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怎么这水月是个女孩子?
“这应该不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水月看着厄尔苏拉，更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她手上的怀表。
【确实，我的一部分跟在那个堕天使的身边，而你和她多有接触，甚至发展了相当的感情】
这本该是只有厄尔苏拉才能听见的声音，但水月却仿佛自然的和它对话，那怀表和莫斯提马的法杖，在古老的巨兽毫无反抗的被杀死之后，他的肉体被拆分改造，意识被分成数份保存在不同的地方，其中的一部分就在莫斯提马的身边。
这些被拆分的意识彼此之间共享意识和记忆，从这方面来说水月与它很像，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莫斯提马的法杖能自由操纵时间了，那姑娘能把一小时拆做半天来用。
“时空……你可以穿梭历史？”
【我只是回望历史，而历史总是重复着相似的循环，以至于回望历史这件事情反而变成了预言未来，实在无趣，变成这样甚至跟在那个堕天使的身边反而让我觉得有趣，或者说你让我觉得有趣】
“你观察我多久了？”
【很长时间了吧，从那个堕天使和黎博利遇见你的时候，嗯，当时你的气息就已经非人，当然和海里的那些家伙也相差甚远，我看到你的历史分成两条，周遭是无数的碎片】
厄尔苏拉本该开口询问水月的身份和来意，但她发现自己僵硬的如同冬天的枯木，连视角都无法转换，更何况发出声音。
“是两条啊，果然这个世界同时存在了两条世界线，所亐以在我下起雨的时候你才没办法穿梭在历史。”
两条时间线的相似代表双方存在差异，纵然是穿行在历史的巨兽，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因为一时间的犯迷糊穿行到错误的世界线上，这是极为危险的。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打招呼？】
“是的，我想借你的力量用用，这对我很重要。”
【拿去吧】
怀表当中的意识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他知道水月的为人，也猜到了他的来意，看在莫斯提马的份上帮水月这场忙也无妨。
“那我可以不还吗？”
【你随意，肉体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何况我也想看看你能否塑造一个我不熟悉的未来】
和凯尔希说的一样，这些巨兽大多已经变得喜欢安宁，显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亚空间并不像以前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一样简单，否则不会这样的平淡。
厄尔苏拉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潮湿，仿佛有水正在逐渐的从她脚下漫上来，从脚踝再到小腿，然后淹没大腿根部，她甚至感觉到潮湿的衣服贴合自己的肌肤，水逐渐没过自己的胸口。
冰冷感让心脏的跳动格外明显，心跳加速，死亡如此的近，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这样荒唐的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走过来。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直面那位血魔大君，她当时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想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挣脱。
而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几乎要凝固，像是被扒光了丢到萨米北部的冰原冻河一样，她甚至在这种时候想起W曾经对自己的调侃，就算不会游泳，将来光靠着胸都能浮起来，现在看来她确实是要被淹死。
冷水淹没了脖颈，然后是嘴唇，最后鼻……嗯，没有窒息感？
【你吓到她】
怀表里的声音传到耳畔，厄尔苏拉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有水淹没这个洞窟。
水月并没有接触厄尔苏拉的感觉封锁，他不是很想去回答对方的一大堆问题，诸如他是谁他是谁又是从哪里来，尽量避免和任何的女性交谈，不然他也不确定自家后院什么时候会多了个人。
“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嗯……我看看。”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任务，水月琢磨了一下，盯着厄尔苏拉上下打量，这视线让厄尔苏拉感觉后背发凉，总觉得水月下一秒就要张开嘴把自己吃了。
“我说，你要来我们罗德岛吗？”
水月一点都不怀疑，博士小姐如果知道厄尔苏拉的身份那肯定是会让自己想办法把这姑娘绑架到罗德岛去的，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
在水月的记忆当中不少世界线里面厄尔苏拉都加入了罗德岛，当然，他也和对方没多少交集，但罗德岛就那么大，大家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哦对了，我忘了你说话的思维被我剥夺了，嗯……你别问我从哪里来又是什么身份就好。”
水月的话说完，厄尔苏拉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恢复了掌握，但她没有第一时间询问水月而是环顾周围，看到所有的萨卡兹战士和工人全都和自己刚才一样被凝固。
【放心吧小丫头，他要是想杀人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水月，罗德岛医疗部干员兼人事部干员，我们罗德岛现在正在招人，颜值有限战斗力其次，五工二休，朝九晚五，不限职业和工作经验。”
一串话不带停直接堵住厄尔苏拉的嘴，避免她再问太多问题，水月转过头看着眼前这具庞大的骸骨。
泰拉的巨兽大多掌握着各种奇异的全能，巨兽这一物种存在于泰拉的时间也格外久远，似乎在前文明存在的时候他们就在，海嗣的研发也有参考巨兽，水月对眼前这个巨大的家伙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厄尔苏拉选择了沉默，她需要先保证周遭同伴的生命，水月显然是有能力让这里一个人都不剩下的。
“考虑一下吧。”
水月眨了眨眼，看着很无辜可爱，但厄尔苏拉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对水月有着一种生理上的恐惧，就像老鼠见到猫。
见到厄尔苏拉似乎有点害怕自己，水月也没再说什么了。
周遭的空气确实在变得潮湿，厄尔苏拉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看着眼前的巨兽骸骨上不断出现水珠。
长达数百米的巨兽骸骨逐渐变得透明，而后消失在厄尔苏拉的眼前，不知去向。
而她身边的水月却若有所思的看向手心，伸出手随意的一挥。
脚下大地震颤，周遭空间崩塌扭曲，一切在一瞬归于奇点，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将一张纸揉作一团，再摊开的时候它又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厄尔苏拉眼前的世界在她意识飘忽的一瞬间改变，而这意识的飘忽反而是生命自我保护的本能，她的大脑无法承受刚才看见的东西，倘若窥见岁月的一角，她所能留下的就只有疯狂。
“这里是……”
海浪拍打沙岸带来一阵唰唰的响声，厄尔苏拉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海岸边的村落前，水月撑着伞注视着燃烧的房屋和烟尘。
“是我的故土。”
他朝前迈步，厄尔苏拉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选择跟上，她需要探明这位的来意。
“关于小时候我记得不多了，只记得村子很穷，家里也很穷，我本来有个姐姐但如今不知道被卖去了哪个大家族给人做佣人，原本还有一年我就要开始学着打猎和捕鱼。”
水月一边走一边说，看不出来有丝毫的陌生，作为见过不少世面的雇佣兵，厄尔苏拉推测这里应该是在东国的境内，至少房屋的风格是这样。
“嗯，这是……算了，都不记得了。”
周围的房屋都很熟悉，但喊不出来它们曾经的主人叫什么名字，水月走到了村子的中间。
在这里，厄尔苏拉看到了一个貌似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黑色的短发破旧的衣服，浑身是血，他的四肢都已经被砍断，舌头掉在了另一边的泥水当中。
这一幕就算是在卡兹戴尔混雇佣兵出身的厄尔苏拉都觉得恶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她看着那孩子的眼神，下意识的被其中强烈的求生欲望吓得后退了几步。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不能再以作为人的身份自称，你愿意吗？”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不能再以作为人的身份自称，你愿意吗？”
一模一样的话语，完全相同的时刻说出，身穿墨绿色长袍的深海主教西塞罗从另一侧走来，蹲下身子。
他看不到水月和厄尔苏拉，因为这是历史的片段而非过去，他们只是在经历一场历史。
“答案当然是愿意，那个时候只要是能活下去，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水月说着，和厄尔苏拉看着西塞罗拿出一块血肉和一颗深蓝色的心脏塞进男孩儿的嘴里。
身体蜷缩着，黑色的头发变成复杂的蓝色将身体包裹成茧，痛苦的感觉感同身受，水月就这样注视着，等待着那个自己破茧。
这不是伊祖米克的开始，但是名为水月的个体的新起点，等待也并不久，厄尔苏拉看着那深蓝色的茧被一只雪白的手破开，然后是那张干净稚嫩的脸庞，和现在的水月相比只是更加稚嫩。
那位老人也在等待，深海主教西塞罗似乎更加的紧张，他很担心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否会迷失在海嗣大群的呼唤当中，成为那些低级的恐鱼，知道那蜕变新生的孩子第一次开口。
“谢谢。”
简单的道谢，却足以证明这孩子的不凡，西塞罗手中的权杖都忍不住掉在地上，伸手抱紧了新生的水月。
“对于西塞罗爷爷来说，我是一个他一直在寻找却超出预料的个体，他虽然是深海主教，但主张利用海嗣来对人类进行补全，这么说起来海妖可能更接近于他理想的人类该有的样子。”
历史的涟漪消失不见，水月和厄尔苏拉回到了“现在”，熟悉的山洞，巨兽的骸骨还在，她也在……等一下，她也在？
厄尔苏拉为之一愣，看着那个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不仅是外表，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这里是‘现在’，不过它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在’，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水月看着厄尔苏拉，而她看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调度物资，安排工作，那都是她刚才就做过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铁锤，搬运那些血色结晶的时候小心点。”
厄尔苏拉说着，平行世界世界的她紧随其后。
“铁锤，搬运那些血色结晶的时候小心点。”
这是历史的过去吧，一定是吧，厄尔苏拉这样想着，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另一个世界，难道另一个世界也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在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锈扳手，别偷懒，明天给你放个假……还有你，水桶，去休息一下，你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
作为一个好上司，除非上面下达硬指标，否则厄尔苏拉一般不会为难手底下的人，大家都是萨卡兹，没必要相互为难彼此。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友好。
“报告，厄尔苏拉少校，所有物资都已经装点完毕，不过因为这个异常的天气暂时还是没办法启航。”
这话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厄尔苏拉示意让大家暂时休息，反正雨天的时候似乎没办法运送货物。
【有意思，这可真的是有意思】
耳畔传来怀表当中那只巨兽的声音，像是亘古的钟声，厄尔苏拉下意识的看向了入口，看着那个撑着透明雨伞的蓝色阿戈尔少年缓步走来。
周遭逐渐陷入了某种停顿，意识变得模糊，身体僵硬不听使唤，厄尔苏拉感觉很熟悉，她甚至下意识的感觉对方下一秒可能要把自己淹死，或者朝着自己发来一份简历。
“抱歉啊大姐姐，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是肯定不会伤害你们的。”
直到对方走到眼前开了口，厄尔苏拉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阿戈尔的少年，这是个女孩子！
这下不只是厄尔苏拉，连站在世界线的边界上目睹这一切的水月自己都傻眼了。
他知道平行世界是不太一样，但……怎么这个世界的水月会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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