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汇鹘去国
长安。
大明宫。
“啊这——”
唐宪宗李纯看着呈上来的奏章，只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得实在是太快了。
数月前，他送出了普玄法师一行人，让他们带着佛骨、赏赐、以及各种任命书，借道汇鹘，前往西域安抚安西的鬼骑。
但是普玄法师等人离开没多久，保义可汗就派人来告状，说他弟弟被安西军无辜打死，要求给个说法。
那时唐宪宗很无语，以汇鹘人的跋扈程度，不是吃了大亏，绝对不会来告状的。
他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这群不听话的家伙，再加上河西战事已起，于是便使了个拖字诀。
可不久之后，他就又收到消息。
前往安西的使团遇害！
汇鹘人竟然纠集军队袭击了使团，使团大部或被杀或被俘。
唐宪宗勃然大怒！
保义可汗，你小子找死是吧。
之前没计较你的跋扈，真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次竟然还敢劫他给安西的物资！？
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他当即就准备收拾汇鹘。
我还不信了，你们难道比河北三镇还狠？
可是，他出使汇鹘帝国问责，顺便打探消息，拉拢保义可汗对头的使者还没选好呢。
汇鹘帝国就又派人来了。
不过这次既不是告状，也不是求赏，亦不是来说明“误会”。
而是请求汇鹘去国，恢复燕然都护府和瀚海都护府。
“保义可汗疯了？”唐宪宗的第一反应，就是汇鹘的可汗得了失心疯。
但随即，边关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啊？”
“安西大都护因为汇鹘人抢了我给他们的赏赐，涀就直接就点兵杀向了草原？”
“保义可汗和逃到汇鹘的怒风大巫均被安西大都护所杀？”
“然后现在归义郡王正在草原上大杀特杀，已经灭亡了数十个部落？”
“被杀的人，统统被归义郡王做成了厉鬼驱使？”
“所以现在汇鹘人都拖家带口地在往南逃？”
“很多人宁可卖身为奴，也不愿意再回到草原？”
边关传回来的消息，让唐宪宗听得目瞪口呆。
难道不仅保义可汗疯了，就连边关的那些将领也疯了？
可是随着更多的消息传来，唐宪宗惊愕地发现，如此荒诞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因为被阻边关的部分草原王公贵族，居然丢下了自己的部落，一溜烟儿地跑到长安来哭喊天可汗饶命了。
“天可汗！！”
“您发发慈悲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宫外无数汇鹘人跪在那里磕头，磕得鲜血淋漓。
他们日夜嚎哭，成为长安一时的奇景。
只不过他们的认知稍微有点不同。
“我们也可以信佛啊！”
汇鹘人完全没将保义可汗的被杀，和抢使团联系到一起。
毕竟舒义潮砍人之前从来不解释为什么。
再加上抵抗最激烈的，往往是摩尼教的法师，故而这些法师也被突突得最干净。
因此，汇鹘人认为，是自己信错教了，黑莲佛来灭世了。
至于为何要去国——
贵族、官僚、酋长都被舒义潮剁得差不多了，这国哪里还开得起来？
可不得天可汗派遣、或者是选拔官员来治理吗？
对此，唐宪宗的决定是……
“再探！”
不把事情搞清楚，胡乱下决策可是要命的。
顺便也这趁机会，多买点便宜的战马。
凉州。
“咚、咚、咚！！”
“呜、呜——”
激昂的战鼓声、苍凉的号角声，一齐奏响在血腥的战场之上。
在凉州这片堪称是河西最重要的堡垒附近，杀到这里的唐军，和困守在这里的吐末军，展开了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隆隆的脚步声，让大地都剧烈地颤抖。
呼啸而过的符文弩炮，在方阵中犁出道道血沟。
成片飞舞的法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降落，在人群中溅起阵阵凄凉而绝望的喊叫。
此起彼伏的法术吟唱声，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兵器交接的错杂声，共同在这战场上奏起一曲名为死亡的歌曲。
“杀！杀！杀！”
身穿精良符文盔甲，手持强弓陌刀的唐军，渐渐地取得了上风。
这一仗，吐末军先是巫师团被唐军法力更强，经验更丰富的道士队伍集体压制。
接着常规部队又被唐军的地方藩镇部队反复冲击，消磨掉了锐气。
等到唐廷的神策军冲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扛不住了。
唐军的大帅，敏锐地发现了吐末军的军阵，正在渐渐溃散。
一些地方，甚至再也无法维持住阵列，开始由败退演变为溃败，甚至后方的大营也出现了骚动。
于是他立刻发出命令。
“神龙卫——进攻！”
“嗡！”令旗闪闪发光，在嘈杂的战场上，将命令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侧翼的龙血骑兵那里。
于是，在吐末军的侧翼，两千余身穿金红符文盔甲，骑着半具装马匹的骑兵，扬起了冲锋的旗帜。
他们所骑着的战马，个个体型硕大无比，鼻边长着龙须，头上顶着龙角，目光如电，显然绝非凡品！
事实也确实如此。
“化龙！！”
伴随着他们念出咒语，龙血神骏立刻化为一匹匹有着金色鳞片，威猛不凡的兽型神龙。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璀璨的金光！
都不用等他们发起进攻，光是那扑面而来的恐怖气势，就让吐末军阵一片大乱。
“不好！”
“唐军的龙骑兵要冲锋了！”
“不许跑！”
“都给我回到位置上去！”
“哪里还挡得住啊，快逃吧！”
吐末军阵一片混乱，大量士兵自相践踏，进退两难——
但他们如何应对，并不重要！
因为在狂啸的云雾中，唐军的神龙卫队，已经如同一阵暴风般刮进了吐末的军阵中——
用飞的！
“……砰砰砰！”
只见那些兽型神龙，个个口吐烈火、雷电、狂风。
它们先是用各式各样的吐息，轰得吐末军哭爹喊娘。
接着又是横冲直撞，将吐末军砸得血肉模糊，吐末军厚重的附魔盔甲，在它们的攻击下脆弱得如同是纸糊的一样。
烟尘和火浪喷涌而出，就连不动如山的战奴部队，都在它们的肆意冲撞中支离破碎。
一时之间飞溅的血雾，甚至将风沙都染成了一片血红，战场之上甚至罕见地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无声。
而寂静之后，就是彻彻底底的大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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