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能天使:叫谁大妈呢?
约定的地点是一处早已经破败荒凉的小镇，海妖们和审判庭把这里修缮了一番，让它看上去只是显得老旧了些许。
这次的会谈不适合公开，毕竟海嗣的存在本身也不是被伊比利亚人所知，大多是作为传说和民俗故事被流传，除去海岸边的居民，没什么人会把海嗣当真，只知道伊比利亚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没有恢复元气。
虽然之前就已经多次排练并且做过各种设想，但艾丽妮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感到拘谨，伊比利亚太需要这一场和谈了，如果和谈失败，最乐观的估计伊比利亚也只能再撑三十年，这还是建立在维多利亚保持现状的状态下，如果维多利亚有了新的君主，那么一场对外的战争就是最能稳定民心博得威信的，战争必然会在三年内到来。
二十多年前的还有君王维多利亚并没有对伊比利亚下手，是因为当时的伊比利亚依旧算是强盛，而且君王和议会自身矛盾也很多。
但现在的伊比利亚实在担不起那份风险了，赌不起，和谈为上。
只是再怎么难以支撑，艾丽妮等人也不可能把这话说出口，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审判庭和各惩戒军纷纷调动起来，不仅是单纯的监视大海方面以防偷袭，更多也是一种暗示，对海妖的暗示，伊比利亚的惩戒军依旧有力量保护好他们的国家，审判官依旧能为伊比利亚战死。
就算海妖和海嗣想要撕破脸继续开战，伊比利亚也不会退却半分。
“你的火焰在动摇，艾丽妮。”
“抱歉，阁下。”
被圣徒卡门提醒。艾丽妮调整好思绪抛弃杂念，但确实很好奇伊祖米克到底长什么样子，海妖们很惧怕伊祖米克，对方的一句话都能让这群海妖忙活半天，甚至担心伊祖米克不高兴所以比他们都还要专心的建设这座小镇。
但她们又很尊敬和爱戴伊祖米克，提起那位生命之神的时候永远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是水月让她们从海妖进化成了海妖，让她们基因当中早就被埋下的模拟人格能真的发挥作用。
相比起肃穆的审判官们，海妖们就显得要更紧张却又更不拘束一些。
“哎你们说我这个下半身到底是变成螃蟹还是变成龙虾好啊？”
“别跟上次一样变成八爪鱼就行了，会吓到别人的。”
“你还说我，你上次变成一艘船怎么说？”
“哎呀别闹了就不能乖乖做个人吗。你俩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妨碍伊祖米克抽你们。”
争论了好半天的海妖233号和海妖999号只能选择了闭嘴，海妖1号突然有些后悔带这俩家伙来参加和谈了，本来随便找俩都行的，但这俩家伙跟艾丽妮比较熟，为了让这只小鸟没那么紧张才选的她们。
（话说伊祖米克到底是喜欢鱼尾巴还是蛇尾巴啊？）
说着说着连海妖1号自己的脑回路都跑偏门了，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围，这座小镇全都是海妖和伊比利亚的惩戒军，没有多少生活气息，反而显得萧瑟肃穆，伊祖米克不会喜欢这个地方的，海妖可以肯定。
而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前面几公里的地方驶来的车辆，伊祖米克要来了。
“哦，这个欢迎的阵仗比我想得要差了不少。”
博士小姐看了一眼，小镇的入口除去艾丽妮、达里奥和卡门，还有三位海妖，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大概三十位审判官，也可能是大审判官，相对于会谈的内容来说显得有些简陋。
“毕竟是秘密和谈，不好大张旗鼓，虽然我把条件说的很清楚了，但架不住他们多想。”
水月看着那已经被修缮的镇子，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真没想到还能回到这里来。”
“你以前来过？”
“我当初就是在这里和斯卡蒂姐姐遇见的。”
钓上来的这个说法斯卡蒂不许水月跟外人提起，只是她也同样的怀念着这个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和水月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永远铭记在心，从最开始的仇恨敌视再到后面的逐渐放松和现在的喜欢上他，那是一段很微妙的过程，斯卡蒂懒得说，不过看着水月现在的样子，相比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当初他居然会用那么强迫的方法逼自己吃饭。
水月在距离小镇几十米的地方停车走下去，看了一眼那块破旧的牌子，潮石镇。
在看到水月拿着伞走下车的时候，不管是艾丽妮还是达里奥甚至是卡门都感觉眼前的这个不可能是海妖们口中的伊祖米克，毕竟形象上差的太远了。
按照海妖们的描述，伊祖米克至少身高两米，声音粗狂性格暴躁，不说是三头六臂至少也是个物理上的触手怪，但是眼前这个分明是个面相清秀可爱，惹人喜欢的少年郎啊。
但是海妖们本能的立正还是证明了眼前人的身份，艾丽妮甚至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眼熟，但不是熟人朋友，水月对她也并无多少印象和熟悉感。
蓝发的少年撑开伞，阳光透过透明的雨伞变成七彩的光照在他身上，倒显得有那么几分不真切的梦幻之色，镜花水月都是虚幻，却有多少人沉沦其中呢？
艾丽妮只觉得这画面美极了，她并非是那种花痴的人，也不是觉得水月有多好看，只是此刻，眼前人打着伞沐浴光华，海风扬起他的头发，和湛蓝色的大海显得是那样和谐完美，难怪海妖们总说伊祖米克就是大海本身，他确实和大海一样吸引人。
“爹！！”
然而海妖1号一句话直接毁掉了这气氛，激动的想要扑上去，但是被水月单手按住了脑袋，给了个无奈的眼神。
本想着试试看这些人的深浅稍微弄了个镜花水月的泡影出来，却被搅和了，这死丫头肯定是故意打岔的。
但水月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只是看到这些人摆架子，下意识的先威慑一下免得麻烦而已，倒不是真的要找麻烦。
伊比利亚的审判官们亞也反应了过来，惊讶于水月的手段，只是看到居然都差点被幻象蒙住了眼睛，他背后分明是荒野山丘，哪来的大海！
“你啥时候背着我都有这么大个孩子了？”能天使本来是打算在车里再等等的，一听到海妖1号的话就绷不住了。
“你不是见过吗？”水月感觉有点没脸见人了，“这就是之前那只海妖，只不过掺水多了点。”
这个形象的说法让能天使顿时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盯着看了一眼，发现确实这只海妖就是当初第一只诞生并且被水月叫出来过的，只不过之前是和缪尔赛思一样的袖珍版，但是现在的话是正常比例。
“大妈好！”
一见到能天使，海妖1号和后面的两只海妖立刻凑了上来，用大炎语喊了一句，毕竟这三个姑娘的理解当中能天使是大炎人，所以用大炎话问好才对。
但是这个称呼让靠着车门的能天使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炸毛了。
“叫谁大妈呢！我才二十出头没结婚呢！！”
“啊，不对吗？”海妖1号挠了挠头，“人类的称呼还真是难懂啊，可我们应该没叫错啊，难道是语言问题？”
看着海妖小姐忍不住挠头的样子，博士小姐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她虽然不正经，但该严肃的场合还是能靠得住的。
“啊，三妈！”
“……”博士小姐差点没忍住破功，水月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们对小乐还是换个称呼吧。”
严格来说这群海妖的称呼并没有用错，她们生于水月的生命之海，水月是她们的父，那么能天使自然是母亲，喊做妈是很正常的，但问题在于她们不止这么一个妈啊，就算不算上凯尔希这些后来的，以博士小姐、能天使和幽灵鲨作为性格和智力参考，再用缪尔赛思的生命形态作为模板，至少也有四个算是半个亲妈的，凑合凑合就是两个整。
“换成什么？”
“意思一样就行，不过你们居然会说大炎语？”
“只是会说的话倒是不难，就是搞不太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意思差不多的字。”
海妖小姐琢磨了一下关于称呼的问题，最后姑且算是有了一个能说的上来的，看着那边差点没被气死的能天使。
“大娘好？”
“你就不能把这该死的大字给我去掉吗？”
能天使就差没有掏枪给海妖一梭子了，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反倒是早已经知道海妖的德克萨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忍忍吧，你忘了水月说的吗，这些海妖至少一半的性格都是跟你学的。”
这下能天使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这群海妖就不能学点好的吗，就不能跟她姐和莫斯提马……哦不对，更学不得了，一想到那么多的海妖都跟自己老姐一个性格，能天使感觉还不如直接拽着水月离开这个世界算了。
“算了，你们直接管我叫能天使就行，又不是我生的。”
“那不行啊，后妈也是妈，何况你也不是恶毒的那种。”海妖小姐在这方面还挺有自觉的，水月希望她能别那么有自觉。
“行了，这也不是咱们一家子的聚会，人家都站着看好半天了。”
博士小姐难得正经一次，水月也看向艾丽妮等人，三十三名审判官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但是看上去……好像没那么严肃，感觉这伙人不像是来和谈的，倒像是来旅游，霍尔海雅姑且不论，在看到斯卡蒂和幽灵鲨的时候连卡门都忍不住的皱起眉。
伊比利亚排斥阿戈尔人不是没有理由的，数十年前的大静谧将阿戈尔从泰拉陆上最强国家的位置上直接打下来，大批的阿戈尔人都是深海教会的奸细，甚至连惩戒军内部都有他们的细作。
卡门不会说所有的阿戈尔人都跟深海教会有牵扯，但在伊比利亚，十个阿戈尔人九个都是深海教会的间谍，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审判庭都没有任用一个阿戈尔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阿戈尔人，伊比利亚何至于此？不是所有的阿戈尔人都是那位帮助伊比利亚崛起的奥布雷甘。
但来者是客，和谈第一，所有人都需要表现出诚意，至少不能表现出恶意，这一点双方都做到了。
“欢迎来到伊比利亚，伊祖米克先生，我是审判官艾丽妮，虽然你可能已经从海妖们那边听说过了。”
艾丽妮主动的伸出手，水月也和她握住。
“叫我水月就好，还是这个名字听着最习惯。”
水月的手握着很舒服，只是像这样握住艾丽妮就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像是身体里的什么不好的东西都被驱逐出去了一样。
“尽量少熬夜吧，艾丽妮小姐，身体健康是第一的。”
“谢谢，不过不管是谁接到了这么大的担子都没办法睡个好觉的吧？”
“这倒未必，你看那几个。”
水月指了指博士小姐和能天使，这几个家伙完全没有任何谈判的紧迫感，甚至已经在规划着该去哪儿玩了，霍尔海雅甚至在拍照。
“……”艾丽妮完全没想到会谈会是这么个发展趋势，眼前这个不比她高多少的少年居然就是引领着整个海嗣大群和海妖族群的存在，而且对方看上去完全不重视这场和谈。
“我知道你们肯定为了这场和谈忙坏了，不管是为了摆出诚意还是做足架子，我是真的没有想要对你们伊比利亚做什么。”
以水月现在的力量，他甚至都不需要让海妖和海嗣上，只需要一场雨就够了，他能让这场雨下在整个泰拉，能让这场雨下上一整年都不停下。
“海嗣真的不会再对伊比利亚发起战争？”
“当然，实际上海嗣几百年前就跟你们有过接触了，只不过之前发生过一件大事，激活了海嗣的斗争本能而已。”
水月伞上的黑色晴天娃娃飘摇着，脸上笑容依旧。
“海嗣是很单纯的生命，种群的延续是最重要的，它们也是生态链的一环，你们捕捉或者食用都无所谓，但如果抱着灭绝整个海嗣大群的态度，那么不妨看看那边？”
水月指着潮石镇的大海，艾丽妮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随后忍不住的瞪大眼睛。
阳光之下，那浩瀚无垠的大海俨然一片赤红，像是血。
连同着原本温柔阳光的水月也变了一个样子，让人莫名的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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