很严重，传言，咳，注意只是传言啊，你当个乐子听就好，体育老师从不脱下他的外套，知道是为什么吗？”
“就像牛战士从不摘下他的面具一样？”
“……额，你说的梗怎么都这么老，刚刚说到哪里了，哦，传言有次午休，一个学生在天台上看见过他，正叼着一根烟，外套半敞着，胳膊上全是纹身！”
“花臂？”
“对，本来那个学生还想偷偷多看一眼，结果被他发现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关于体育老师以前混过社会的传言也就这样流出来了。”
“怎么感觉像是真的……”
“谁知道呢，除了上面的还有另一个版本，说他是练标枪的专业运动员，退役后才来学校当老师……总之你别惹他就对了，以后上体育课一定别挑事，小心被一插一个准。”
顾白突然想起来立体机动装置也由双刀变成了雷枪，有点害怕。
“对了，如果你听别的学生说团长、兵长之类的外号，那就是说得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了，是不是很形象？”
“形象倒是很形象。”顾白犹豫了一下，“但他俩要是这个外号，我们……是不是不太吉利？”
凯亚沉默下来。
过来半晌，他才说道：
“话说你也看巨人啊。”
“嗯，不过目前只追动漫，主要是看三笠老婆。”
“我也是，希望别发刀，结局能和艾伦在一起。”
“正确的。”顾白确信地点点头，“毕竟是少年漫，除了这个结局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确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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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离老师遇刺……不，应该是摔倒事件后，琴又上台做了结尾，有关文艺汇安排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因为是占用了第四节课的时间，接下来就到了午饭时间。
无论来到哪里，干饭都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就连私立学校的学生也不例外。
先是所有人摆好凳子、随后有序地走出礼堂，就在顾白慢慢走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人开始猛地加速，凯亚也狂奔起来：
“今天轮到我们班吃自助餐，愣着干嘛，冲就完事了！”
自助餐？
顾白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记得他之前在学校的招生网站看过；
午餐晚餐一般是两荤两素，但有的时候也有例外——
为了增加学校特色，在食堂的第二层，有个专门吃自助餐的宴会厅，每个班要半个月才能轮到一次。
想到这里，他赶紧应了一声，不再犹豫，随着人流跟着跑，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顾白。”
顾白无奈地停下，因为他已经认清了那是谁的声音——
二班的班主任，他的语文老师，王甘雨老师。
顾白一直以为她姓王，又长得很漂亮，不然不会有一个毫不搭边的外号。
你看，姓王，很漂亮，所以叫王小美。
很合情合理吧？
可恶，根本没法装听不到啊！
他叹了口气，在心中对自助餐做了告别，转过身：
“王老师好。”
本来笑吟吟的甘雨面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新生。
现在的新生有这么大胆吗？
你可是才来了一上午的新生啊，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喊老师的外号了？
好在甘雨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她收起笑容，微微瞪起眼睛，努力使自己更有威严一些：
“顾白，你可不能跟凯亚学坏。”
“？”
顾白打出一个问号。
啥，我咋学坏了？
喂喂，我这不是停下来了吗，不要一上来就给人判死刑啊王老师！
虽然很疑惑，但他也明白，这种时候有什么问题千万不能在心里掖着；
自己还要待三年，如果现在就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仗着自己新生的身份，顾白投以无辜的眼神：
“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还请老师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你……”
甘雨摇摇头，对这个新生的印象差了几分。
做错事没什么，以后能改正就好，何况这个年纪的孩子，未尝不是一种对老师表达亲近的表现。
所以她每次都是嘴上说几句，从未做出过实际性的举动。
但明知故问就不对了。
“外号的事，还需要我说吗？希望你能对老师尊重一点。”
外号？
什么外号？
首先排除掉对方会读心术的可能，顾白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个，老师，原来你不姓王吗？”
说着着他双手合十，猛地一弯腰：
“是我一直误会了，十分抱歉，甘雨老师！”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叫王甘雨？！
在心里无助地大喊了一句，甘雨扶助额头。
简直是灾难性的组合。
她觉得这学生未来有了孩子，小孩的名字一定不怎么好听。
但既然明白了怎么回事，甘雨老师也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摆了摆：
“你快站好，是老师我该对你说抱歉才对，没问清原委就对你发脾气……”
顾白再次确信了对方脾气很好的评价。
居然管这叫发脾气，明明只是瞪了瞪眼。
而且还跟学生主动道歉，再加上对学生负责认真，人又长得很漂亮，简直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完美老师。
“没，是我没问清楚，要是多跟身边的同学问一句就好了，对了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我们边走边说……”
很快，顾白准备收回完美老师这个评价。
认真尽职是好事，但也要分时间，一边回答着自己的学习进度，一边想着马上要飞走的自助餐，顾白露出惨淡的笑容。
聊完了学习进度，还有新学校的学习计划；
等聊完了学习计划，又是讲起在校的注意事项；
同是班主任，看来她也知道自家的丽莎老师很能摸鱼，所以又特意嘱咐了一点。
但这还没完，聊完了学习计划又说起了作业，还有巴拉巴拉一大堆……等全部说完后，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这几天抽空来我办公室一趟。”
“嗯，大概就是这些了。”甘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两人正好走到餐厅门口，看来时间控制的刚刚好。
虽然要对学生负责，但也不能耽误学生的正常生活，比如吃饭、睡觉、娱乐等等。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准则。
不然就会好心办坏事。
这样想着，甘雨笑眯眯地说道：
“好了，时间有限，先说这么多，你快去吃饭吧。”
然后两人看见凯亚走出来，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颇为惊奇地扫了顾白一眼，凯子哥十分没义气地跑走了。
“嗯，是饭卡没有办吗，要不先用老师的？”
甘雨看着有气无力的顾白。
“没了，全没了……”
“没了？”
甘雨点了点下巴，师生两人再次开始跨频道交流：
“不会的，我们学校的班级少，一般不用排队，也不会出现菜被抢光的情况，放心吧。”
“可我们班今天吃自助餐……”
脾气很好的甘雨老师尴尬地停住脚步，强颜欢笑：
“那个……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也别太伤心，说不定现在还会有……应该还会有吧？”
“可您看凯亚都吃完出来了。”
“这样的话，按照每次两个班一起吃的规定，是不是也该轮到……”说到这里，甘雨后知后觉地睁大眼：“我的清心！”
是的，不光是学生，老师也可以一起去吃——
就比如在同一时间的二楼，明智的丽莎老师补了一上午的觉，已经心情愉悦地坐在角落，用叉子切开了一块蛋糕。
“清心……”
甘雨老师又小声重复了一句，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对她来说自助餐无所谓，重要的是只有自助餐上才会限量供应的清心，而现在，显然已经没了。
这样的画面真是让人生无可恋，两人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你们班也吃自助餐吗，老师？”
“是啊，这段时间太忙，我忘了……”
看着一脸伤心的甘雨老师，顾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开心，正准备笑着调侃两句，一位紫发的少女走过来，她抱起胸部：
“老师，你怎么又来晚了。”
名叫刻晴的少女抱怨了一句。
“老师忘了啊……”
甘雨老师抱住刻晴的手，欲哭无泪。
“唉，每次都是这样，大家已经帮你留好了，在香菱那里，快去吃吧，嗯，我先回去了，午休还要忙竞选的事。”
说完她潇洒地甩过长发，挥挥手走了。
顾白发现，好像伤心的只有自己了。
“那个，你要不要去我们班吃？”
甘雨踮起脚，拍拍顾白的肩膀：
“不过老师不吃肉，所以他们给我留的都是素菜。”
“不用了，老师你快去吃饭吧，我在一楼吃食堂，反正半个月就能轮一次，无所谓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的话，顾白却一脸空虚地指了指前方的打菜窗口。
“真的没事吗？”
“您再问就要有事了……”
“哦，那好吧，有机会老师请你。”
甘雨不忍地挥手告别，看着新生离去，背影莫名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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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几分钟后。
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顾白差不多接受了这个结果。
有些无语地望着天花板，该怎么说呢？
一个人倒霉还能接受，两个人倒霉会感到安慰。
但当你认为自己的情况属于后者，其实是前者时，才是最受打击的。
而且是双份的打击。
他挑了个人少的窗口，心里并没有多少个遗憾，反而开始渐渐喜欢上新的环境。
不管是这些老师们，还是同学们，都和以往接触的不同，一想到今后三年要在这里度过，让人心怀期待。
这样想着，他拿起餐盘，因为想得过于出神，转身时和后面的人撞上。
连忙说了一句抱歉，顾白打量过去，对方应该是位高年级的学姐。
至于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当然是因为，面前那位留有冰蓝色短发的少女正抱起双手，投以冷淡的视线：
“一年级的，你不看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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