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如火如荼
不得不说唐诚知县的速度够快，隔天县里的书吏，与其妻弟就联袂来到了驻跸村。而且还领来了五岭镇上的里正，并召集了驻跸村几个大家族中的主事之人。
在确认被村民称为“东镶山”的荒山的确无主之后，县里的书吏当着众人的面起草好契约，根本没去现场丈量，提笔就在契约中写到：
“东镶山四周，包括山脚下一里之内，除去有主之耕地外，不论山上之树木荆棘，亦或山中土石等等，一律归买主崔小茹所有。税价银合计四十五两，契税两清，见证人与买主画押生效云云。”
四十五两银子买座山，崔小茹已是喜出望外了。不过，很多村民，包括前来的驻跸村各大家族的主事之人都不理解，为何小茹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座什么都没有的荒山。即便以后植树造林，等树木长大能卖钱的时候，少说也要一二十年之后。不划算，不划算。
当然，把荒山放到崔小茹的名下是周喜子力争的结果。虽然小茹一直坚持放在周喜子名下，可周喜子这次是死活不干。他虽然知道小茹买这座荒山的目的之一是为了硝石矿，但是，周喜子还是能猜出来，绝不只有这一个目的。所以，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小茹的提议。心里打算着，万一将来荒山值了钱，也好给小茹做一份嫁妆。
并不是签字画押，交完银子就完了，契约还必须拿回县里，银子入库后，盖上税讫章才能生效。所以，接下来便是以周喜子的名义，与唐诚知县的妻弟毛荣，签订打火机的代理协议。
并不复杂，这对于有着前世记忆的小茹来说，不过是写几个字的事情。
“毛掌柜，关于打火机价格这一条必须写到协议中去。”
因毛荣想要自己定价，而小茹从一开始就有了统一定价的想法，自然不会答应。所以，争来争去，最终还是听从了小茹的意思。在协议中写下这样一条：
“甲方负责生产制造，乙方负责出售。甲方到乙方铺面的运费由乙方负担。销售价格每只打火机四百一十八个铜钱，乙方不经甲方同意不得擅自改变，否则甲方有权收回代理权。乙方的报酬，按照销售价格十抽一计算。”
而且，最后还又加了一条：乙方必须现银提货，每月月末上报下月出售计划数量，并支付总预订打火机金额一半的订金。
崔小茹算的不错，如此一来就不用动用本钱。现在只是小批量生产，打火机的成本已经降到了每只一百七十四文。按照支付一半金额的订金，已经是有三十四文的盈余，等将来批量加大后，成本肯定还有下降的空间。
虽然毛荣不是很满意这两条条款，最终还是因为看好了打火机的巨大市场，而不得不答应下来。至于他心里悄悄冒出来仿制的念头，即便不说，崔小茹也能猜到。
不过，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法的时代，想要杜绝仿制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崔小茹只能是尽快让打火机上市，在仿制品出来之前，赚到最大限度的第一桶金后，马上转行干别的。
当第一批五十只打火机做出来，经检查实验没有问题后，崔小茹很是忙了几天。
毕竟这种连续浇铸的方法对于一些临时组织起来的乡下人来说，实在是难了点。包括如何打磨，如何分班，各工序之间如何衔接，都要事先一点点仔细教给周喜子，再由他出面教会其他人。
好在并不复杂，周喜子也不笨，所以在崔运来、陈文三、崔运远等人的协助下很快就上道了。
于是崔小茹脱身出来，把主要精力放到了规划东镶山上。
首先要做的是，请人在方圆足有二十里的东镶山周边建一道围墙圈起来。虽然一次性投入不小，大概需要一百二十两银子，不过比起将来最少要请十几个人常年巡山的工钱来，应该还是划算的。
其次就是打发人大量开挖硝石，并运回来溶入水中加以提纯。之后研成细粉，供打火机做助燃剂使用。
所以，在周喜子把崔运来等人教会之后，便抽回来负责起东镶山的开发了。
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从崔灿那里得到的一百四十两，清迈县奖励的一百两，已经全部被崔小茹投了出去。其中建东镶山围墙一百二十两，买东镶山四十五两，另外的都投入到以铁匠铺为基地的打火机生产上去了。
还好，当第一批样机被毛荣拉走后，只隔了三天，就送来了下个月计划出售一千只的订金，共计二百零八两银子。
让崔小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毛荣送来订银之后的隔天，来自冀州郡郡衙，太守崔汝海派来的人也到了。而且，来到之后二话不说就要与周喜子签订一份与毛荣同样的代理协议。
可把周喜子给喜坏了，不过崔小茹却没有那么高兴。不是没打算过把打火机卖到冀州郡去，只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的产量极其有限，满打满算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一千多只，也就是说一天最多出四十只左右。
不想可知，冀州郡郡城的销量肯定要大于清迈县，而且极有可能是县城的几倍。
有心拒绝吧，却实在难以驳了太守崔汝海的面子。怎么说都算自己半个恩人。所以，有苦难言的崔小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只是当来人果断留下五百两银子的订钱，并说半月后前来拉货离开后，崔小茹彻底郁闷了。
自然周喜子也感觉到压力了。
“妹妹，怎么想个办法扩大规模？要是再有人来订怎么办？”
再有人来？一律拒绝。
“喜子哥，我们这个小山村就这么大点，真正的铁匠只有李叔一人，即便想要扩大规模也做不到了。”
“那怎么办？太守大人那里怎么交代？”
“喜子哥，抓紧多安排人手到浇铸那边，让打磨和安装的人倒班。”
“倒班？”
“就是把他们分成两伙，一伙从早晨干到下午，另外一伙由下午干到夜里。”
周喜子思索了一会，终于恍然大悟地说道：
“妹妹，你真聪明。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多出一倍的打火机了？”
“喜子哥高兴的太早了。当务之急有两个，一是尽快培养得力人手，二是再去请铁匠。”
“请几个？”
“多多益善。不过，必须和他们签订保密协约。”
“好，我这就去办。妹妹，建围墙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已经交代给了陈钦海大叔，他本就是泥瓦匠，为人又本分忠厚，由他领着干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周喜子的话，崔小茹心头不由一暖。
“嗯，谢谢喜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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