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岸上的人
先生房里的烛火燃了许久,最后因为没有换新的蜡烛,也归入黑暗。
杨浊蹲在角落里,将头埋在双腿间,最后也昏昏睡去。除了昨夜的一盘棋与府邸的爆炸,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出升的太阳在运河上迈开脚步。传说运河是千年之前前朝的一个皇帝,为了使南方七院里的学生们更方便到京都参加国考,特地启用了三十万人,挖开了这条运河。不过往往事与愿违,南方庙里的一个和尚,在运河挖成后,脱了青衣,灭了长明灯,顺着运河一路打到了京都。
宅子外面已经围了几圈的官兵。
“屋里的人听着,我们怀疑你们就是昨夜刺杀知府的凶手,我们需要扣押你们,查明真相!”
领着几十官兵的驻将心里很得意,威风凛凛,倘若此刻能押着犯人,骑着白马从城南王员外的府邸走一遭,那院子里梳妆的王小姐怕是没跑了。
先生领着杨浊,站在院子里。
昨夜,也是有人站在他们对面。
过了一宿,还是一群人。
众生芸芸,既然都是人那有什么分别?
既然昨天的人杀得了,今天的,难道就杀不了?
先生往前走了一步,“刷”整齐得拔刀声,
“再往前一步!斩!”那驻将将手中的刀笔直树在胸前,运足功力,怕是这一刀看下去是他修为的最强一击。
若是斩杀刺客的威名被王小姐知道了,今年九九之节,怕是可以上门提亲了!
先生再往前一步。
那驻将的刀下风声起,运气,举刀。
再就没了气势,那驻将的脑袋,“嗒”得滚落,身后的官兵全愣住了。
片刻的停顿之后,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来人啊!抓刺客!”然后刷得转身跑开。
剩下的人愣了愣,随即好像疯了了一般跑开,“来,来人!抓刺客!”
杨浊与先生顺着运河由南往北,如果远看,应该是很滑稽的一幕。在他们的前面,是一群提刀的官兵,在他们的后面,还是一群提刀的官兵。
先生无恙,骑着白马,偶尔泯口酒,挥舞着酒壶大声唱起来。
兴许是哪个地方的小调。
“河里有个郎,河外有个妹仔。郎儿到了家哦,顺着河往下流喂~”
然后先生抛开酒壶,垂着头,在马背上的背影颠簸摇曳无根。
“先生,早起饮酒伤身。”杨浊努力镇定自己,刻意打趣到。
先生没有回答。
河对岸有个窗户后面,大概有个女人,怀里有个孩子,脸上有几行眼泪。
杨浊大概想到了什么,又或许避免什么,只是将背直了直,不在说话。
先生看着这个文弱的背影,将头埋得更深了。
“浊儿。”可能是喝了酒,先生的嗓子有点哑。
“先生?”杨浊握紧缰绳。
出了扬州,我们向西去一趟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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