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 流言蜚语
随着十二英在女儿堂后面的宅子里住下来，得了自由之身的她们一天天适应过来，虽然与小茹之间的主仆身份没有发生变化，可是言谈举止渐渐变得自然了很多，本就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所以之间的气氛也一天天融洽起来。
不过五六天之后，十二英已经对小茹敞开了心扉。闲暇之余偶尔会谈起自己的过往，比如家在何处，家中都有什么人，当时又是因何被卖入太子府中等等，都一一讲给小茹听。自然，对于小茹的身世她们也多少有所了解。特别是从翠娥哪里，了解得更多。
至于济世堂的业务，远没有小茹想象的那么复杂。虽然天下各州府的济世堂陆续建立起来，而每天都有济世堂分部的掌柜前来，却无需小茹亲自出面接待，一律由管家齐玉中从中周旋。诸如签订供货契约，定价，发货等等，都不用小茹操心。只是每过几天，齐玉中就会把与各州府济世堂分部签订的契约拿来请小茹过目。
由于齐玉中做事小心谨慎不说，而且极有条理，无论是契约的签订，还是生意的运营，都让小茹极为满意。同时，齐玉中显然也是得到了太子丰隆的嘱咐，不仅不再干涉小茹的任何行动，更不会事无巨细前来请示，以至于小茹只需留在女儿堂后面的小宅院中，一切都已被其处置的妥妥当当，反而当起了真正的甩手掌柜。如此，小茹也就再也不用往返于济世堂与女儿堂之间而抛头露面了。
甚至，有时候小茹都已经忘记了门外那十八名轮番值守的侍卫的存在。
“表姐，再有十八天就要过年了。”
这已经不是翠娥第一次提醒小茹了，言外之意自然是在问小茹何时返回驻跸村。毕竟眼下早已是腊月十二，眼看年关将近，不仅是翠娥，小茹也不想留在京城这举目无亲的地方过年。
“嗯，我知道，是该准备动身回去了。”
小茹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脱不开身。女儿堂这里有寇掌柜，济世堂有齐玉中，根本无需她费心。关键是要离开京城就必须要前往各王府辞行。别的地方都好说，最让小茹头疼的是太子府。
进京之初，由于太子丰隆的突然到访，让小茹得以躲懒，看似顺理成章地没有到太子府拜谒。可是临行前再不去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而且，丰隆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露面，难说他是不是故意在等着自己上门辞行呢？
这天小茹早饭后闲着没事，便信步来到前院，通过后门进入了女儿堂中。
“吉祥（如意）拜见小姐。”
“君礼有礼。”
“寇掌柜，年关已近，这几日收拾一下，忙了大半年也该回家过年了。”
“小姐放心，诸事都已收拾停当。只是，年节之间总要有人留守才行。”
“吉祥如意？”
“小姐，我们愿意留下来值守女儿堂。”
“嗯，你们放心，年节期间的工钱翻倍。不需营业，只要看好家即可。”
“多谢小姐。”
见吉祥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茹不由又追问了一句：“有难处？”
“没、没有。”
这可不是如意平时说话的风格，小茹的目光又看向了低着头的吉祥。
“小姐，是、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街上突然流传出一些难听的话。”
“与我有关？”
小茹一听就明白了。
“嗯。”
“都说些什么？”
“说、说小姐曾经被卖入、卖入……。”
“被卖入百花堂吗？”
“是。”
“还有吗？”
“还说小姐整日与周、周……。”
“周喜子？”
“嗯。说小姐与周喜子独处一室。”
小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奇怪这流言蜚语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被卖入百花堂，以及与周喜子相依为命都是事实。只不过，听吉祥如意的意思，街上流传的话应该是变了味的。会是谁别有用心地，故意去散播这样的流言呢？
心中把来到京城后接触过，以及认识的人都捋了一遍，最终小茹能够想到的只有司府，——外公司国良的夫人及长媳司义矩的女人身上。
而且，也只有她们有故意散播流言的理由。
首先，小茹与司国良认亲的事实，司夫人她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尽管这件事并不会妨碍司夫人，及其长媳的地位和利益，可小茹毕竟是忍受不了司夫人虐待而离家出走的，司国良前妻的女儿的孩子。
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司府认下小茹这个外甥女，势必会把三十年前司府长女被迫离家出走的丑事给重新揭起来。那么，司夫人的老脸自然无处可放。
其次，在司夫人心中，还有一个更不能让人碰触的隐私，尤其是不能让司国良知道的秘密。一旦小茹被司国良认下，被司府认下，那件隐瞒了近十年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被司国良发现。尽管司国良一直对司夫人忍让有加，可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对此，司夫人自从知道了小茹的身世后，就一直十分忐忑。
当然，这后一个原因是小茹暂时无法得知的。
“表姐，会是谁在故意胡说八道？”
不用问，翠娥也从吉祥如意那里知道了街面上关于小茹的流言蜚语。不过，小茹暂时还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与司府的关系，所以并不打算对翠娥实话实说。
“管他是谁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由他们说去好了。”
“可是，表姐，你还没……。”
知道翠娥担心什么，小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放心吧，妹妹，聪明人是不会听信这是流言的。”
“聪明人，聪明人是谁？”
“该是谁就是谁。”
听着小茹这如同绕口令般的话语，十二三岁的翠娥一时半会是难以理解的。
也正是小茹从吉祥如意口中听说了街面上关于自己流言蜚语的当天傍晚，自从认亲之后就一直没再露面的司国良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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