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版合作
换做从前，她并不会这么突兀的跟人讲话，但在她这么缺钱的时候被人刁难，心里的不爽简直压都压不住。再加上这一整天都被某位“语大”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她整个人强忍着没法发作，现在遇到一个无关的旁人，直接就当做了开枪的靶子。
莫先生倒是没对这样不客气的打招呼有什么反应，他从专注的看电脑的过程中抬起头，看到穆锦溪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又收起，接着很礼貌的把咖啡厅的水单推过来，伸手示意她点单。
穆锦溪捕捉到那一丝眼神，反倒很大方的回应：
“不是美人赴约，是不是让莫先生失望了。”
她用手指了指水单上的WHISKYFLOAT，虽然今天不打算喝酒，不过这是她以前比较喜欢的口味。
莫先生招手示意侍者过来。
“上一杯WHISKYFLOAT，按我平时喜欢的口味就好。”
这个男人按自己的口味安排了穆锦溪的饮品，而后专注的对着她，很是诚恳的说：
“你有这么优美的文笔，就一定有一颗优雅的心。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
莫先生欲言又止。
穆锦溪好奇，
“竟然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从对英文写作把握的熟练程度，尤其是欧洲古典英文的使用，我以为至少是接近国外艺术学研究生的年龄。但你年纪这么小，真的让我很惊讶。”
穆锦溪听了对方的解释，才想到自己今天的种种回应，也是完全忘记了伪装以配合现有的真实年龄。不过一个无关的旁人，倒也不必太在乎。
“您今天约我过来，除了感慨我的年龄，有没有买单的打算呢？天色很晚，我还需要回剧组。”
莫先生对于她的直接并不生气，反而笑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时侍者过来上饮品，穆锦溪把鸡尾酒摆在离他电脑很远的位置，没有喝的打算，倒是眼神盯着信封，有点看着猎物的心动。
“你的翻译超出了我的预期，这样的英文水平，应该能在欧洲很专业的杂志发表，本来只是因为稿子很急，并没有太高的预期，没想到反而收到了意外的惊喜。所以这里是三倍的工资。三千元，希望你今天不虚此行。”
这个解释着实让穆锦溪惊讶，没想到今晚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这点钱对以前的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现在的情况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莫先生察觉到她神情中的惊喜，但这个女孩竟然十分吝啬，连句客套的谢谢都不肯说。他把信封推过去，接着说：
“我不是作者，而是这家稿子出版公司的负责人。你的英文水平很好，有没有兴趣继续合作？”
对于莫先生又一次伸出橄榄枝，她终于的礼貌的回应了一声谢谢，不过紧接着，她神情间像是经历快速思考，突然遇到一个出版人，这让穆锦溪有些心动。
沉默许久，她终于开口：
“如果是能合作，不如不写英文，当红女星琼蓝最近刚去世，不如我们合作，推出她的纪念版回忆录如何？”
没想到莫先生的回应让她意外。
“琼蓝？琼蓝是谁？”
穆锦溪一时语塞，她总不好大肆渲染和描摹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当红多么风光，毕竟无论多出名，眼前这个做出版的人对这个去世的大明星一无所知。
她不得不拿过遥远的鸡尾酒抿一口，暂时整理一下思绪。
对面的人看她不说话，双手飞快的在电脑上开始检索。键入qionglan的拼音后，各类新闻涌入眼帘，他挑了一张照片点进去，端详半天。
“是她啊。演戏不错。我看过那部《凤栖梧》，里面感情戏缠绵悱恻，将军的女儿对情郎死生挈阔，守着一个承诺在乱世飘零中等待，最后揭开国仇家恨，亲手将等了一生的人杀死……”
说到这，莫先生似乎是回忆了一下剧情。
“嗯。很能让人入戏。尤其是结尾段恋人死于自己怀中，她那种带着绝望、伤痛、等待的心酸，但又不得不这样做的复杂神情，吟唱着‘凤兮凤兮，非梧不栖’的凄凉古调，确实让观影的人跟着心碎。”
穆锦溪惊讶，这部剧是她前世演的一部非常小成本的文艺电影，拍好后因为宣发上被挤压排片，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莫先生不认识这个演员，却看过她这么冷门的电影？”
“是很巧。”对面人继续翻着新闻回答。
“偶然遇到上映，觉得名字有趣特意买票看了一下，哦，对了我叫莫栖迟。”
说罢抬头看了她一眼，婉转的笑了一下。
穆锦溪微笑回应：
“真是个诗意的名字。怪不得看到《凤栖梧》会想去看。那么……莫先生觉得操作她的回忆录这个想法可行么？”
换做前世，她常年习惯保持淡定而矜持的样子，从不表现出对什么事的急迫。但现在不一样，每一个机会都需要尽力去争取。更何况，她预计这个题材总会有人操作，只是琼蓝死的太突然，媒体都没有准备好预案。现在遇到了出版商，与其把过去的人生交给他人猜踱，还不如自己下手。
“我刚才查了下资料，确实是一个注定会火的题材。没想到你对于这种娱乐八卦，也有这么敏锐的把握。而且言谈处事，跟你的年龄……以及外貌……有点，差异迥然。你不会是魂穿了吧？”
作为出版人，莫栖迟对这类流行小说文学名词也多少懂一些，此时用来跟眼前的人打趣。
“莫先生想多了，我只是琼蓝的粉丝而已。”突然被人猜到真实情况的感觉并不是太好，尤其是这样一个让她觉得很是意外的对象。一会聊天的功夫，鸡尾酒少了半杯，这让她空置了很久没有进食的肠胃有点刺痛。
“那我们是否今天就可以确认一些细节？”
“选题不错，基本可以确认合作。你回去写一个梗概发给我，没问题的话，我给你发电子合同。”
“好，谢谢莫先生，时间不早了，剧组明天还有事，我先告辞。”她对着眼前的人，俏皮的挥一挥手里的牛皮纸信封，作势就要起身。结果刚一站起，却晕的站不稳，被旁边快速起身的莫先生伸手扶住。
“我送你吧。时间太晚，何况你还喝了酒。自己回去不安全。”莫栖迟说着，起身合上电脑，走过来准备要扶她一起下楼。
穆锦溪现在确实有些晕。虽然身体年轻，但连日高强度工作外加没有进食，空腹喝酒之后上头的有些厉害。
顾不上跟眼前的人并不熟识，有些醉了的她只能依靠着莫先生才不会倒下。她被扶着下楼，而后又被搀着上车。车辆发动之后，莫栖迟播放了舒缓的音乐，车行没几步她就昏昏欲睡。后面怎么回的剧组竟然没什么感觉。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剧组房间。有些疑惑的起床之后，看见床头留了一张字体清峻的字条。
“小穆：
上车后你就睡着了，看你挺累就没叫醒你。我用你手机找了里面标着剧组的人的电话，一位姓候的场务大哥出来帮我找的你的住处。听他说你们是老乡，而且说你小小年纪工作十分拼命。我看你居住环境也很局促简陋，想来写稿也不怎么方便。
刚好车上有一台新的MAC，送你做礼物，祝你写稿顺利！
——莫栖迟留。”
“又及：
你还真是很沉，睡着了我跟老候两个人搀着都很是吃力，下次见面减减肥，更漂亮了我也好赏心悦目。对了，不用担心老候有什么误解，我说是你远房的叔叔。”
她放下信看了一眼，桌上放了一台全新没开箱的苹果笔记本。蓦然觉得暖洋洋的，拿出包里装着写稿报酬的信封，心里觉得稍微安定一些。上一世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现在从底层重新开始，一点点的好意都会让她发自内心的感激。
面前的笔记本，这个在前世看来无足重轻，现在却显得贵重异常的礼物。不仅解决了她写稿的困境，也是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生活的好意向她招手。
能够有机会写自己前生的回忆录，这个机会好好把握，也许能够带来不少名气，对于她重新进入演艺圈的目标，也会有不少的帮助。
穆锦溪起身梳洗化妆，酒醒后头还是有些晕，但心情却很愉快。现在是她有了新身份的第七天，就像一个周期一样，所有的困难，终于出现一点点转圜的余地。
穆锦溪相信，依靠着自己前生的积累和年龄的优势，只要更努力一些，一定能很快重新成为演员，登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舞台，哪怕从一个个小龙套开始，凭借着前生演技的积累，相信很快就能获得重要的演出机会。
现在她依然坚持每晚工作之后跑步两个小时，虽然在断食和高强度工作之下坚持运动有些辛苦，但身材的变化也很让人惊喜，每天醒来都觉得消瘦一圈。意外的是，这个农村出身的女孩身体素质很好，一周下来虽然过程艰难，但目前的身体状况依然让人很满意。
她一边化妆一边观察自己的五官，在变瘦的过程中，眼睛显得好看了许多，睫毛很长，很是传神。对于励志将要重新成为演员的她而言，眼睛传达情绪的重要性无可比拟。而现在发现瘦下来之后眼睛还蛮好看，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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