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想给你一个家
“麦麦，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不聪明了。”
深夜，提丰依靠着自己的大弓，捧着一杯热茶脸上满是疑惑，眼睛抬望着天空，思索着过去发生的种种。
“这段时间我好像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死活都想不起来。”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我们太紧张了？”
如今的萨米全面备战，早已经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只有黑色的群星夜幕和时不时笼罩全境的浓厚阴云，麦哲伦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这样的异变是从半个月之前就开始的，随着萨米和邪魔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启，这片土地就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先是没有了白昼和黑夜的交替，随后是一场大雨催生出许多奇怪但是能吃的植物，然后是声音的传输范围被局限在了三十米内，时不时的重力也会发生变化，有时候让人难以行动，有时候轻轻用力就能高高跃起。
万幸的是这些变化当中较为严重的那些都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减，剩下的那些还没有影响到整个局势的走向，曾经让麦哲伦最感到恐惧的是有一次她居然感觉1+1不应该等于2，随身携带的计算机都变成了废品，这代表数学这一现实世界的数量关系和空间形式在当时被扭曲了。
要不是众多科研人员预备了后手，在异常现象结束之后备份了整个系统，整个萨米防线的战斗力至少也要降低十分之一，这相当于哥伦比亚在萨米这边一半的战斗力。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则是要多亏了某个早有预见的大总统马克.麦克斯预料到了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那一批装备都不是什么高精密度的仪器。
“不好说，现在没有日历表我都快分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几天。”
提丰喝了一口热茶，让自己感觉舒服了很多，现在的萨米简直可以说是全泰拉最不宜居住的地方了。
每隔一段时间萨米就会有一些变化，一切常识在这里都存在着被扭曲的可能，而这正是亚空间污染这片土地的表现，纵使水月堵住了那扇门，空洞已经出现并且还在扩大，门只是防止泰拉的位置被准确定位，扩大的空洞不断将亚空间的气息外泄。
对于现在严守阵线的众人来说追根追底已经没有了意义，所有人都不会放松，哪怕麦哲伦告诉他们来自深海的未知海妖们在前线拼杀，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会跑到这里来，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和家园交托与别人的手中。
“海妖们还在坚持吗？”
“嗯，埃克提尔尼尔他们决定推进战线，不能一直等在这里。”
这不是出于什么战士的荣耀，只是单纯的想要快些结束这场战争，随着这场异变的开始萨米人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可怖的存在，仅仅是亚空间的污染就扭曲了这片土地的法则。
可是不能恐惧，恐惧只会给予对方可乘之机，让对方壮大之余让自己势微，更有甚者在被污染的瞬间就会沦为亚空间的傀儡走肉。
麦哲伦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的那枚冰晶，如果海妖所说没错，那它应该是一把钥匙，用于打开某个地方或者某扇门。
她想水月早晚都是要打开那扇门的，否则大可以直接把钥匙毁掉，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水月会选择将这把钥匙交给自己保管，这种重要的东西不是一般都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找那些不会常处于危险当中的人交托吗？
“的确，如果只是等待，那么战士们会逐渐的被内心的焦虑和不安逐渐催生出恐惧，而这份恐惧会成为它们的通道。”
提丰在萨米长大，身为萨卡兹的她同样也是萨米的宠儿，和邪魔打交道的次数远远超过其他人，她或许不明白邪魔的本质，却清楚它们的行动。
恐惧的感情是邪魔的食量，人心的漏洞和人性的缺陷是它们的通道，萨米的战士也是人，也会有常人该有的缺点，正如当初被水月杀死的失控的乌萨斯内卫，对方在选择自杀时候那一丝出自生物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给了邪魔可乘之机，让他从乌萨斯的卫士成为了人类之敌。
“提丰，你不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
侧过头轻轻抚摸着背后的长弓，提丰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的怀念，她还记得自己的父母，记得他们对自己的爱。
“恐惧源自于未知，只要接触的够多也就不会觉得害怕了，邪魔又怎么样，它们也不是不死的，这也是埃克提尔尼尔的想法。”
认知到邪魔的人越多，邪魔也就会越强大，这也就意味着每一场战斗都会比以往更加艰难。
可是人也能克服恐惧，战斗，在经历千百场的战斗之后，萨米将构筑起无比坚固的防线，就像许多年前恐惧还没有渗入萨米人心灵的那个世代，他们要做的只是尽量去了解这些来自亚空间的敌人。
了解它们，然后战胜它们，等待只会消磨战士的意志和勇气，因此他们拿起了武器。
“传令下去，一三十人为一支小队，三百人为一支大队。”
在确定了邪魔被麦哲伦口中的海妖阻拦了脚步之后，埃克提尔尼尔没有任何的犹豫，战士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海妖不可能永远都为他们阻拦邪魔，在事情发展到最坏的一步之前他们必须要出发。
“告诉所有人，半个小时之后出发，让我们……把萨米的群山和我们的家人夺回来！”
作为萨米和冰原之间的屏障，既然萨米都已经被入侵，那么冬牙群山的陷落就是不需要证实的事实，守卫边境的山地勇士又有多少沦为了邪魔的傀儡？埃克提尔尼尔不想提及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也会成为它们的一员，但他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祖灵之父，感谢您一直以来都庇佑着这片土地上的人。”
在胸口比出一个自然的手势，埃克提尔尼尔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萨米有两位神灵，其一是名为萨米的祖灵之父，埃克提尔尼尔脚下的这片土地以祂为名；另一位则是安玛，以慈爱为名，凡祂走过之处林地衍生。
别人都觉得安玛和萨米只不过是萨米人杜撰的传说，只有萨米人知道这两位神灵确实的爱着他们，祂们是真实存在的。
“干得不错嘛大家伙，你还挺厉害。”
海妖666伸出手去拍了拍身边这只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高大白鹿，尽管以她一米八的身高也只能勉强拍到对方的大腿。
兽主安玛塔鲁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被堆积起来的上千具尸体，他们都是萨米的冬牙战士，群山的防线失守时所有战士都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家乡了，但他们依旧为后方争取了足够的缓冲时间。
在意识到自己被污染的时候选择自裁，这是战士们保留尊严和体面的唯一办法，否则出现在这里的又怎么可能仅是这一千多人。
“别伤心了，至少他们还能以人的身份死去。”
察觉到安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海妖666也换了一下语气，她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但是这不妨碍她对这些萨米战士感到敬佩，海妖是个很有荣誉感的种族，只会对水月不要脸。
生命之海的雨水可以洗去亚空间污染的痕迹，但死者复生有违生命的伦理，赋予一具行尸走肉足够的生命力也无法复活本人，这些战士的灵魂和意识都已经成为了亚空间的食粮。
安玛轻轻点头，看着海妖们将那些战士的尸体逐一搬走掩埋，以免他们再次成为邪魔的爪牙。
这头巨大的鹿是萨米的兽主，海妖们知道这一点，却也不会对安玛有多少恭敬，她们是来帮忙打架的又不是来朝拜的，反倒是安玛对她们很感激，祂知道水月完全可以带着自己在意的那些人和这些海妖躲藏到另一个维度当中，避免灾祸的到来。
“呼……打了这都快半个月了，这群家伙的攻势还是没减弱，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它们急眼了呗，伊祖米克封锁了最重要的门，空洞的扩张又被生命之海压制，现在除了搞不清楚的极北巨坑，整个泰拉都处于伊祖米克的庇佑之下，他们想要让足够强大的个体来到这个世界就需要用麦麦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伊祖米克居然选择了把那扇门留下，嗯……看来那扇门还有别的用处。”
“不要去乱猜，大群思维很容易产生指向性的信息干扰，要是我们暴露坐标把那东西引到这个世界来可就糟糕了。”
“推进战线是真的不容易啊，原本想着这么多的海妖姐妹应该不用担心，但现在看来有些托大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姐妹诞生。”
海妖的诞生条件是极为苛刻的，第一批海嗣居然只有三十多万个失败个体简直是幸运之神保佑，需要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不畏惧，又要对生活抱着一种积极的心态，还看脸。
现在海妖大半部分都集中在邪魔防线上，大概是知道萨米的威胁最小防御最弱，邪魔本能的朝着这边冲击，使得大炎和乌萨斯那边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你就等着吧，不过……伊祖米克已经决定把海嗣也派过来了。”
“刚决定的？”
之前死过一次还没来得及看大群消息的海妖2333看着眼前的666，后者点点头，随意把冲向自己的邪魔一脚踹回去。
“生命之海的警示逐渐变强，这就代表对方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位置，但是也在依靠这种和伊祖米克之间的信息扰动来筛选方向，早晚都会找上门，在那之前有必要做点准备。”
海妖2333顿时明白了这是准备做什么，水月一直都在担忧某个亚空间当中的存在，还有那天外的观察者，这些海妖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水月没有对她们透露过对方的正体。
“这群没脑子的家伙能想到去找麦麦夺取钥匙，就证明一定有一个有脑子的在背后指挥它们，看来亚空间的无序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混沌。”
海妖666看向大海的方向，此刻无数海嗣在聚集，在融合着水月的子代传回来的泰拉各种基因样本，针对性的产生各种指向性进化，筛选最好的那些出来，特别是对矿石病的污染抗性。
这是为了确保就算生命之海不下雨，海嗣也可以自由的在泰拉行行动，水月可是忙碌了很久，嗯，当然也和能天使聊了好长时间。
倒是没有像蕾缪安想的发生了什么不能写的事情，能天使向水月提出的问题不多，一共只有三个。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明天都可以，只不过婚礼我暂时没办法给你。”
“这个我不在意，早晚补上就行，先领证。”手指缠绕着水月的发丝摆弄，能天使的另一只手之隔着黑色的衬衫在他的肚子上画圈圈。
结婚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这几天就去办，光是邀请拉特兰的父母和朋友来参加婚礼都至少要等十来天，在十来天之后能天使还要去汐斯塔看房子。
之前没有领证单纯是龙门方面需要证明夫妻双方至少有过半年的交往经历，听说如今已经改成三个月了，水月和能天使肯定满足这个条件。
“房子喜欢什么样的？”
“够大就好，这个我不挑，你喜欢的也一定是我喜欢的。”
“呵……房子够不够大其实也没关系，床必须够大对吧，最好一口气能容纳十几个人的那种。”
这个问题就让水月有些难堪了，他倒是知道能天使什么意思，可是总不能真的承认自己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十几个人也不够啊”这种。
“那明天领完证之后我就回罗德岛，和史尔特尔她们收拾一下准备去汐斯塔那边。”
“这么着急吗？”
能天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抱紧了水月，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抬起头轻轻吻一下他的唇角，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和眼神看着他。
“我想给你一个家，这样的话……你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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