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长泉镇的困境,或者说这片大地的困境
萨尔贡长泉镇附近移动基地车
“该死，列维他躲到了哪里去？”
彩虹小队的队长科恩皱着眉毛，看着库兹从这个小镇上收集来的信息——基本都是一些关于附近匪盗和流寇的窝点和活动频率。
在爱莉希雅女士还有那几位...呃，赛博改造人（？）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掌握当地的语言，其中库兹他更是佼佼者，所以目前对外沟通的任务基本都有他和那些构造体与人形完成。
不过带回来的消息往往都有些不尽人意，他们至今没有找到那个疯狂的苏联科学家列维·克里奇科的踪迹，让科恩开始怀疑那个白发的疯老头是不是意外死在了什么地方。
虽然彩虹小队对于帮这些困苦的居民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能尽快找到那个疯狂的科学家自然也是极好的，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天知道他在看到了源石这种东西之后会做出什么更“非人”的疯狂举动。
“他跑不了多远的。”
看着皱起眉毛的科恩女士，亚里莎小姐抬起来手将面前的全系地图缩放到一定大小，并在上面画出了一个圈，框出了一个具体范围。
“这是我们检测到的具体时空位移现象的范围，看似很大——但是如果为了生存下去，实际上只有那么几个。”
亚里莎的手再次在全息地图上划动，标注出了几个位置——通过在高空待命的无人机，他们现在可以轻松的确定附近的绿洲、聚集地和城市动向。
几个显眼的红圈被标记在了地图上，其中有些位置已经被标记上的红叉，似乎已经被否决了出去。
“如果你们口中感到那位列维·克里奇科不是什么不吃不喝的超人，那么他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就是这个两个聚落点。”
“一个我们现在所在的长泉镇，一个是稍远的移动城市——那里是一处当地的移动黑市，你们那位科学家前往哪里的可能性极小，他既没有这个世界的流通货币，也没用可以出售的武力或者珍宝。”
在黑市的位置上打了一个问号的亚里莎指了指地图上唯一剩下的长泉镇——
“他几乎只能出现在这里，科恩女士。”
“嗯...该怎么说呢，我并不建议您太过高估那个科学家的下限，亚里莎女士。”
科恩摇了摇头，伸出手重新将某个黑市的位置也圈了回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执行任务的地方是一个核实验设施...而且很明显，这场传送把实验室的一部分带了过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亚里莎女士。”
“如果我对黑市的理解没什么偏差的话——这里是售卖珍奇物品核违禁品的地方，对嘛？”
科恩小姐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那个科学家会把核原料，或者核废料之类的东西卖出去，而在近工业时代倒腾出这些超出时代认知的玩意，总会有好奇的客人买账，而造成的危害不言而喻。
“这点科恩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已经考虑过你们提到的可能性——无人机检测了黑市的环境数据，各项辐射值一直维持在正常范畴。”
“而且以你们所在的原子能时代文明为例——运输核原料需要的原料本体收容手段和运输者的防护手段都具有非常显明可识别性。”
“我不认为那个科学家没有这种常识，而一个身着奇装异服，或者说防护服的家伙，很容易就会给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能想象在戈壁沙漠中看到一个穿着厚重全封式护服的人嘛？那会个所有的目击者一个深刻的印象”
“....”
“好吧，亚里莎女士——你说服我了。”
思索了一番的科恩点了点头，如果真按照她所言的那样，那么他们只要询问黑市的管理者，就能很容易的列维·克里奇科的下落。
——再不济也是下属的下落。
“但是，这个叫做长泉的镇子也是一个问题诸多的地方，如果列维混迹在其中的话，我们还真不好找到他。”
“这里居民分成了两派——而且矛盾一触即发，领主也是一个有些神神秘秘的家伙，让卫队守在那个如同堡垒一般的家里，几乎从不出门...这时候如果那个家伙刻意引发混乱的话...”
看着二人讨论的亚历山大插入了话题，男士的手在长泉镇的全息地图上敲了敲，将其放大——然后在上面画出来了两个圈。
两个圈分别框住了镇子的东西两方，而这两个区域空间，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空白地带。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他们得了一种无法根治的“瘟疫”，那种被那个当地那位年轻医生称为矿石病的恶疾...从身体内长出结晶，并逐渐同化替代原本的人体组织，而死亡还将化为污染源。”
科恩紧皱着眉头想起来那位艾莉丝女士和自己联络时提到的话——
【这个世界局限于他们的时代，以及对旧时代的遗产于我们而言也是难以评估正确还是错误的使用方式，走上了一条有些奇怪的道路。】
【有些违背你们道德和理念的事务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常识一样的东西——这当然能改变，在更远的未来...而在当下你们只能学会接受，当时间久了，你们或许会感到麻木。】
【而你们看到的很多“困境”，也往往不是单独这一个地方的困境，而是这个文明四处可见的困境，且只有随着他们的时间、时代、科技的变迁，才能摆脱；就像是中世纪的人们或许有方法可以预防黑死病，但是治愈它——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并不建议你们去奋战在所谓的一线——站在“蛮荒的原野”上，它可以磨损常人在“文明”所度过的岁月，直至消磨殆尽被其所同化。】
.....
“我大概有些理解那位白头发女士的话了..现在我感觉就像是突然回到了中世纪的村庄——领主把黑死病人关在房屋里，只因为找不到治愈的方法，又不能任其传播，只能将其关起来自生自灭。”
亚历山大嘴里嘀咕着这个镇子的现状，表情似乎有些恼怒和无可奈何。
“甚至我们还该庆幸——矿石病没有黑死病那般更恐怖的传染性和致死速度，一个中度的矿石病人在营养不良，没法接受治疗的情况下也能苟活上两三年...而黑死病往往只要一个星期就可以在中世纪带走成片的生命。”
科恩同样摇了摇头——一场恶疾病发身亡前的漫长等待期对于他们原本的世界，或许会是一种转机，在这漫长的时间或许会特效药、更多新的治疗方式问世，为患者带来希望...
而在这里，它反而酿造了矛盾的根源——
对于被隔离后，或许一个星期不到就会死亡，且无法治愈的可怜人，你只会在心中为她祈祷，愿上帝怜悯他。
但是对于一个传染性同样不低、亦不可能完全治愈——但是他就是能蹦跶上两三年甚至数十年，那大部分的人心中的问候大概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这家伙怎么还不死？！死的时候能不能死远点？】
而现在，在这个小镇上“这家伙”有了一群，甚至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社区——
“他们干脆把这个小镇改名叫炸药桶得了——叫什么长泉镇....我打赌，这个镇子只要两边有任何一方的人产生了摩擦，来互相找麻烦，那就很快会升级成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亚历山大脸色有点难看的敲了敲桌子。
“而且这个镇子本身就有着不小的麻烦...我听当地社区的居民说了——最近一直有不正常的怪物在袭扰着这个镇子，他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紧张...这些平民的神经在生命的威胁下只会更加的脆弱。”
——而库兹也顺势再补充上了一句自己在镇上所听到的消息。
“嗯，怪物？科恩，你觉得这会不会...”
听到这个消息的亚历山大挑了挑眉毛。
“据我所知...我们追捕的应该是一个核物理科学家...而不是一个医学或者生物学家，亚历山大——当然，我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科恩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完全否决同伴的这个猜想。
“那位列维·克里奇科从我们和他打上的几次交道来看，并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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