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夤夜访客
自三月十六暮春离开驻跸村，如今已经是五月底的仲夏时节，除去路上的半个月，来到京城也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女儿堂成功开业，而且逐渐站稳了脚跟，每个月的精品月巾几乎是供不应求，赚来的银子如流水般存入钱庄，换成一张张银票。
恭王府，九王府，郕王妃均已拜访过，吉祥如意两人也逐渐熟悉了店铺的生活，所以，小茹开始打算跟随下一趟送货的马车返回驻跸村了。
只是心中还有两件挂心事，其一是那夜突然出现的贼影，至今还没有一个结果。其二则是身体原主人小女孩生身母亲的身世。
拜谒过九王妃，京城四美之首的武云裳之后，当天便把那枚身份令牌交给陈玉恒带了回去。不过，小茹心中知道，以九王爷的尊贵，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想起来问一下中书侍郎司国良，也只能是耐着性子等待着。
算计着送货的马车应该于六月初一初二到达，所以小茹已经开始与翠娥收拾行装了。
五月二十九晚饭后，照例教翠娥读了会书，两人又看了看基本收拾妥当的行礼后，坐在后花园的凉亭子里说着闲话乘凉。看看天色已接近子时，刚要起身回房休息，吉祥突然跑了进来。
“小姐，有客人来访。”
“是什么客人？”
“对方没说，只说要见小姐。不过，看年龄应该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了。”
“我知道了，请客人到前院客厅少待。”
“是。”
看着吉祥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小茹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前来拜访呢？
“表姐，都这个时候了，不知会是什么人？”
翠娥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担心。
“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是登门拜访，想必没有恶意。”
换了件待客的衣裳，因翠娥不放心，所以小茹便领着他一起来到了前院客厅。见寇掌柜正陪着来人喝茶，而吉祥如意则站在客厅门口侍候着。
借着明亮的烛光，小茹看到来人的确在六十开外的年龄，须发都有些斑白，不过脸上的气色很好，身体也属于中等，只是稍微有些发福。从来人的气度和举止，不难看出，定然是一位朝廷官员。
还没等小茹走近客厅，心跳却突然加速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已经在接触徐庆新时发生过一两次，尽管不是很习惯，但是也已经想明白，这些异常的表现应该与身体原主人的魂魄有关。也正因为如此，才偶尔会让小茹怀疑，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魂魄并没有完全消失。
“民女有礼了，不知贵客夤夜来访，有何见教？”
走进客厅，一边屈膝行礼，一边询问道。
来人端坐在位子上，手端着茶盅，直愣愣看着屈膝行礼的小茹，并没有急于开口说话。
这有些异常的举动，反而让小茹胸口的心跳更加急速起来，以至于脸颊都有些泛红了。而且，目光中这位面目慈祥中不适威严的老人，似乎给自己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蓦然，小茹猜到来人的身份了。
“请问，可是中书侍郎司大人当面？”
“你，你认识我？”
虽说不上声若洪钟，可是老人的底气非常足，可见身体也是很不错。
小茹本是根据身体的反应，以及来访者出现的时间猜测的，所以，当听到这句话后，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
犹豫了一下才说：“前几天去九王府，曾听王爷谈起过司大人，所以冒昧猜测，不知可有冒犯之处？”
“呵呵，快坐下说话。不错，我就是司国良。”
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小茹的脸，至此又说道：“老夫夤夜来此，想必崔小姐应该知道老夫来意吧？”
小茹岂能不知，于是马上对寇掌柜说道：“寇掌柜，时辰不早，明天还要早起照顾店铺，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是，小姐。司大人，草民告退。”
“司掌柜请便。”
小茹又给翠娥使了个眼色，翠娥也跟在吉祥如意身后退出了客厅，并随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当客厅内只剩下小茹与司国良后，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小茹不方便先开口询问，而司国良却一直在观察小茹。
终于，司国良首先开口了。
“今日傍晚受陈玉恒之邀，前往九王府赴宴，席间九王爷突然拿出一枚司府的身份腰牌。”
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依然在观察着微微垂头的小茹脸上的表情。并随手取出那枚腰牌，拿在手中把玩着，继而说到：“九王爷说，这枚腰牌是得自崔小姐这里。不知崔小姐可愿意把详情再给老夫讲一讲吗？”
“好的。”
微微抬头看了正盯着自己的司国良一眼，小茹眼睛里的泪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一边垂头任凭泪水一串串滴落，一边轻声说道：“此腰牌乃是家兄离家出走时，偷偷留在民女身边的。因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所以一直仔细保存着。至于其用途来历，并一无所知。直到前些天，在观看女儿堂订货府邸的信息时，无意中听吉祥如意说起了各府留下的凭执，并从中发现了与这枚腰牌极为相似的司府令牌后，才在拜谒九王妃时顺便问了几句司府的情况。后来，九王妃便留下这枚令牌，说改天有机会请九王爷找司大人打听一二。”
“你兄长是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
“到今年初冬整整十年时间。”
“期间再无音讯了吗？”
“嗯。”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长相吗？”
小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母亲离世时，民女不过四周岁不到。只记得母亲身材纤小，脸型、面容与民女相仿，其余概无印象了。”
“难得你母亲从未谈及外公外婆家吗？”
“从来没有，后来民女才知道，为此父亲很是记恨母亲。”
“那是不是说，你父亲崔灿之所以对你们兄妹不好，也与此有关？”
小茹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着一点点落到地板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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