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成长与丽兹
瞒着闪灵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丽兹才发现行走在多索雷斯街道上，有多么让她难受。
到处都是让人浑身难受的目光，到处都是让人厌恶的邀请，完全没停下来过。
“小姐，看你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很无聊，有没有兴趣来酒吧坐坐？”
一个干瘦又穿着西装的保镖靠近，摘下墨镜仔细观察丽兹，甚至脸颊特意往前靠了靠。
“不，不需要。”
丽兹轻轻摇头，向后退步。
粘稠又恶心，对方眼眸中充斥的欲望似乎能把她吃掉。
还有那张苍白又死灰脸，在医疗部工作许久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生活太糜烂导致的结果。
这个男人已经废了.....
“呼~”
干瘦男人没有罢休，而是继续踏步上前追问，语气故作柔和道
“没必要那么害羞，可爱的小姐，只要你主动点，放开点，整个多索雷斯会全部为你敞开，看到街上那些餐厅和酒店了吗？尝试一下来我们酒吧一趟，今后不论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衣服，都可以得到.....”
“我在找人，麻烦请不要拦着我。”
打断对方的话，丽兹语气冷漠。
从梦中的余韵中惊醒，她已经不是沉湎在幸福和满足中的单纯腐朽之人，现在....
她要在别人醒来之前彻底抓住他，永远的抓住那份属于她的安宁。
而眼前这种感觉，却如同浸泡在粘稠的胶水中，窒息又痛苦。
她讨厌这种人....
“找人，这简单！！！”男人一拍手掌，对丽兹惊喜道:“我们酒吧最喜欢帮助你们这种迷路的小可爱，只要你和我聊聊对方的相貌，然后在酒吧里等待片刻，我们保证把他带到你面前。”
对于这种不听话又柔弱的单纯少女，让她稍微喝点酒，然后关在房间里享受半天，下点迷幻剂，对方自然会乖乖爱上这种酒迷金醉的生活，并哀求他让其待在那间酒吧里。
他看到了对方胸口上别的铭牌了，对方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医疗员工而已，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又累又无聊的乏味工作，怎么能比的上轻易来钱快又能享受的活呢？
所以，只要迈出那一步，对方就会主动沉沦，然后自甘堕落。
手段粗暴点也无所谓，之后怎么都好说，她一定会喜欢上......
“.......”
眼中蕴含的欲望越来越明显，丽兹已经不想理对方，她只想离开这个男人，远远的离开！
这个男人越来越渴求眼神，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地狱中遭遇的经历。
折磨，痛苦，还有绝望.....
只要稍稍靠近一点，那种经历仿佛便会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好难受......
不光头晕，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好恶心.....
皮肤好像被撕开了一样。
灰......你在哪？
灰.....
支撑着法杖，丽兹转身向不远处的向小巷里前进。
街道上围观的人太多，她没时间一个个应对了。
捷径，必须走捷径。
她能感觉到灰的位置，从那里走应该可以很快赶过去。
唔.....头越来越晕.....
她还能撑多久？
“.......”
这次没有阻拦丽兹，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笑容逐渐猥琐又狰狞。
街上到处都是为了还债而维持治安的雇佣兵狂徒，他当然不敢大张旗鼓动手。
但没人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那里都是无法还债又不敢当佣兵的酒鬼和混混，还被讨债的到处追杀，临死前拖个垫背的一点都不奇怪。
那女人进去被糟蹋完以后根本没机会活着出来。
不过这也刚好给他机会。
到时候在那里随意找个赌鬼当替罪羊，并帮对方把债务还清，让对方心甘情愿背锅，这女人出现在她们酒店中的原因，就和他们没任何关系。
“你们...跟上去，还是老办法。”
对不远处俩个保镖招呼道，男人磨砂着嘴唇，并探入指头吮吸着。
拒绝他代价可是很大的......
好想！好想！好想！！！早点蹂躏这女人......
她柔弱又精致表情上表现出痛哭流涕的模样，一定能让他爽上天！！！
快点哭出来吧！！！！
快啊！！！！
他已经等不及了......
...........半小时后......
“不.....不要！！！！”
随着最后一丝绝望和扭曲的面容，撕裂的血肉在小巷中绽放，干瘦男人哀嚎声戛然而止，向四周散去。
其中一块血肉溅落在少女身边，让她躯体微微颤抖了下。
肩带被撕裂....
脸颊也浮现着微微红肿.....
手臂也被不自然的扭曲着，显然被人暴力扭到错位......
丽兹眼眸空洞，她瘫座在地上，躯体颤抖的更明显。
一直抵抗着，一直没有让对方得逞，换来的便是暴力的虐待。
“你这人渣突然跑什......”
愤怒又怨念十足的声音从小巷边缘传来，身穿泳装的林雨霞出现在这里。
然而小巷里的景象，却让她话语戛而止。
凹陷在墙壁里，一个男人像是被什么野兽给碾压过一样，血肉模糊，就像是碎片一般铺洒在上面，绽放出妖艳的血花。
另一个男人，他四肢被强行扯断，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颈处出碎裂出白色与红色的不明物体，已经完全看不到完整脑袋。
显然，他脑袋是被人强行踩碎的。
最后一个.....
到处都是散乱的肉块，器官和骨骼随地都是。
而他的脑袋....在仁命手里。
这种景象，宛若地狱。
“唔......呕！！！”
尽管已经见习惯了大场面，但林雨霞在见到这一幕时，还是没有忍住，跑到角落里吐出一道鲜艳彩虹。
“嘭。”
又是一声剧烈轰鸣。
绝望和扭曲表情的头颅被暴力砸在墙壁上，如同颜料一般，呈鲜花般彻底碎裂并附着在墙壁上，没有一丝多余物滴落下来。
“你........呕！！！”
刚缓过来的林雨霞本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这一幕，又再次扶住墙角狂吐。
而人影在做完这一切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旋即，沾染在他身上的血液自动漂浮起来，诡异又妖艳，又瞬间向四周扩散，狠狠砸在墙壁上。
人影缓缓来到丽兹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抱歉.....我来晚.....不，没事，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没有人.....安心....我在这里。”
显然，声音的主人也有些崩溃。
“灰......”
宛若金丝雀的精致少女颤抖着，轻轻呢喃出一个词。
“我.....就在这里。”
人影平静回答着，但在丽兹看不到的背面，他的脸上，此刻已满是阴沉和愤怒，血液也从被咬破的唇边缓缓滑落....
这种比死亡更加不甘，更加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屈辱，居然再一次发生了.....
汹涌怒火在心底咆哮嘶吼，压迫着他理智，压迫着他的人性，让他无法再维持所谓的微笑来面对任何事。
“灰！！！！”
再次得到回应后，丽兹面容浮现出委屈，最后彻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仁命没有说话，他只能更加用力抱紧眼前的少女，给予她更真切又能触及的回应。
“一直......一直抛下我，一次.....又一次，灰......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告诉我......告诉我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哭声清晰又真切，也如刀子一样，割在他心头。
丽兹不会哭，哪怕被抛弃，被欺骗，甚至是现在被扭断手腕，她也没有哭出来过。
但现在，她哭了.....
“你....没有....错，从来.....都没有。”
仁命平静说着，但语气也浮现出颤抖。
“梦里........我们一起活过...可.....那是梦.....碰不到......根本碰不到...我不想做梦......我不想..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去.....握住么........”
哭声逐渐低沉，但泪水却在不停地留，滴落在仁命肩膀上。
“梦......是啊，只是梦。”
颤抖呢喃着，仁命原本愤怒的眼眸怔住了，很快浮现出剧烈挣扎。
他给予了所有女孩一个美梦，但到头来，梦终究会醒。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先醒过来的是丽兹。
“灰....抛弃....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回来......灰......为什么....不让我.....死在过去......灰.....告诉我......我真的.....没资格.....拥有.....安宁么....灰。”
丽兹呜咽说着，她一只仅能动弹的手抓住了仁命的手，想得到答案。
“有资格，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他如此回答，血液从眼眶中滑落。
陪伴的，安宁么......
他没想到丽兹到头来仅仅渴求的只剩下这个。
曾经的他许诺给对方自由，许诺给对方笑容，但到头来，却让对方追求一切幸福所剥夺，只剩下仅存到微不足道的安宁.....
他果然......是彻彻底底的人渣。
“灰..这句话...很开心.....哪怕是谎言我也很开心...谢谢....灰...啊.....我好像....有点累....”
丽兹轻声说着，眼眸逐渐闭合......
被拥抱的宁静.....
她渴求的果然只有这个，一直都是.....
好温暖。
啊，真的，好温暖.....
咔....
牙齿被恐怖的力量强行咬碎，仁命抱住了丽兹起身，颤抖声音略带沙哑。
“睡吧，丽兹，醒来以后，我还会在你身边。”
抱起丽兹，他身形被阴影覆盖，瞬间消失在小巷中。
而旁边.....
扶住墙壁的林雨霞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等到仁命和丽兹消失她才反应过来。
目视着一片狼藉的小巷，她握了握拳头，也转身离去，但面容却浮现出稍许黯淡。
她或许.....一直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一直没有理解过什么，更没有真正成长过什么。
一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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