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冷清的婚礼
“小茹外甥女，小童爹一点没咋。看那样子，好像小童认不认他这个爹一点不在乎。”
“啥都没说吗？”
“只是嘱咐了小童两句要好好读书的话，其他没说。”
小茹并没有解开三人拎来的几个盛有靳氏衣物的包裹，而是堆在客厅中，第二天先把给小童准备的行李送到学堂，随即便让春来驾车，载着小童，以及那几个包裹一起送到了黑山头靳家。
过午春来就回来了，对小茹说：“已经把小童送到学里去了。”
“黑山头那边没事吧？”
“没事，大婶子的身子是有点虚，不过已经开始吃饭，好像是想开了。”
“不哭不闹了？”
“嗯，只是不大爱说话。”
小茹也知道，不管靳氏有多大本事，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旦被休，便什么都不是了。不认命又能咋办？
转眼来到二十四这天，小童一早就请假来到小茹家里，一个人躲在小茹给他准备的一层客房中，怎么叫都不出来。
到辰时初，被崔灿请为司仪的陈文三却过来了。
“三哥，不忙吗？”
“不忙，没多少客人。大叔这不打发我过来，意思是请喜子兄弟过去坐坐。”
“啥？！俺可不去。”
周喜子压根就想过要去参加崔灿与秦小琪的喜礼，早饭后便到新作坊那里去了。而洪小霞一听陈文三的话，马上就给否了。
“三哥一会回去就告诉爹爹说，喜子哥因有事一早就出去了，要是回来早就过去坐坐。”
小茹接过话来如是说道。
“妹妹？”
“呵呵，嫂子没事，又不是去啥不好的地方。”
嘴上是如此说，可小茹心中清楚，以周喜子的脾性，就是用两头牛拉，他也不会去的。
陈文三又岂能不了解，只是不好当面拒绝崔灿，不得不跑一趟就是。而且，陈文三估计，崔灿同样知道周喜子不回去。而还要自己来一趟的目的，无法是带着向小茹炫耀的意思在。
所以，听了小茹的话后，笑笑说：“妹妹放心，俺知道咋对大叔说。”
陈文三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看着小童在的那扇紧闭的房门，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问道：“小童还躲在里面？”
“嗯，谁都叫不出来。”
“大叔可是指名要他回去，说要让小童一会给新娘子磕头行礼呢。”
“三哥，我们都叫不出小童来，实在没办法。”
“俺知道，俺也是不得不来走这一趟。”
目送陈文三离开后，小茹不由想起哥哥崔子恺曾经对她讲过的一幕，也是靳氏刚娶进门的当天，按照风俗兄妹俩要给靳氏磕头行礼。小茹那时才刚刚四岁，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不过崔子恺曾经说过，当时的靳氏看他的目光，没来由让他心中一冷。结果也是如此，从此之后便开启了兄妹俩的悲惨遭遇。
以秦小琪的心性，小茹暗想，若是小童每天都留在家里，说不定会重蹈自己与崔子恺的覆辙。
陈文三走了没多久，却又回来了。
“小茹妹妹，大叔让俺来给小童兄弟传句话。”
“啥话，三哥？”
“大叔说，今日小童要是不回家给新娘子磕头，以后就永远不要再进那个家门。”
还不等小茹答话，小童呼的一声拉开房门走出来，气呼呼地对陈文三说：“三哥回去告诉他，我就是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再进那个家门。”
说罢，又转身回到房间，随即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陈文三看看关上的房门，再看看小茹，若有所思地说：“这会不会是大叔故意要的结果？”
“三哥回去照直说吧，说不定真是爹爹故意要的结果。”
不等陈文三走出院门，洪小霞竟然红着眼圈说道：“俺终于知道妹妹为何会有那样的遭遇了。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当爹的。”
“随他吧，凡是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到时候自己种出来的苦果，也只有自己品尝，没人替得了谁。”
不到午时，周喜子就回来了，进门就黑着一张脸，小茹还以为作坊那里出啥事了。于是急忙问道：“咋了？”
“妹妹不知道，他竟然有脸派人到作坊那里请俺去喝喜酒！”
一听是为这事，小茹便不再吱声了。
“恁咋说的？”
“俺能咋说，只是说没空。”
“三哥也来这里找过恁，被妹妹挡回去了。”
“饭好了吗？都被气饿了。”
说完，周喜子先嘿嘿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不等小玲、小珍和翠娥回来，隋氏已是把午饭摆上了桌。
刚摆好，小玲三人也回来了。
“娘，表姐，皇姑嫂子，喜子哥，恁是没听人说。”
“说啥？”
“今儿个去和喜酒的人加起来还没两桌。”
“不能吧？”
“咋不能？村子里的两个女人都说了，总共随礼的人还不到十二个。”
“她咋知道的？”
“她家男人被叫去帮忙，刚才去走了一趟，说没啥事，也不打算在那里吃午饭，所以叫上媳妇一起回家吃去。”
“总得有人陪大席吧？”
“有，说是村子里的崔继才老爷爷，还有郑先生都去了。还去请小花姐呢，要小花姐陪女席。”
“恁嫂子去了吗？”
“哪能呢？小花姐说身子不舒服，陪不了客人。”
按理说，小玲和小珍姐妹今天都该到场，最起码也要当做娘家的送客前来才对。可是，黑山头大伯家既没有请，姐仨更不会主动往前凑。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去叫小花。
“只叫恁嫂子一个人吗？”
“嗯。”
小玲和小珍同声说道：“就是叫，俺也不稀罕去。”
“恐怕这是秦小琪娘的注意。”
“娘，咋说？”
“是啊，二妗子？”
“虽然小花是小琪的堂姐，可过门之后就是俺靳家的媳妇。恁都想想，小玲大伯娘的意思肯定是以小琪堂姐的身份去叫小花，那不是诚心要给靳家难看吗？”
“至于吗，二妗子？”
“外甥闺女是不了解小玲大伯娘一家人的作为，这样的事肯定做得出来。特别是小童不愿意回去给新娘子磕头，就更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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