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魔女和她的宠物.後篇
选择题摊在面前,还是单选题。
亚利克斯.赛巴斯达,十八岁。非自愿拥有一身女孩子般柔软的身段与纤细。被男人搭讪的次数多到跟星星一样多。即使如此,他还是以自己的剑术、一双拳头、成千上百颗瞎眼男人的牙齿换来『赛巴斯达家的小龙』此一威名。亚利的梦想是成为和老爹雷欧耐特一样的伟大男子汉──可惜的是,亚利的白rì梦再怎样怎样美好,现实还是残忍。
一条怎麽看都与『项圈』无异的项链…亚利不承认那是项链…逼得他必须要在『男子汉的尊严妻家的良心』之间做个抉择。
「开什麽玩笑?本少爷才不戴狗链子咧!」
男子汉的尊严比黄金还珍贵!亚利铁了心肠,下决心说:管米莉亚待会怎麽说,我都不会让步!哪有男人听女人话的道理?」这番话听起来,颇有大男人主义的气焰高涨之势。疼爱妻子的同时,建立丈夫该有之权威的工作也不可马虎──这是某个说话永远不负责任的某管家说的。
此时此刻的亚利就像是一个顽固、而且高傲、对传统价值毫不妥协、向天神宣示绝不屈服於魔女裙下的年轻国王似的。谁知道,就在某少爷说大话的同时……
机可趁!」
冷不防的一声低沈的恶作剧预告由背後传来,伴随而来的推力是不成比例的强大。亚利非自愿往床铺全速扑倒。眼前才刚撞出一堆星星,脑袋还一片昏花时,腰干又挨到一记重压──体重的份量、以及臀部的柔软度亚利可是熟得很。
「这样子不行哦!亚利克斯大人可是很有名气的骑士,背後是绝不能露出破绽的莉亚大概是第一个从你的背後偷袭成功,还推倒你的人吧?」
…亚利没有回话。…倒也不是说他正在生气。事实上,亚利还没能从鼻头的疼痛当中恢复过来。虽然床铺是软的,但是拿整张脸往床上这样全速撞上去,…鼻梁发疼还只是小事。亚利的鼻子没因此缩短一寸,就该为此感谢祖先英灵的庇佑啦!
投降就要趁早哦」女孩笑着说。
确实某管家曾经说过『就算是体重轻的人,只要用全身体重撞上去,也是能撞倒体重大於自己的对手的』这种话。但是这可不代表教坏米莉亚的人就是汉斯。
某少爷很直觉地将所有的坏事都赖到某管家头上。
亚利回想说。不只有关上,好像也顺手上了锁。
这栋房子曾经是旅馆,所以隔音效果良好。
随着疼痛感的消退,随之而来的是熊熊怒火、以及扭曲的报复利竟然心在想:「如果她挣扎的话,就绑起来!」甚至於──「哭再大声也没用!外面的人是怎样也听不到的!哈哈!」──「再找一条软藤来,让她用身体牢牢记住捉弄人的下场!」──这种歪斜、扭曲到极点的邪恶想法也出现在心里──
一股无法遏止的、渴望听到少女哭泣之声的慾望油然而生。
亚利试探想以双手撑起上半身。可是才刚有动作,米莉亚就压住亚利的两个肩膀,然後又──「不让你起来样淘气的说──玩得挺开心,但……
在米莉亚看不到的地方,亚利也露出非常诡异的表情。两个嘴角往上弯,正露骨嘲笑着少女的无知。米莉亚还不知道自己正骑在堪称世上最危险的『怪物』身上。
在那瞬间的窃笑声不露痕迹地被床铺完全吸收。天真的小女孩太小看亚利以挥剑所锻链出来,那千锤百链的腰干扭力。亚利只要用上其蛮力的十分之一,便足以反客为主,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恶魔尝尝被人『压在下面』的滋味。
亚利一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推倒、被人当马骑的一天,内心压抑的怒气便越冲越高,越发不可收拾。
狠下决心之後,年轻人似乎什麽坏事都干得出来了。
无形无影的邪恶展开实体之翼,积压已久的笑声在嘲弄道德,天真无邪的少女被自己最为信赖的伴侣所蹂躏──这一幕即将化为现实的瞬间,迟来的良心适时拉了主人一把。良心扯住缰绳的动作若慢了半拍,就这样任由亚利这匹马盲目狂奔,直接摔进深谷。万丈深渊的深谷之底只有『後悔』,其余的什麽也没有。
………………──亚利掏出心自问说。有的时候,亚利是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光保护米莉亚都还嫌不够,自己居然还有这种病态…以伤害人为乐的恶念。米莉亚的笑容是无偿的付出,只对亚利的,是拿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也不能换取的。…眼睁睁的看着无价之宝般的少女笑颜被痛苦与暴力所侵犯,自己居然还曾经一度为此洋洋得意。
「亚利克斯大人?」
米莉亚再怎样迟钝也不可能没察觉到异状,更何况她一点都不迟钝。米莉亚只要轻轻用手指拨弦,凭藉声音与震动便能诊断乐器有无损伤。她的手掌贴在亚利身上,光是心跳的急遽变化就可以让她充分掌握到亚利心情的起伏不定。
过没多久,米莉亚起身。亚利也以双手撑起身体,慢慢地坐起身子。
…可是亚利背对着她。
两个肩膀沮丧地垂下,就彷佛长年累月一点一滴建立起的自信在一夜之间发生全面崩似的。天灾的话,可以责任全推给高高在上的坏心神明。换做是人犯的错,责任永远是明显的,也不容许耍赖的。
亚利一句话也不说,让米莉亚忍不住担心起来。
「我做得太过份了是吧?──亚利克斯大人有没有哪里在痛?──还是?──」
这些话亚利都听进去了。亚利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地在想:「这孩子真是太乖巧了,又善解人意。…可是我呢?满脑子却只塞了一大堆龌龊和肮脏不堪的玩意!」─越是去想,对自己的、挥之不去的嫌恶感就越是膨胀。是非的铁鎚敲出公断的响声,叫做「良心」的小玩意露骨地对亚利说:居然还想拿鞭子抽她呀!」
…头垂得更低了。良心的重石是沈重的。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反省、同样的喃喃自语、再加上同样的心声,…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此流程可以无限回圈。既自虐,而且也毫无任何建设言。
克人──」
…有点怪怪的──指方才的语气。亚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後的女孩又说:
「你在想…『奇怪的事
那是带有一半害羞、一半恶作剧心态的声音。亚利不知道要不要回应她,不过米莉亚真是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对啊!我这个混蛋的确正在想『奇怪的事』!而且是非常恶质的坏事!」
真想挖个大坑跳进去!亚利想。萌生出这般类似『地鼠心结』的亚利彷佛化身为黑暗国度的住民,向往光明又无法割舍黑暗的拥抱。
依亚利的个算是内心世界的犯罪也视同现实世界的犯罪。罪的比重是一样的。钻牛角尖的亚利在想「也差不多是坦白的时候…」──「被白眼以对也怨不得她…」,就在此时,米莉亚却大出亚利意料之外地吐出更劲爆的话。
「没有关系哦!亚利克斯大人就请尽管对我做『奇怪的事』──」
所谓『奇怪的事』,是亚利与米莉亚两人之间特有的『暗号』。暗号的意义,小可以小到是一个轻轻的早安之吻,大可以大到是一场热情的戏。
亚利没有自信能控制得了自己,尤其是现在的自己。现在的亚利只会践踏米莉亚纯粹无私的奉献心,用最黑暗的慾望去污蔑……亚利不想见到这种事发生,想说:「还是说出来好了!我的想法…让她能逃得越远越好!」──就算被看不起也不想伤害她。亚利迅速转过身,脸上摆出宛如殉道者的表情…,事实上却维持不到几秒钟。
米莉亚身上穿得竟然是────
啊……」亚利说不出话来。
「亚利克斯大人,你的嘴巴张得好大?」
对某件事物过度惊讶的时候,有时候人的下巴是会脱臼的。
…大概。
…到底看到什麽?亚利看到他所熟悉的少女身体被包裹在一套皮革质材且设计前卫的连身短裙内,还是紧身加迷你。在记忆中,会做这种打扮的女人,思想传统且古板的某少爷只认识一个雷碧亚──雷碧亚是什麽样女人亚利还不清楚吗?
亚利感觉头顶一阵烧,嘴也唠叨不出话来。
「……果然,这种打扮还是有点大胆」
米莉亚微红着脸蛋。看样子亚利的特殊反应已经说出评价。
「有点?大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你不喜欢吗?不过米莉亚很喜欢这个小翅膀的设计」
米莉亚的上衣背後还附加上一对蝙蝠翅膀状的小饰品。说句良心话,亚利也觉得很可爱,可爱到想当场吃掉这只满脑子鬼主意的小恶魔的程度。
「不可以!其他都无所谓!可是那条裙子太、太短了!……被看到怎麽办?」
…无论如何,亚利就是说不出『小裤裤』这个词。
──原来如此,嘻嘻……」米莉亚笑说。亚利到底在坚持什麽?体内留着帝国最为传奇的外务大臣血统的千金小姐已经掌握状况,已明白对方其实是误会了。
米莉亚忍着笑意,温和地对板着一张脸的亚利说:
「你误会了…亚利克斯大人所担心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米莉亚穿的不是裙子,而是短裤」
不是裙子?」
亚利不敢相信的说。米莉亚见状,也不知道是否是出於恶作剧的心态,还把那条『裙子』──事实上是紧身皮衣的下摆撩起来给亚利看。亚利几乎是同一时间就予以阻止。当然是口头阻止──纯情少爷哪敢动手?
「我明白了!原来亚利克斯大人想看我的『小裤裤』……」
──「我才没那种兴趣!」…话虽如此,这番大义凛然的回答却没能够化为现实世界的语言。带有一点捉弄意味的话才说完没多久,米莉亚便拿起柔软的枕头,拥抱到怀里去…紧紧的。肢体动作隐含的意义简单明了,好像亚利随时会侵犯她似的。
亚利无力的把头垂下。今天是第几次做出这个象徵败北或臣服之意的动作了呢?亚利被小恶魔的言语捉弄得团团转,…从哪里开始是『真实』呢?
…又从哪里开始是『恶作剧的谎言』呢?
「请你别再捉弄我了!我才没那、那种…恋物癖咧!会对女身衣物感兴趣的家伙都是那些有恋物癖的变态利克斯.赛巴斯达是思想健全的帝国男子!」
亚利郑重申明。可是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自然往下飘。
「就算那是短裤,可是你不会觉得多吗?」
…到底露啥?纯情的赛巴斯达家少爷实在说不出『大腿』这个词。
结果米莉亚又帮他说出来────
「…原来亚利克斯大人对我的『大腿』有兴趣」
「才不是!我只是认为女孩子家的肌肤不应当随便暴露出来…」
「其实是有穿的…我有穿上与肤sè相近的丝袜,所以没关系的」
「『丝袜』?那是什麽玩意啊?」亚利不解说。
丝袜是超薄、而且极富弹紧身裤袜。亚利既然都公开宣称自己没有恋物癖,自然而然地,亚利对女物的种种款式、样式也相对缺乏常识。亚利偷偷的用斜眼确认,似乎真的有穿的样子。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好在米莉亚并没叫他用手确认看看。
「最近帝国纺织工业的技术居然已进步到这种地步了呀……」
亚利发出感想,只是语气里一点感动的因子也找不到。
想着想着,亚利突然用力地甩脑袋。亚利还是觉得不妥,他认为:
「就算有穿,但是看起来跟没穿没两样就等於和『没穿』是同义的!我哪能忍受别的男人对米莉亚产生想?想都别想!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一个大错误啦!」
…找得到合理的藉口吗?亚利苦思说。
大男人主义的最终奥义会有效吗?不知道。亚利单方面地相信自己的每一句话在米莉亚的心中都具备至高无上的权威是这麽想啦在被窝里做就好了,再说现在是晚上,还是午夜时分,不合时宜的白rì梦往往会变成……
…亚利的脖子被套上奇怪的东西。
那不曾有过的触感是现实的。睁着眼睛做白rì梦的『瞎子』总算肯用肉眼看看这个世界…,不看也不行。米莉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亚利的脖子上戴上某个奇怪的小玩意。回溯不久之前的记忆,亚利才想起那条被他遗忘很久的『项圈』。
「亚利克斯大人忘记戴上项链了,这样一来便大功告成!」
由於太令人诧异,亚利当场僵掉了。
「这套衣服很适合亚利克斯大人喔起来…有点
──这句话无疑是对手倒地後再追加致命一击。
还在不久之前,大男人主义气焰高涨的亚利还信誓旦旦说:「堂堂赛巴斯达家血儿岂能戴上这种鬼玩意!祖先会哭的!」如今勇敢而无畏的国王已经不在,只剩下一头败在魔女法力之下的败犬。米莉亚欣赏亚利的的眼光,与其说是在赞美情人,倒不如说是在疼爱宠物的样子还比较贴切。
「准备工作完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亚利一脸木然地点点头。
此时此刻,亚利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立场,又或者自己为何会处於这种立场?心里恐怕存在着许多疑问…或者连疑问的气力都消失了吧。亚利任由眼前的魔女为所y遇只比奴隶要高一级,大概就是『走狗』那等级吧。
□□□
…………在亚利所不知道的场所──就在隔壁。透过一个隐密的小孔,刚才发生过的事都被躲在偷窥小孔另一端的人看到了。共有两人,一男一女。
男就是里奥,自称是亚利最好的朋友。他看完整个过程之後,全身冒出冰冷的湿汗。现在明明是温暖的里奥却彷佛才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雪。
女就是赛莉儿,亚利没有血缘的妹妹,也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一肚子坏水的她虽然没有震惊到脸sè发青,可是也白了不少。『作战计画』的总策划是她,行动指导也是她,可是实际负责执行的演员的表现却远超过预期以上。
「──这样一来,亚利那小子岂不是反被调教一番了吗?从头到尾都被玩弄在女方的手掌心…,那一句还真是残忍的一击呀!」
里奥感叹说。好歹也是被众男人怨恨、女人所爱慕的『优格里尔之狼』,里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开了眼界。一旦女孩子将她天赋的『武器』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的时候,男人不仅仅会变成笨蛋,同时也得完蛋。
「我们的赛莉儿大小姐,事情发展有点脱序了,没错吧?」
其实里奥想说的是「怎麽办?」。非自愿拉来当共犯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还以颜sè的机会,哪会不把握机会好来数落那个可恶的『幕後黑手』一番?
可是要一位**女王承认自己犯错,有那麽简单吗?
赛莉儿耸耸肩膀,只说:「顺其自然就行了!」──就这麽一句话把责任全部推得一乾二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里奥还是对某人的厚脸皮感到吃惊。
里奥立正身体,有些良心话似乎是再怎样也无法忍住不说了。
「快想办法收场吧!不管是亚利还是米莉亚,现在都还来得及更生说!」
里奥刻意加重语气上的压迫感。
「顺其自然就行?再这样任由他们自然发展下去,亚利若是推倒米莉亚就罢!但依我看,在那之前,米莉亚可能就会踩上亚利的脑袋,要他舔脚指头啦!」
「这我知道啦!你这麽大声干嘛?」
赛莉儿反弹说。
「…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担心哥哥和米莉亚的幸福有什麽不对?」
「你管太多了!」
「没有!」
「绝对有!」
──低级的口水战继续十回合。总而言之,一切一切的开端就只是因为昨天赛莉儿不断以好sè大叔的口吻逼问当事人。
「你和哥哥一起生活这麽久,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快说!是不是整天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在无数个会让人脸sè发红的尖锐问题、以及搔痒攻击等排山倒海的攻势下,米莉亚终於露出口风。
「亚利克斯大人只抱过我两次而已……」
听到这番实话,连赛莉儿也不禁为之一愣。
两次?那不就是告白那次,再加上最近那次而已吗?到底相隔了多久时间呀?赛莉儿张开手指开始数,一个月…两个月的数下去。
「有没有搞错?你和哥哥隔两个月才『嘿咻』一次啊!」
一开始还挺吃惊的,不过冷静下来想──『亚利哥哥对男女之间的情事缺乏知识也没常识,还有莫名其妙的道德洁癖』──赛莉儿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这种发展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最後的最後,赛莉儿也莫名其妙激起一股『哥哥的幸福由我来守护!』这简直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就此决心为小俩口的幸福贡献心力。
作战计画是完美的,只是演员有时会拖稿演出。到目前此一阶段『穿情侣装约会』仍然和沙盘演练时的情形相同。只是谁知道亚利和米莉亚两人前脚踏出门之後,到外面究竟会做些什麽?
「休战吧!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
赛莉儿提议停止口水战。
目标二人已经离开房间。
楼梯间的方向可以听见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我们也跟去吧!我不放心哥哥他们」
「亚利那小子要是敢欺负米莉亚,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他!」
「我才担心米莉亚会对亚利哥哥做奇怪的事咧!」
赛巴斯达家的影子当家和雷德侯爵府的放荡少爷两人彼此互看不顺眼,不过基於利害关系一致,暂时合作也是无可奈何、也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结果,那个所谓的『作战计画』…究竟有没有规划中程或者远程的目标呢?其实是有的,就是要争取到『一个星期最少要嘿咻一次』的基本要求。
只不过照这情形看来,这件事似乎老早就被抛到脑後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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