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 难以确定
“你可记得你母亲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记号吗？”
“母亲胸口有一道疤痕，小时候在母亲怀里时常以手触摸。现在想来应该是刀伤，伤好之后，留下了一道凸起，足有半扎长短红色的疤痕。”
“还有吗？”
“不记得了。”
“以你估计，你哥哥离家之后，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爷爷奶奶祖祖辈辈都是当地人，是不可能投靠崔家亲戚的。尽管哥哥在留给民女的字条中说过，要去寻找外公外婆，可是却又把母亲留下的，唯一可能与外公外婆家有关联的腰牌留给了民女。想来哥哥未必真的是那样打算的。”
“真的如此说过吗？”
“嗯，哥哥留下的字条现在还留在驻跸村的家中。”
“你哥哥可与你长得想象？”
“有五六分想象。记得小时候村里人都说哥哥长得更像母亲。”
“十年前老夫一家正被朝廷贬斥，于南方偏远之地做一小官。直到三年前方才与遇赦回京，唉……。”
很显然，司国良也猜到小茹是他走失嫡长女的女儿，可是因为缺少关键的证据，却不好贸然相认。仅凭一枚身份腰牌，是不足为凭的。毕竟，身份腰牌是容易遗失的。
“这枚腰牌的确是老夫走失嫡长女的那枚，不是老夫不愿认你，恐怕此事还要等寻找到你走失的哥哥之后才行。”
小茹也理解司国良的心思，毕竟是自己的一己之言，而且，母亲去世时自己还小，若是能找到母亲离世时已经六岁的哥哥崔子恺，应该能记得有关母亲的更多细节。
“司大人无需多虑。民女并无攀附之意，只是偶尔遇到相同的腰牌才心生此意。想母亲致死都不愿谈及外公外婆一家，更是从未叮嘱民女兄妹前去投靠，我们也不想违背母亲的遗愿。
至于向九王妃诉说其事，只是因为民女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哥哥真的如留言中所说，是去投靠外公外婆了。民女实在是挂念离家近十年，却毫无音讯的哥哥。”
说着，小茹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小茹的一番话反而把司国良说的难过起来，老眼也有些发红。
“这话言重了。当年之事，皆因老夫治家不严，才导致长女负气离家。每每想起，无不心痛如割。这些年来，始终在探访长女的下落，却从未打探到丝毫音讯。”
相对沉默了片刻，司国良突然问道：“即便你母亲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外公外婆家的事情，可是她总该有名字吧？”
“隐约间只记得母亲名字中有一个‘芳’字，至于其他就不知道了。”
“芳？！仅此一字吗？”
“是的，曾经听父亲这样叫过母亲。”
听得出司国良语气中的惊疑，不过小茹并没有表示什么。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我是指你手中有司府腰牌的事？”
“告诉九王妃时，表妹翠娥当时在场，除此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嗯，如此最好。不知你打算何时返回驻跸村？”
“下批货物应该不日就到，行礼皆已准备好，打算随送货的马车一起回去。”
“往返一趟大致多少时日？”
“顺利的话，三十天够了。”
“临行前可否知会老夫一声？”
“谨遵司大人之命。”
“如此老夫暂且别过。”
“送司大人。”
小茹把司国良送到大门口，眼见其上了轿子，才转身走回后院。
“表姐，走了吗？”
“嗯，刚走。”
“果真是小姐外公？”
“还不确定。”
“不是有那个身份腰牌作证吗，怎么还不确定？”
“呵呵，翠娥想简单了。若是我捡的呢？”
“嗤，虽说司府好大，可是表姐现在还稀罕吗？有必要冒充吗？”
看着一脸不屑的翠娥，小茹不由轻轻笑了一声。转身洗了把脸，洗掉脸上的泪痕后，才脱衣上床，与翠娥躺在床上说了会悄悄话。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子时，翠娥熬不过一会就睡着了。而小茹却于黑暗中睁着两只眼睛，再也没有了睡意。
虽然司国良不敢确定小茹就是他走失长女的女儿，但是小茹已经确认司国良就是身体主人小女孩的亲外公。
无需更多证明，仅仅是这具身体一见到司国良后所表现出来的异常，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先是难以抑制的心跳，几乎从始至终一直在急速跳动。
再者，总有一种想要开口叫外公的冲动。要不是小茹的意志还算坚定，最终克制住了身体的本能冲动，说不定当时就给司国良跪下了。
经过这次经历，小茹更加肯定，身体主人小女孩的魂魄真的没有完全消散，一定还隐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茹实在难以解释这一现象。即便抛弃了上一世的无神论，相信了鬼神的存在，可是，不是说人死如灯灭，魂魄会回到阴间重新转世投胎吗？为何在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小女孩身上却出现了异常？
难道是传说中的阴间转世投胎一说并不存在吗？
如果果真如此，那么人死之后的魂魄去了哪里？
小茹是不相信没有前生来世的，不然就更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了。
“小妹妹，世事并非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你认定了司国良就是你外公，可是司国良却一时半会无法确信你就是她的外孙女。别急，姐姐一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在心中默默安慰了小女孩一会，小茹又想起司国良临行前的交代。
“为什么要让自己告诉他行程呢？难道他要去驻跸村不成？”
身为中书侍郎，朝中要员，能有那么多时间前往近两千里之外的驻跸村吗？对此小茹是深表怀疑的。
而且，看司国良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司府中任何其他人。而且，也不想让更多的外人知道。他在隐瞒什么？是不想惊动欺凌小女孩母亲，使小女孩母亲不得不离家出走的现任夫人吗？
俗话说后门深似海，正三品官员的府邸中，也难免有龌龊之事。想着，想着，小茹感觉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刚要睡着的她，却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了。
“表姐，响了，响了。”
翠娥也被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大声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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