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西海岸往事
美国,洛杉矶。
四月份正是暖春之际,可西海岸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室里,身为学生会长的秘书处四周散发着如冰霜般的气氛,让学生会室的气温降得和寒冬仿佛。
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封辞职信。
秘书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这封辞职信的主人——不用多说,正是周泰安。
而他此时正坐在学生会室里待客用的沙发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捂着嘴打着哈欠。
打完了哈欠,周泰安才懒洋洋地向秘书处解释道:“昨天写完辞职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所以现在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还请秘书处小姐多多包涵。”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秘书处没有顺着眼前这家伙的话说下去,而是重新转回到了今天的正题。
她拿起这份辞职信,晃了晃:“虽然因为你和Baffert训练师大打出手,导致他拒绝你继续在他的队伍里担任实习训练员了,但就靠着你这张脸去找个女性训练师跟着做实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倒是想过这种办法。”年轻男人耸了耸肩,“但是只要还在美国,不管哪个队伍,我最后都会和带我实习的家伙打起来的吧?”
“我不信秘书处小姐你不知道我那么做的原因。”他直起身板,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在这座特雷森学院里发生的事,绝不可能逃过您的关注,不是么?”
“周泰安……”秘书处放下了那封辞职信,“有些事,你可以暂且视而不见,等到实习期结束后,自己拉起一支队伍,按照你的想法去训练负责的赛马娘不好么?”
“如果只是训练方法不同就好了。”周泰安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语气里却满是讥讽,“可惜我父亲和我的故乡有句话叫作‘道不同,不相为谋。’”
秘书处闭上双眼,难掩自己的疲态:“既然你心意已决,强留你在学院也没有意义。你以后若是想要回来,我随时都欢迎。”
说到最后,她还是心存侥幸。
周泰安听闻,刚刚懒散的状态一扫而空。他干脆利落地从沙发上起身,向秘书处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秘书处会长愿意放我走,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不需要你的感谢。”秘书处扭过头,不愿意和周泰安对视,“不管怎么说,你父亲他都是我的训练师。我永远感谢他对我的帮助。”
“嘛……”听到对方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周泰安挠了挠头,“总之我告辞了。”
说完,他转过身子,打算离开这间学生会室——不出意外,周泰安以后也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等下,”同样明白这一点的秘书处叫住了他,“你离开西海岸之后,准备去哪里?要去纽约那边投奔Affirmed/誓言主管的东海岸特雷森学院么?”
“我想要离开美国。”周泰安没有隐瞒自己的未来规划,“去亚洲吧,首先回一趟父亲的老家,看看让他魂牵梦萦的故乡究竟什么样子。之后我也大概会留在东亚。”
“那只要周泰安你还想做训练师,能去的两个地区无非是香港或者日本了。”秘书处站在周泰安的立场上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相比之下我推荐后者,日本虽然现在闪光系列赛的水平只能说一般般,但以你的能力,在那边肯定可以大展拳脚。”
“谢谢秘书处小姐的提案,我会慎重考虑的。”周泰安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平淡,“我行李都打包好了,今晚就出发,所以再见啦~”
“或者说再也不见了。”他在心底自言自语。
“我期待你在海外功成名就,带着你负责的赛马娘来挑战美国闪光系列赛的那一天。”望着自己训练师的孩子的背影,秘书处揉了揉鼻子,让发酸的感觉消退些许,接着由衷地献上了祝福。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吧。”周泰安可不敢保证——因为他亲眼见过在日本号称“皇帝”的赛马娘前来美国挑战G1时输得有多难堪,那么在日本普通的赛马娘们大概会是什么样,周泰安完全可以想象出来。
“不过这才有让我展示技术的机会。”他踌躇满志,踏出了学生会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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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周泰安离开之后,秘书处的视线垂落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那封辞职信上。
“我知道周泰安是正确的,使用药物来提高训练效果一定会出现问题,但这是学院内部的大势……就算是训练员他生前都只能勉力维持自己的队伍不去随波逐流,还没有交出成绩的你怎么可能与他们对抗呢?”
她越自言自语下去就越沮丧:“闪光系列赛不该是这样的,大家都在往错误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
“我以为自己成为了三冠赛马娘,成为殿堂赛马娘就可以站出来阻止他们了。”秘书处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结果也只是变成了高级一些的吉祥物而已。”
“只能指望周泰安了……希望他可以扭转这错误的路线吧。”她睁开双眼,拿起签字用的万宝龙钢笔,在周泰安的辞职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西海岸未来的救世主啊,祝你的未来充满三女神的祝福,一切都变得顺遂。”
……
另一边,周泰安提着两只自己放在了学生会室门外的行李箱缓缓走到了西海岸特雷森学院的校门口。
不出意外,他在这里看到了前几天被自己当着负责的赛马娘面给打到差点破相的Baffert。
“以后再也不用看见你这个没爹没妈的混蛋了。”Baffert语气里满是恨意,想要在眼前这“灰溜溜”离开学院的后辈面前放声嘲笑。
可一不小心他扯到了自己脸上被周泰安打出的伤,转瞬间Baffert眉头紧蹙,疼得龇牙咧嘴。
周泰安本来是没打算搭理他的,但听到了Baffert这恶毒的讥笑后,停下了脚步。
“你不会忘记了吧?”他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背对着Baffert,淡淡开口道,“不管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母亲,都不是你能在这里肆意评论的。”
话音刚落,周泰安左手撒开行李箱,右手却握得更紧,一个大回环将行李箱抡了起来——
“我老爹是学院的功勋训练师,我老妈是法国三后冠赛马娘,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狺狺狂吠?”他准备让自己的行李箱与Baffert的脑袋来了一次美妙的零距离接触。
但就在Baffert瞪大眼睛,被吓到双腿只在原地打颤想躲开却动不了,很明显即将迎来行李箱重击的时候,站在Baffert身后,他负责的训练的赛马娘往前踏了一步,只伸出了一只手就将行李箱拦了下来,另一只手则干脆地给了自己的训练师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的训练师说了错误的话,等下我会向学生会提交报告申请处分的,请周先生不要冲动……毕竟您的机票应该已经没有办法改签了吧?”芦毛马娘做完这一切后,向着神色不悦的周泰安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是周先生还是爱丽丝大前辈,都是我们学院所有赛马娘和staff们尊敬的存在,这件事一定会给您说法的。”
周泰安晃了晃右手握着的拉杆,发觉甩了这么一圈后竟然还没出现问题,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迈开步子离开了。至于所谓的“说法”,他根本不指望。
只剩下捂着脸的Baffert和芦毛马娘在学院门口目送着他一步一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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