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夜梦惊魂
“表姐，你、你……？”
小翠娥是第一次听说小茹还有如此一个秘密，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一旦表姐小茹的外公果真是司侍郎的话，自己姑姑的好日子也就倒头了。所以，难免惊讶不已。
小茹也第一次把有关小女孩生母身世的猜疑当着外人说出来，看到翠娥脸上的惊容，伸手拉过来，轻轻拍打着翠娥的肩头说：“翠娥妹妹放心，到啥时候，你也是姐姐的亲表妹。时辰不早了，回去睡吧。”
“哎。表姐也早点休息吧。”
小茹哪里睡得着，心里始终在想着小女孩生母的身世问题。
虽然不能十分肯定，可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司侍郎先夫人所生，并于二十年前走失的长女。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
若果真如此，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认亲呢？
还有，会不会因此也能探寻到小女孩近十年前离家出走的哥哥，崔子恺的下落呢？
现在小茹终于明白了，那枚身份令牌仅此一块。也就是说，小女孩哥哥离家出走时，是把唯一的希望留给了妹妹。
想到这里，小茹心中不由一惊。
当年只有八岁的崔子恺把生母留下的身份令牌留下来是何意？难道他并没有打算寻找外公外婆的下落，也就是说，他并没打算前来去投靠从未谋面的外公外婆？若如此，崔子恺当时心中究竟是何打算？
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是因为难以忍受继母和生父的蹂躏而离家出走，就绝没有想死的心。而且，从小童送去的，崔子恺留下的那张纸条上的字来看，不仅没有想死之心，甚至还想过要回去接小女孩过上好日子的许诺。如此分析下来，崔子恺只要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就一定还活在世上。
只是，如今已经年近十八岁的崔子恺又会在哪里呢？
寻找小女孩生母的身世，找回小女孩哥哥崔子恺，是小茹对身体主人的许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至于替小女孩报仇的事，只要小女孩的生母真的是司侍郎的嫡长女，那么一切都无需小茹动手了。
“小妹妹，若是你在天有灵，就帮帮姐姐，希望能尽快解开你母亲的身世之谜，并顺利找到你的崔子恺哥哥。”
想着心事，迷迷糊糊到丑时前后小茹才睡着。只是刚刚睡着，便走进了一个极为真实的梦里。
梦中的小茹如同一个不存在的看客，却能把眼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别的，是小女孩与哥哥崔子恺躲在柴棚里对话的一个场面。
“哥哥，要是能找到外公外婆该多好？”
“妹妹，就算找到了又能咋样？”
“那咱就离开这个家，去跟外公外婆过。”
“妹妹想过没有，要是外公外婆不认咱们咋办？”
“为啥不认咱？”
“娘从来没有提起过外公外婆，俺想，娘应该是不希望被外公外婆找到。”
“为啥？”
“俺也不知道。反正，娘从没对俺提起过外公外婆。”
说这话的时候，小男孩崔子恺手中就在把玩着那枚令牌。
“咦，哥哥拿的是啥？”
“这是娘留下来的，哥哥也不知是啥。以后就由妹妹保管着好了。”
“不，还是哥哥藏起来吧。万一被她看到了，会给烧了。”
就在两人推让的时候，小女孩不经意间碰触了小男孩的胳膊一下，结果引来小男孩哎哟一声。
“哥哥，还疼吗？”
“嗯，很疼。”
“哥哥，爹爹为啥总打你？”
“嫌俺没出息吧，俺也说不好。”
“哥哥，要是娘还在就好了。”
说着，兄妹俩抱头轻轻抽泣起来。
被梦中的情景感染，小茹也从睡梦中哭醒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披衣坐了起来。
好像小女孩留下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段，只是非常模糊，怎么今晚的梦境会如此清晰，就如同发生在眼前一样？难道是小女孩在托梦给自己？
可是，这段梦境里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会不会是想提醒自己，小女孩的哥哥并没有要投靠外公外婆的打算？
想着上一世接受的无神论的教育，小茹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自从重生到这个时代之后，不论是有关阎王爷的传言，还是时常发生在这具身体上，明显感觉不是自己情绪的东西出现，都在提醒小茹，人是真的有魂魄的，而且，似乎也是真的有神灵存在的。
“小妹妹，既然哥哥崔子恺没有打算投靠外公外婆，那他去了哪里呢？若是你真地下有知，何不痛快地告诉姐姐呢？”
看着窗口投入的清幽月光，小茹此时的心情也变得凄婉起来。
“快三年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都还好吗？还有弟弟。不知道我们见到的是不是一个月亮？”
突然想起张若虚的诗——《春江花月夜》，心中默诵着里面的诗句，小茹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便流满了脸颊。
就在这时，小茹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噗通一声轻响。急忙擦了把脸，伏身与窗口，****手指投开一个小洞，从中望了出去。
只见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沿着廊檐下，逐一向房间内窥视。
“小偷，还是采花贼？亦或是相府五少爷李准派来报复自己的人？”
小茹不敢怠慢，虽然早就想过要提前提防，只是还没来得及，所以张口就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有贼！”
黎明前的寂静中，突然想起小茹清脆又略显惶恐的声音，自然把那个黑影吓了一跳。同时，也惊醒了隔壁的翠娥，以及住在店铺后门处的吉祥如意。
不等吉祥如意打开房门窜出来，那个月下黑影已经翻上屋面，转眼就逃之夭夭了。
其身手之敏捷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表姐，表姐，你没事吧？”
翠娥慌急推门进来的同时，吉祥如意两人也衣衫不整地跑了过来。
“小的失职，请小姐责罚。”
吉祥如意一进来就跪在门口，连声自责。
“不怪你们，快起来吧。贼人已经逃走了，回去睡觉吧。告诉寇掌柜一声，无需担心，我没事。”
“多谢小姐宽恕。”
打发走了吉祥如意，又让翠娥回房睡觉，小茹却睁着眼一直坐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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