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试
新工具人的安排，不像负责材料的工具人那样容易。
虽然这个工具人，有着和任窘一样的境遇。
都被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团队架空，失去了对公司的掌控。
但任窘是自愿且故意这么安排的结果，而这个新工具人却是实打实被合伙人用手段给踢了出去，还背上了各种本不该属于他的各种负担。
因此一旦选择维持新工具人的原有社会关系。
那需要任窘着手处理的事务，就复杂麻烦了许多。
离婚时的财产分割、产权的归属变更、债务的处理......
哪怕有其他替身分身在外围辅助，任窘也被这新工具人的烂摊子牵扯着浪费了三天时间。
当然，如果秉持着‘吃亏是福’的行事理念，无论该不该这新工具人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任窘都一股脑地揽过来。
那对这个新工具人的处理，也会像负责材料的工具人那样容易。
任窘只需要赶在新工具人身边关系较近的人，即将与永眠的工具人产生互动，让永眠恶灵趁机收拢工具人的社会关系前。
分出一个替身分身填满新工具人缺失的内核。
将其唤醒后让他摆出一副彻底自暴自弃的模样即可。
到时候，导致新工具人被永眠恶灵盯上的那些人，便会如同嗅着肉味的狼一样猛扑过来，在尽量短的时间里把一切麻烦都堆到他头上。
保证把新工具人的悲催开局安排得明明白白。
如果任窘刚来这里的时候，替活的对象是这个新工具人。
那么他很可能为了省事，减少自己因为情报空白而意外暴露自己的风险，安然接受这样的开局安排，等从纷乱事务中缓过气，再试着逆风翻盘打脸。
像商场重生文主角那样，走上打怪闯关升级的爽文路线。
然而现在的任窘，已经不再是刚登陆游戏的新手村新人玩家。
而是一个着四十级大号，正在为自己大号游戏方便，不断开小号的老手。
虽然这个游戏服务器的等级上限很高，四十级的大号在整个玩家群体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遇到大神玩家时，被一击KO的速度并不比新人玩家慢多少。
但那也不会被其他四十多级、五十几级的玩家随意拿捏。
因此在处理开设新小号过程中遇到的麻烦时，也不需要做什么让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属于新工具人的责任和债务，他尽数揽下，而本该属于新工具人的权益，他也据理力争，不让尺寸。
于是三天时间就这么被浪费掉了。
新工具人那一团乱麻的烂摊子，如果真要整个理清得处理。
别说白白浪费了他三天时间，就是三个月、三年，都处理不完。
也因为这堆烂摊子里牵扯了太多的人情往来和经济纠纷，新工具人才会一脸死相，被永眠恶灵盯上。
然而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方面的任窘，直接快刀斩乱麻，将新工具人的前妻、丈人、合伙人，以及下属纷纷送进去之后。
什么人情纠葛，什么经济纠纷，就都不再是麻烦。
解决不了问题本身，还解决不了造成问题的人么？
一个个屁股底下坐着的基础都是瓦片垒起来的，连点水泥都不沾，一戳就倒，还敢把自己当长城，简直搞笑。
虽然新工具人自身也不干净，也一戳就倒。
但谁让任窘能证据确凿地将对方一群人送进去，对方却没一个能拿得出把新工具人也拉下水的东西。
于是第一天了解情况，第二天收集证据，第三天把人都送进去。
新工具人需要应付的麻烦，就这么简单直白的暂时被解决了。
之所以暂时，是因为这种行事方法有些酷烈，留下了一大堆隐患。
眼下需要解决的麻烦确实是没了，但往后无论是新工具人的那俩拖油瓶，还是后续陆续出来的前妻、丈人、合伙人，以及那些个不干净的下属，都会再生事端。
任窘相当于只是把新工具人的麻烦往后延了一段时间。
但只要眼下将他手脚绊住的麻烦消除了，无论是延后还是其它，都无所谓。
毕竟像这种类似于发展带来的麻烦，当然也应该由发展来解决，眼下看起来棘手的麻烦，如果延后了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不再棘手。
就算延后之后依然棘手，大不了再把人往里头送一次。
毕竟这些能被任窘送进去的人，在大染缸里沾染的脏污着实有些多。
因沾染脏污而泛起的脓包，虽然被一起捅破没办法伤筋动骨，但一个伤口好了再接一个的继续挑破，却足够破坏心态。
让挑事者没办法再兴风作浪。
......
“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时隔三天之久，重新回到地下室的任窘，感知着‘阴间’里的那些灵子，“我在其它地方弄出来的，可是一点都不剩了的。”
时隔三天重新感知这些他对撞生成的灵子。
这些灵子在他的感知里，与三天前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
不仅一个都没少，就连各自所在的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变动，并且依然如同散沙般，伴随着他的思维活动而动。
自来这个任务世界，发现发光物质。
任窘没少用发光物质以十分之一的光速高速对撞。
但在过去那三天时间里，他虽然在忙新工具人的事情，但也抽空到他进行过对撞的地方转了转，试着感知相关地区对应在‘阴间’的灵子。
然而除了精神病院的那间屋子他没去验证过以外。
那些他用发光物质高速对撞过的位置，包括他住处在内，他都没有发现灵子存在过的痕迹。
任窘在自己住处试验过。
高速对撞后的发光物质，的确能在相应位置的‘阴间’生成对应的灵子。
然而这些新生成的灵子，没办法在相应位置存在多久，只需要半个小时多一点，那些生成的灵子便会消失不见。
即便任窘时刻对新生成的灵子保持着感知也一样。
对撞生成后，只要时间一到，便会猝不及防地消失。
或许不是猝不及防，只不过因为在‘阴间’除了灵子以外他什么都感知不到，所以才无法了解灵子猝然消失的原因。
因为这个发现，原本任窘不对位于地下室‘阴间’的灵子是否存在抱有希望。
然而三天之后的这个发现，却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意外。
地下室里的‘阴间’灵子，之所以没有消失。
原因显而易见，肯定与地下室里用来屏蔽发光物质外散的这些特殊布置有关。
当初建造这个地下室的时候，任窘不仅用密度型屏蔽材料，将地下室的前后左右上下都焊接成了一个金属壳子，只留下一个门作为出入口。
还用光反射型材料，连续涂了三四层。
保证门一关，半个发光物质都没办法从房间里逃逸出去。
为了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连房间门外的楼道，也用同样的办法布置了一边。
这么一番布置下来，即便有发光物质从地下室的门缝意外溢出，也不会立刻逸散到外界。
而且为了提防窃贼闯进车库，破解门锁进入，他还在光反射型涂层表面，额外喷涂了一层光吸收达99%以上的碳纳米管。
让楼道内即便亮着灯也一片漆黑，劝退闯入者。
现在想来。
他对精神病院那间屋子的仿造并升级后布置的这间地下室。
不仅将发光物质屏蔽在房间里出不去，还顺便将这个地下室对应的‘阴间’，也弄成了一个能长时间保存灵子的区域。
而这也意味着。
灵子在其它‘阴间’区域的猝然消失，并不是灵子自发的表现，而是因为在其它位置的‘阴间’存在着能让灵子消失的因素。
‘阴间’里能有什么？
当然是包括红衣、孩童，以及永眠恶灵等在内的各种魑魅魍魉。
而如果其它位置的‘阴间’灵子的消失，是因为‘阴间’里的这些阴间东西。
“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弄进来一个玩玩看。”
任窘回头扫了一眼在他身后显形的替身，扯动了一下嘴角，“看来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他之所以让替身显形，是因为他想试试看，如果没有被替身依附着，他能否再用相同的感觉感知到‘阴间’。
果然。
闭眼片刻后，重新睁眼的任窘摇了摇头，让替身重新回到他身上。
显形的替身虽然还是他的替身，受他脑内指令的同步控制，并且还不影响他对其他替身分身的掌控。
但是当替身显形，结束了依附状态，即便他能百分百模拟替身本能逃避时的感觉，他也无法感知到‘阴间’。
这无疑表明。
他不是自己感知到了‘阴间’，而是他借着替身的逃避本能，感知到了‘阴间’。
虽然替身是他的，但他是他，替身是替身，他脑内能同步控制替身的数学模型，并没有让他与替身成为一心多体的特殊存在。
“还好我多了一个心眼，没让这东西进去探路。”
任窘整理着因为脱离和再依附过程导致的身体女体化，一边调整一边吐槽，“真要让这东西进去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阴间’里的灵子不受他脑内数学模型发出的指令节制。
他的思维活动表现在‘阴间’，单纯就只是一种扰动而已。
这种现象证明，‘阴间’会屏蔽掉他从现实发出的各种指令。
而这也意味着，他真让替身依照本能回到‘阴间’，替身必然会失控。
“嗯......”
从双脚开始往上调整的任窘，抬手掂了掂两坨肉的分量，“果然不是我的错觉，这累赘果然发育了。”
替身依附后变化的身体，真实度完全是百分百。
即便任窘以依附状态的身体去做相关检查，显示的结果也表明他被依附后的身体，的的确确是女性。
就连这个身体的遗传物质来历，任窘都调查了出来。
是一个早在五年前，就因永眠恶灵事件失踪的年轻女护士。
也就是说，只要任窘自己能无视自身的性别认知，他就可以用这个处在替身依附状态的身体结婚生子，生一个五年前就消失了的女性的孩子。
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里，他的那个身体虽然外表看上去确实难辨雌雄。
但从那个身体的遗传物质角度出发，他又的的确确是一个有着四十六条染色体的男性。
那个身体的原主的虚拟账号形象之所以会是一个老年女性，那只不过是原主的个人性别认知导致的结果。
毕竟在虚拟世界里，无论账号使用者的真实情况是什么，ta都可以是任何一个存在。
可男可女、可人可动物，甚至把自己看成是桌、椅等东西都行。
这是每一个登录虚拟世界的人都能享受到的自由。
“好家伙。”
把两坨累赘按下去改变成胸肌的任窘，不由得吐槽，“那里需要动基因改造手术才能完成的变化，这边只需要找到对应的鬼附身，就能轻易完成。”
“这里感觉着比那边的虚拟世界还虚拟。”
护士是一个高、大专，本科都有的专业，也就是说新就职的护士群体里，可以有各个年龄段的人。
五年前因为永眠恶灵失踪的那个护士，就是一个刚十六岁成年不久的。
十六岁，发育早的，在这个年龄段已经与二十岁的成年人没什么区别，而发育晚的，也可以除身高外看着像个孩子。
他被替身依附后变成的身体，虽然看着不属于发育晚的，但也不是彻底发育完的。
于是在大量成年同性个体挥发的信息素浓度较高的空气环境催促下，开始了新一轮的成长。
对于这个被替身依附后身体所发生的相关变化，早已有预案的任窘，也只是对应着吐槽了一下，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
反正被依附着的身体可以随意改变外形。
就算累赘发育了，他也可以手动调整到相当于没发育。
魑魅魍魉、‘阴间’、发光物质、灵子。
这一系列不存在于他认知模式里的特殊事物，确实给了他一种，这个任务世界虚拟度极高的感觉。
但相似的感觉他已经在上一个任务世界里感觉过了。
他依然还是原来那个态度。
即便这个任务世界真的是虚拟的。
在无法跳出这个世界的情况下，那他也只能把它当真的看。
魑魅魍魉、‘阴间’、发光物质、灵子等存在，既然不在他认知模式的框架内，那他就对这些框架外的存在展开认知，将它们纳入认知。
已经深受上一个任务世界影响的他，做不到对这些认知框架外的存在视而不见。
敬鬼神而远之，那是儒家的理念，不是他的。
调整完身体，任窘闭上眼，重新恢复对‘阴间’的感知。
“要不要试着在一个位置上一次性对撞上两对看看？”
有了想法，任窘睁开眼，对体内的对撞后发光物质下达了指令。
发光物质与现实物质不同，无论两个、三个，还是更多发光物质，只要在同一位置以十分之一光速高速对撞，对撞结果都只是在该位置留下一个对撞后发光物质。
因为这种做法对发光物质的损耗太大，所以他以前只是试探着这么做过，但没有经常做。
对撞后发光物质能用来喂替身，抵消外表变形时对真实身体的损耗。
在恶灵来源还不够稳定的情况下，他当然能省则省。
如果他有了一个可以稳定收割恶灵的农场，那他当然会试试看一个恶灵单位的发光物质在同一时刻同一位置上的对撞结果。
但可惜的是，这样的农场他暂时没办法实现。
他的那些替身分身的光彩现象恒定在了他们睡着时的状态，而他又因为冷静过头的心理状态加持，在没有维生体系的辅助下，没办法让这个身体伪装出极端情绪态。
到头来，问题还得归结在生产力上。
指令下达，对撞后发光物质因指令而动。
“嗯？还真的能！”
完成了对撞的任窘第一时间闭眼感知，然后睁眼，“真的耦合在一起了！”
在他的感知里，那两个新生成的灵子，与其它散沙状态的灵子不同，同时生成的它们，结成了彼此纠缠的状态。
虽然新生成的纠缠灵子，不再随着他感知时的思维活动而动，而是有着自己的运动状态。
但有变化总比保持原状的强。
两对发光物质对撞产生了不一样的结果，任窘当然顺理成章地试验三对、四对。
于是在他对‘阴间’的感知里，对应出现了三个、四个纠缠在一起的灵子。
然而就在任窘用五对发光物质对撞，感知对撞后相应生成的灵子时，却观察到了不一样的现象。
他并没有感知到五个纠缠在一起的灵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五个在固定范围内以十分之一光速来回弹跳的单个灵子。
在这五个弹跳的灵子的扰动下，其它有着自己运动状态的纠缠灵子，以及随他感知时思维活动而动的散沙灵子，都被碰撞的向周围扩散。
好在他感知时的思维活动，能有效减缓弹跳灵子的速度。
被连续减缓了十七次速度的弹跳灵子，终于恢复到散沙状态。
不然按照弹跳灵子的干扰频率，任窘估计要重新弄一个新的地下室环境。
“为什么两对、三对、四对的都行，五对就不行？”
等所有‘阴间’灵子再次被感知时的思维活动收拢，任窘睁开眼，继续试了一下六对发光物质的对撞结果，“诶？为什么六对又行了？”
六对之后是七对，失败。
八对，成功。
九对，成功。
十对，成功。
十一对，失败。
“配对结果必须能被二或三整除么？”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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