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 崔子恺的消息
“外公？”
行礼之后，虽然小茹看到外公司国良的脸色不是很好，却不方便出言询问。亲手接过兰英端来的茶水，递到司国良手中后，便规规矩矩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静等司国良开口。
“时近年关，小茹是打算回返冀州郡还是留在京城过年？”
“还是要回去，家里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嗯，回去也好。打算何时动身？”
“就这几天吧，待前往各王府辞行后便启程上路。只是，外公府上……。”
“无需去辞行，外公此来只当是给你送行了。”
显然对于上次自己被司夫人招进府中的详情，司国良已经知道了。而且，小茹估计，对方应该也听说了街上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
“外公，这天寒地冻的，每日还要早朝，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完，小茹向身后的梅英看了一眼，只见梅英迅速走出去，很快便抱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小茹接过来后，亲手打开，从中取出一件锦袍递到司国良手中。
“这是孙女这几日赶做的一件棉袍，外公若不嫌弃，早出晚归时穿在身上，多少也能抵御一些隆冬时节的寒气。”
“唉，真是个好孩子，和你母亲当年一样心灵手巧，又极有孝心。”
说到最后，司国良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丝哽咽。
提到母亲，小茹心口一酸，自然而然又流起了眼泪。
“外公这次来不仅是要给你送行，同时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一听司国良这话，小茹心头一紧，马上就意识到应该是有关哥哥崔子恺的消息。顿时心跳加快，用满含期待的一双泪眼紧盯着对面的外公司国良。
“经过这几日的追查，把府中原来的老管家请来仔细询问一番，九年前的初春的确有个八九岁，衣衫褴褛的乡下孩子到过司府。”
“哥哥？！”
小茹本就含泪的双眼，顿时扑簌簌落下成串的泪水。
“的确，据老管家回忆来人自称姓崔，而且是来自冀州郡清迈县。只是……。”
“外公？！”
“只是当时外公并没有见到他，是老管家把他领到了夫人那里。之后却被夫人当做骗子给轰出了府门，从此便再无那个孩子的消息了。而且，此事始终瞒着外公，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现，外公恐怕今生都不得而知女儿的下落，不知外孙曾经找上门来的事实。”
说到最后司国良的语气已经变得狠厉起来，脸色更是阴沉的有些可怕。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小茹都难以形容自己此时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想到千里迢迢，缺衣少食，满怀希望找到京城，找到司府的哥哥崔子恺，却被司府当做骗子给轰出了府门，小茹哪里还能止得住眼泪？！一时间只剩下哽咽之声，连带司国良都几次抬手擦拭着眼角。
“好孩子不哭哈。外公一定继续寻访外孙。想来他能以弱小的年龄，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就一定是个极有耐力的孩子。也就是说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司国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想着哥哥崔子恺留在小纸条上的话，小茹相信，只要他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会回到驻跸村接自己过好日子的。尤其是，以崔子恺小小年纪就能独自离家出走的性格，也绝不会轻易忘掉前来司府认亲所遭受的欺辱。
只是，这么多年来，哥哥崔子恺究竟会在哪里呢？
也许是受身体原主人残余的情绪影响，很多时候小茹都快要忘记自己的来处，而渐渐融合到了这个时代，融合到了这具身体的真正身份中来了。
“外公知道你现在也不缺银两，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小时候的一些玩意，都在这里了，今日一并送给你做个念想吧。还有，这枚属于你母亲的身份令牌，你还拿着吧。”
小茹接过外公司国良递来的一个小小包裹，以及那枚母亲留给哥哥，哥哥又留给自己，自己交给九王妃武云裳，又由九王爷转交给了外公司国良令牌，连同包裹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另外，记得将来若是有机会多与九王妃走动走动。年前朝廷会有大的变动，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去过节，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嗯。”
一时半会小茹是难以止住抽泣，所以即便有话要说，也很难流利地出口，只能是简短的答应一声。
“外公会继续寻找你哥哥的下落，一有消息会马上告诉你。若是外公不得闲前来，到时会安排一个名叫‘司晓亮’的十六七岁的小厮前来。除他之外，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话。”
“嗯，小茹记下了。”
司国良是晚饭前离开的，他前脚刚走，济世堂的管家齐玉中就到了。
“齐玉中拜见小姐。”
“齐管家有事吗？”
“是。太子爷有话要转告小姐。”
“齐管家请讲。”
“太子爷说：小姐临行前不必前往太子府辞行了。至于其他王府能不去也尽量不要前去。而且，最好是尽快离开京城。”
“嗯，我知道了。”
齐玉中走后，小茹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堂堂的太子爷能专门打发人来传这么一段话，小茹明白，朝廷接下来的动静恐怕会很大。结合外公司国良所说，以及上次进京时就曾经听说过类似的警告，小茹再也不敢犹豫了。
马上找来掌柜寇君礼吩咐道：“寇掌柜，明天把一切都收拾妥当，我们后天一早启程。”
“是，小姐。”
随即又把十二英全部招齐询问道：“后天我要回老家过节，你们愿意留在这里也行，想去济世堂也行。若是有人想回家看看，明天傍晚之前去找寇掌柜领去工钱和路费。”
不料小茹的话刚说完，以云英为首的十二英竟然一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我们愿跟随小姐回冀州郡过节。”
这怎么可以？这么多人跟自己一起回去，去哪里安顿她们？可是，不论小茹怎么说，十二英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直到小茹实在拗不过，答应让她们跟随返回驻跸村后，十二人才面露喜色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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