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下次开趴也别带斯卡蒂了
“水月，今后就拜托给你了。”
昏暗的天空下，浪花拍打着沙滩，水月不顾一切的在大海里穿行，用自己的触手缠住背上的博士免得博士落入水中。
锋利且坚韧的触手毫不留情的切开所有敢于阻拦在自己眼前的海嗣，水月的脑海里充斥着来自整个海嗣大群的疑惑和命令。
它们不懂为何这位同胞会对自己表达敌意，但伊莎玛拉要留下那个人类，大群遵照她的命令行动，将水月视作敌人。
面对整个大群发出的质问，水月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身处集体的个体，要怎么能够反抗集体的意志呢？水月不知道，但他心里将博士看的超过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
这并非友情亲情或者爱情就能解释的联系，不管什么都好，他只希望博士活下去。
有许多人将博士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灵”，或是比肩机械的超人。他们错了。博士终究只是人类，虽不普通却仍为人类。他有太多苦楚无法倾诉，他有太多悲伤无法倾泻。
这些水月都知道，他亲眼目睹博士的哭泣和无能为力的哀嚎，也知道这个人一定会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不已，个体的力量怎么可能如人所愿的做到那么多事情呢？但是没关系的，只要博士活下来就好。
在被无数海嗣撕扯掉自己大半的触手，体会不知道多少次像是被腰斩的痛苦之后，伤痕累累的水月终于把博士送到了岸边，他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过于狰狞，大群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掌控他的思维。
水月从不关心人类的命运，但是他关心博士，知道博士不会心甘情愿目睹人类灭亡，所以他不惜和整个海嗣大群，和数以亿万的海嗣的意志对抗也要把博士送到这里，也只能送到这里来了。
“博士，你先回去吧，阿米娅和大家一定都很担心你。”
水月最后一次拥抱了博士，后者意识到了什么，却没等博士回神，水月就已经松开了手。
“水月，不，你要做什么？”
博士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又男性的声音，也有女性的声音，水月仿佛看到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博士站在自己面前，他们有着不同的眼神，但水月只有同样的微笑。
“我去拦住它们，放心吧，我也是海嗣，它们不会为难我的，我会很快回到你的身边。”
“而且博士你不是已经给我初步的改造过了吗，我现在很厉害的。”
水月笑着挥了挥手，博士沉默，随后转过身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看着博士离开，水月万分庆幸博士相信了自己的话。
博士朝陆地而行，而水月转过身朝着大海走去，他们背道而驰，却比任何时候都紧挨着彼此的心。
伊莎玛拉率领的海嗣大军即将吞没陆地，另一位象征着微生物富集的初生“始源的命脉”将整片大海都染成了血红色，除非蒸发大海，否则它不会死亡。
海浪轻轻没过他的脚趾，水月的身上闪现出蓝白交织双色的光芒，如梦似幻。
他的头发如同春日的柳条一样生长蔓延，脚下赤红色的大海突然晕开一抹深邃的蓝色，水月最后回过头，发现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了，沉默着目送自己离开。
“再见，博士，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水月的声音就像是以前那样充满了活力，这是为了让博士安心，倘若只是为了击倒伊莎玛拉，那么水月完全可以搬到，但若是要平息整个大群和另一个初生的愤怒，他能做的唯有此。
深蓝在赤红当中扩散开，水月将自己的生命形态转化为了无数的微生物，融入大海，让大海重归平静。
“嗯？”
梦醒，这一次的梦格外清晰，入眼可见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能天使那顶亮眼的光环，随后是盖在两人身上的可颂送给自己的劣质毛绒毯。
CD机里面放着睡前助眠的空的曲子，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德克萨斯在两人睡着的时候端来的果汁，这是触手们告诉水月的，显然，这一次的梦也让它们有些受惊了。
除了博士的长相之外水月清楚的记得一切，包括最后自己是如何变成那样的姿态的。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抚摩着自己的头发，发现发尾居然已经变成了如同蔓延的藤蔓一般，轻轻抚摸着，让头发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这下水月明白了，他其实一直都可以变成那种纯白的样子，只不过他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当然，那样的姿态有点吓人，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的好，他很喜欢现在作为人的自己。
不过水月也能感觉到，变成那个头发如同纤细的藤蔓的姿态的时候，他大概能一拳头把现在的斯卡蒂打飞出去，他更像是把自己收敛在了这躯体当中。
“做噩梦了吗？”
德克萨斯就坐在水月边上的沙发上看报纸，因为水月躺着的，所以没看到她。
“应该不算是噩梦吧。”
水月觉得自己的梦和噩梦是不一样的，只是梦的越多，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过去越是混乱，他和博士到底经历了什么，伊莎玛拉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梦里的结局都不一样呢？
“可是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你看到了吗？”
水月说话的声音不大，因为能天使这会儿确实在睡着的，她很喜欢抱着水月睡觉，主要是抱着舒服靠着也很舒服。
“看到了。”
德克萨斯不喜欢撒谎，在水月梦醒的前一刻他还在念叨着博士，德克萨斯亲眼看到他的头发如同藤蔓一般伸长延展，如果不是水月起得早，她是要打断这场梦的。
“别告诉阿能。”
水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的神色，他不希望能天使为自己过多担忧，要是被能天使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急死的。
“我知道的，只不过……”
德克萨斯收起报纸放在边上，走到水月的身边蹲下来，和他平视。
“你打算用什么让我保密？”
“阿能说昨晚的事情她可以当没看见。”
一字暴击，德克萨斯直接当场愣住，她还没想好怎么样从水月这里敲诈勒索呢，就被直接暴杀了。
如果是昨天晚上，那么德克萨斯一定很兴奋，但是现在的话她只觉得手足无措，
“你们怎么都……”
“因为我俩那个时候其实都是醒过来的。”
为了防止德克萨斯害羞的跑掉，水月直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抖了出来，看着她的脸色逐渐红透，周围的触手们组成了一道墙。
“所以其实你们都……”
“德克萨斯喜欢我吗？”
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但是能有效避免德克萨斯的大脑陷入过分纠结和害羞导致她逃离现场。
“这个我不是……”
“看来是不喜欢我了。”
水月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期待的神色和那天然的笑容，看着极为的可怜，像是被人放在纸箱子里然后丢在路边的无人喂养的小狗。
“不，我喜欢你的！”
见到水月这个表情，德克萨斯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连忙就把自己的心里话都给抖落了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了。
原本在听水月提到他和能天使其实那天晚上都没睡觉的时候德克萨斯就想逃走的，太社死了实在是，丢人丢到叙拉古。
但是水月成功的靠着打断她的想法把她留了下来，她是真的没想到那天晚上水月和能天使居然都是醒过来的，那她岂不是当着自己好姐妹的面把他男朋友给强迫了！？
（不对，我怎么反而感觉有点刺激和兴奋呢？）
德克萨斯连忙把这些糟糕的不行的想法丢了出去，然后有些茫然，自己这到底还该不该跑啊。
“小乐说她想打你，还有空。”
“这里面有空什么事儿？”
“那天晚上空喝了你给我的半杯果汁，五个小时才安抚下来。”
这下德克萨斯瞬间就明白为啥空直到现在都缩在床上了，感情这姑娘直接奔着幽灵鲨的强度去了啊！五个小时，她不要命的吗？
“那能天使她……”
“她很在意，但是更在意我，也更在意你们。”
水月根本不给德克萨斯说完任何一句话的机会，他知道如果给了，德克萨斯大概率就要否决并且今后跟自己和能天使保持相当的距离，甚至说不好有可能退出企鹅物流，那是水月和能天使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伸出手轻轻放在德克萨斯的脑袋上揉了揉，水月本想在做点什么，但是能天使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好动弹，仔细想想看整个企鹅物流也就只有他能在不带眼罩的情况下和能天使相拥而眠了。
“我也喜欢德克萨斯，虽然还不是那种很深的喜欢，但小乐让我尝试着把你当作她来看，嗯，不过她比较吃醋。”
“……”
这像是能天使会顾虑的事情，德克萨斯逐渐冷静了下来，并且迅速的接受了现状，甚至有点说不上来的激动，只是一想到自己居然把空都连累了进来，她该说不说还是很惭愧的，因为空对水月的感情是朋友的那种，结果被她这么一搞强行变质了。
“她现在睡着了吗？”
“睡得很好呢……唔！”
水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直接堵住了嘴，能天使脑袋上的灯泡照出了她绯红的脸色。
德克萨斯有一件事情是需要承认的，那就是她比较喜欢偷吃，这种偷吃会夹带着一种特别的刺激感，让她的尾巴摇晃的格外快速。
不过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德克萨斯擦了擦嘴角，看着有点茫然的水月。
“果然很甜。”
“别在小乐在的时候做这种事情啊，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水月缩了缩身子，让自己怀里的能天使能睡得更舒服一些，德克萨斯似乎不打算停下来，眼神逐渐从水月的上面往下挪过去，最后停在了昨晚把自己折腾的少女扶墙的地方。
不过她虽然有点想这么干，但此刻依旧是理智胜过本能更多，至少目前还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什么？已经做过了？那没事了。
“你和能天使……我不会插足的，祝你们幸福。”
德克萨斯选择了退让，随后又把手轻轻放在了水月的脸上轻轻抚摸。
“不过，以后我会时常找你的。”
“……小乐中午说，下次开趴别带可颂就好。”
立刻明白这句话里藏着什么意思的德克萨斯瞬间就对可颂充满了同情心，然后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开趴不带可颂的意思是？”
“她想给我上强度，测试一下我的上限是几个小时。”
听到这话，德克萨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吐槽，感觉槽点满满，却又的确是能天使能干的出来的事情，毕竟谁都不好说这姑娘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塞了些什么东西进去。
但德克萨斯琢磨了一阵，还是看向水月，点点头。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仔细一想，那天晚上能天使和幽灵鲨加起来八个小时，居然都没有拿下水月，这家伙的体力姑且不说，水母酱这么多吗？
“那这样的话就要叫上劳伦缇娜姐姐了，不过……好像也不能带斯卡蒂姐姐？”
好吧，这下斯卡蒂和可颂属于是一个待遇了，德克萨斯不由得这样想着，然而两人说这些基本属于半开玩笑，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都没功夫想这些事情了。
“后天出发前往切尔诺伯格，只能你和斯卡蒂还有劳伦缇娜过去，我们会在龙门等你回来。”
“不怕我被罗德岛的人拐走吗？”
水月所说的自然是博士小姐，他虽然在失忆之后没有实际的见过博士，记忆当中也是模糊不清，但水月本能的想要找到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博士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会比能天使更低。
说不定可能还要更高一些。
“那我们去找你就好了，企鹅物流和罗德岛有一年的签约，我们会在罗德岛上开一个分部，你跑不掉的。”
德克萨斯少有的露出一个笑容。
“记得去看看空，她估计也有些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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