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精打细算
既然样品成功了，十五文每条的价格，也是经过小茹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十五文钱不过是七八个鸡蛋，一斤猪肉，亦或者一斤半谷子的价钱。
尽管对于贫困家庭，或者过于重男轻女的家庭还是买不起，或者不愿买，不过小茹也已经是尽力了。
在小茹长长的成本清单中，已经逐条罗列出来：
把薄棉布裁剪成适合宽度的条状，工钱每条四分之一文；
用边角料裁剪并缝制出系带，工钱每条四分之三文；
缝制成筒状，工钱每条三分之一文；
添加填料，工钱每条三分之一文；
缝堵两头，工钱每条三分之一文；
压平，从中间加缝一道，并缝上系带，工钱每条半文；
加工及拌合填料，工钱每条半文；
所有材料制作前都要进行蒸煮消毒，工钱每条半文；
以上工钱合计：三文半。
材料成本如下：
每条所需薄棉布（白色），每条约合四文钱；
裁剪下来的边角剩料缝制成系带，每条约合半文钱；
填料的购买成本，每条约五文钱；
运输和销售费用，暂按每条一文钱计；
以上成本合计：十文半。
所以，材料成本加上工钱合计就是十四文，小茹每制作并销售一条月巾的利润只有一文钱。这是什么意外都不发生的理想情况下，万一发生点意外，恐怕一文钱都赚不到，甚至还会赔钱。
之所以定如此低的价钱，一是小茹见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和女人们，受条件限制，不仅每个月的那几天非常不方便，而且很容易因为不卫生而得病，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二是，一旦推广出去，销量会非常大，别看每条只赚一文，甚至是半文，一年下来将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再者，如同打火机一样，小茹心中同样在酝酿着一条高端路线。那就是要生产专门针对，向万员外那样的大户人家，以及县城，郡城富户家的太太小姐们需要的精品。自然，精品的价格就不是每条十五文，即便每条卖一百五十文，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来说，也不会当回事。
当然这些账目和打算没必要对快嘴张和春来娘，以及陈翠翠讲。
“小茹侄女，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些啥？”
“是啊，小茹，要不让俺拿把斧子来切开看看吧？都要闷死俺了。”
“翠翠姑，给你。”
小茹闻言干脆把脑袋伸到了陈翠翠的眼前。
“别，别，俺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别说真切开，就是这样轻轻敲一下，俺都怕下张的秀才老爷会带人打上门来。”
说着，还真就曲起中指和食指，在小茹伸到胸前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故意扭头朝门外看看，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本来赶下张年集初遇徐庆新的时候翠翠就在场，后来的送信，以及在邢家相遇，又在阎王庙见面，是不可能不被人看了去。
“翠翠姑，我有个想法。”
知道小茹是故意转移话题，不过听到“想法”俩字，三人还是停止了嬉闹，一起盯着小茹等待她的下文。
“就是不知道翠翠姑感不感兴趣。”
见小茹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翠翠已经想到可能又是拿她开玩笑了，刚要伸手去挠小茹的咯吱窝，不料小茹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后马上说道：
“这可是正经事，我想让董权倒插门，去翠翠姑家做上门女婿。可好？”
三人先是一愣，陈翠翠不仅没有再去挠小茹的咯吱窝，反而红着脸坐下来，低下头再也不吭声了。
“哈哈，看来翠翠早就有这想法了，让小茹侄女一下说到心窝子里去了吧？”
“二嫂子，别瞎说。”
其实，包括陈翠翠的父母，也就是陈钦海两口子，私下已经议论过这件事。陈钦海夫妻膝下只有三个女儿，陈翠翠是老二，下面还有一个才八九岁的妹妹。姐姐已经于两年前嫁到邢家去了，所以陈钦海早就有招上门女婿的打算。
原本是想给三女儿招，可是自从收董权为徒之后，却发现董权不仅心眼活泛，心地又好，夫妻俩早就动心了。再加上董权是家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已成亲不说，也都已有了儿子，董家并不存在传后的问题。
自然也对陈翠翠流露过这个意思，所以今天小茹一提，陈翠翠才只顾害羞，没再像以往那样疯闹。
“翠翠，这可真是正经事。将来董家庄指定是要请小霞侄媳妇和二嫂子做媒了。家里要是真有这个意思，今天小茹都说到这里了，你也就别藏着掖着的。这里又没外人。”
“大嫂子，俺爹娘是有那个意思。”
“哈哈，俺就说嘛。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别人说话可能不好使，小茹侄女开口，董家庄指定会给面子的。”
又聊了几句，三人便一起告辞回家，张罗招人的事情去了。
接下来又有的小茹忙了，加工月巾的作坊要建，布料，各种填料要采购，还要从即将招来的人员中挑选一批加以培训，关键是卫生方面。
尤其是参与配料的人，必须是忠心耿耿，能做到守口如瓶的人。小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靳翠娥。当然，还需要四五个，正在小茹的筛选之中。
加工作坊临时想要建正规的房屋已经来不及，好在已是夏季，完全可以在简易的工棚中进行。对此，小茹也已经想过了。无需另选地方，直接在东镶山西侧院墙之内，借助一人多高的院墙，用树枝竹竿之类先搭起一排工棚用着再说。
自然，这件事又要交给周喜子去做了。
“喜子哥，这是所需工棚的尺寸，就按照这个蓝图施工即可。”
“嗯，妹妹放心吧，保证十天之内建好。”
“喜子哥可不能马虎，本来院墙建的就潦草些，可一定要挑选坚实点的地方。若是发现不稳固的，及时加固加固，咱可不能闹出事故来。”
“好，回头我就喊上大爷爷，再找几个匠人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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