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单推水月!
夜已深，伊比利亚的海岸线却依旧不得安宁。
“开火！开火！”
“左侧第二海岸阵地失陷，撤退。”
伊比利亚的海岸防线指挥部里，大圣徒卡门用那双沧桑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地图，上面在海岸上划着三道虚线，分别代表了伊比利亚构筑的三道防卫阵地。
海嗣，伊比利亚人与这一物种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昔日辉煌的黄金时代在海嗣引发的大静谧之下消失无踪，人和海嗣之间的战争开始。
几十年的消耗让伊比利亚越发难以崛起，然而卡门一直都很清楚，海嗣从未对陆地发起过真正的攻击，直到七日之前，整个伊比利亚海岸线的观察哨都在报告一件事情。
伊比利亚的海岸线正在收缩，大海正在侵蚀着陆地，而推动着这一切的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走的海嗣。
它们还未适应陆地的生存环境，没有关系，那就让陆地也变成了大海，大群需要前往陆地。
“圣徒阁下……”
“我知道，七天，七十米。”
七天的时间里，伊比利亚的海岸线向内陆收缩了七十米，这还是伊比利亚拼死抵抗的结果，其他地方尚未可知，但大炎和雷姆必拓那边想必也遇到了不少的问题。
在这段时间里，海嗣不断的适应着战争，适应着攻击并且进化成全新的个体，根据报告，今天海嗣已经进化出了一种可以免疫一定程度的高温的新个体。
消耗战？伊比利亚耗不起，泰拉也耗不起，海嗣的进化速度实在太快，数量庞杂，它们会把死去同胞的尸体作为新生的养分，它们共享彼此的思维，它们快速的学习并且适应着环境变化。
“告诉全体惩戒军，第三防卫线不允许有失误，直到死也不能再让伊比利亚失去半寸国土！”
卡门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提起一盏灯，他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海嗣，使得它们不顾一切的想要前往，想要将整片大地都同化为海洋。
但是身为伊比利亚为数不多的大审判官，也是圣徒，卡门需要站在这里，哪怕是死也不能倒下。
和海嗣的交战之处是没有声音的，很安静，安静的诡异，然而如果水月站在这里，他就会听到海嗣们的低语，它们在喊着：伊莎玛拉，大群需要你，大群遭遇了危险。
所谓的大静谧其实本质就是如此，海嗣发出的声音压住了别的声音，然而人类又无法捕捉到海嗣的语言，在人类看来自然就是诡异的安静。
“伊莎玛拉，大群的生存遭遇了威胁，伊莎玛拉，你在什么地方？你为何不在大海？”
耳畔传来这样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让斯卡蒂感觉很是不舒服，她用被子盖住脑袋。
“唔……好吵……”
好在这样的声音很快就变弱了下去，她又一次的进入了自己的梦乡，这一次的梦像是和上一次的相关联，却又截然不同，斯卡蒂梦到自己穿着浅绿色的服装站在海面上，在她的身侧和身后是万千海嗣。
而在她的面前有且仅有两个人。
一个是水月，他拿着那把素来最喜欢的透明雨伞撑开，为身边那边把脸藏在兜帽里面的人遮挡风雨，黑色的可爱晴天娃娃随风摇摆。
大群不参与这场战斗，这是两位新生的原始初生者之间的斗争，不管结果如何，大群都会延续下去。
水月也在做梦，但他的梦像是斯卡蒂那场梦的前传，他梦到了在哪个狭窄阴暗的溶洞里，自己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紧紧挨在一起，躲避着秩序对他们的吞并。
名字和对过去的怀念都再无意义可言，连自己的种族都不得不抛弃，水月和那个人紧紧拥抱，面对着虚弱无比的他，水月露出了此生最完美的笑容，他说：
“吃掉我吧，博士。”
这是个很过分的提议，然而比起让眼前的这个人死去，水月愿意成为他生存的养分，依靠自己最后的力量为他提供安全的足以生存的营养，换言之，他是唯一“健康”的食物。
至于博士的名字，博士是男是女，这些都不重要，水月比谁都爱他，都希望他活下去。
博士流着泪拒绝，随后花了一些时间，水月帮助他克服了这一障碍，看着他流着眼泪的样子，水月感觉这比什么都好，至于博士接受这么做的原因？不，原因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博士还能活着……
但是这样的日子是否有尽头，他们还能支撑多久呢？水月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了心里的苦涩，他只希望在另一个不同的时空里面，博士不会和自己一起沦落到这一万劫不复的结局，至少博士不要沦落至此。
也许是这个梦过于真实，水月的眼角滑落了泪，他的耳畔同样传来海嗣大群的低语声，因为他距离大海更远，所以相当的听到的也比斯卡蒂更晚一些。
然而出于本能的，水月在梦中给了海嗣的大群一个回应的信号，那是简单的信息，最愚笨的恐鱼也能理解它的含义——安静。
在收拾干净的客厅沙发上，水月缩着身子，他的周围开始冒出一些五彩梦幻的泡泡映照着他的脸庞，它们很快破碎，却带给他更安稳的梦。
伊比利亚的海岸线上，卡门突然感觉到海嗣的攻势减弱了，不，应该说海嗣开始了撤退，它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留恋，海浪的声音传入耳畔，这一次的静谧就这样草率的结束了。
“它们……到底在想什么呢？”
卡门沧桑的脸上布满皱纹，尽管海嗣算不上聪明，却也不会如此的激进，必然有什么刺激了它们，却又有什么安抚了它们。
会和阿戈尔有关吗？还是说它们是想从这片大地上找到什么？
伊比利亚终究只跟海嗣研究过战争，听不懂海嗣的言语，如若不然，卡门一定会听到海嗣们的欢呼。
是的，海嗣在欢呼，整个海嗣大群都在雀跃，大炎和雷姆必拓等海岸的海嗣也纷纷退去，被吞噬的海岸线也再次出现。
尽管没能得到伊莎玛拉的信号，海嗣们却得到了水月的回应，那毫无疑问是一位强大的同胞，能带领整个大群的同胞。
从今天开始，大群决定追随海嗣，甚至有一个比较聪明的个体运用自己在人类信徒当中学到的词汇形容这一举动。
嗯，这应该叫单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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