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七 穷疯了
带领春夏秋冬四英前往京城的齐玉中，顺顺利利于元宵节的上午进了城后，首先奔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对于齐玉中五人可谓熟门熟路，来到府门前无需通报，门房立马就放行了。
尽管齐玉中已经不是太子府的管家，可积威还在，早有府中新任管事上前行礼，并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齐管家，太子正在书房，要不要小人前去禀报？”
“不用了。”
说完，领着春英、夏英、秋英、冬英，拿着礼单直奔书房而来。刚到门口，齐玉中便率先跪下了。而身后的四英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跪倒在齐玉中身后。
“老奴齐玉中叩见太子爷。”
“奴婢叩见太子爷。”
书房中的太子丰隆，正在琢磨下午进宫时该带些什么稀罕玩意，压根也没想到齐玉中会回来。一听声音，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随即对侍立在角落里的小厮说了句：“让他们进来。”
小厮转身，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低声说道：“你们进来吧。”
齐玉中膝行而进，而春英四人也只好有样学样。
“你们四个起来吧。如今已不是府中奴婢，不必如此。”
春英四女闻言，又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
太子丰隆并没有理会依然跪在地上，额头触地的齐玉中，而是抬头看着春英她们问道：“是崔小姐打发你们来的？”
“回太子爷，小姐命我们前来给太子爷贺节。”
说罢，从怀中取出礼单递给旁边开门的小厮。
太子丰隆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礼单，粗粗扫视一眼，最终定格在了“女儿果500颗”上。本就有些上翘的嘴角，翘得更厉害了。
“去告诉富源，礼物收下后准备一份回礼。把其中的女儿果送到书房中来。“
“是。”
小厮答应一声转身就走，秋英和冬英不用吩咐，再次向太子丰隆屈膝一礼，也跟着小厮出了书房。
“崔小姐现在做什么？”
“回太子爷，年前忙着租地要扩种女儿果，节后尚未做事。”
“租地？难道冀州郡和清迈县没有给你们小姐划拨官地吗？”
“好像没听小姐提起过。”
“齐玉中。”
直到这时，太子丰隆才叫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齐管家一声。
“老奴在。”
“哼，要不是崔小姐大人大量把你留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结局。“
“老奴知错了。”
“知错就好，你立刻动身返回冀州郡，替本王问冀州郡郡守崔如海一句：是不是本王的话不好使？”
“是，老奴遵命。”
听到这里，齐玉中马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熟悉他的春英和夏英还是发觉了其眼神中掩饰不住的一丝喜色。
谁都明白，太子丰隆能够再给齐玉中安排差事，那就是说已经原谅了他自作主张收回云英十二个女孩子卖身契的过错。
“到了冀州郡就住在郡衙，一天没有给崔小姐划拨官地，一天不许离开。”
“老奴遵命。老奴告退。”
齐玉中弓腰垂头一步步退出了书房。
齐玉中刚走，刚才那位小厮也端着一个大大的，上面盖着一块红色盖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王爷，女儿果送来了。”
“嗯。”
小厮刚把托盘放到其身前的书案上，丰隆随手揭起盖布，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捻起一颗女儿果，迅速送入口中。当微微用力咬破女儿果外面那层红红的薄皮时，随着香甜微酸的汁液充满口腔，不由自主闭上双眼，流露出一副十分享受而又陶醉的神情。
就这样闭着眼睛接连吃了三颗，太子丰隆才睁开眼睛看着春英和夏英问道：“这果子你们小姐去年总共收成了多少？”
“回太子爷，等到入库的时候已不足六千颗。”
“入库？难道一颗也没卖吗？”
“是，小姐说要留下一半育种。其余除了贺节要用到的一部分外，还要给郡主的小小姐和小少爷留下一些解馋。”
说这话的时候春英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其实小茹要留下育种的并没有一半之多。春英是担心太子丰隆嫌送来五百颗太少，万一再有额外要求时不好答复，故此才会这样说。
“那你们小姐可有说过，今年会不会卖？”
“说过。”
“什么价钱？”
“小姐说，说一两银子一颗。”
春英在说这句话时，吐字十分和缓。以至于太子丰隆刚听到“一两银子”时，误以为是一两银子一斤，所以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喜色。可是当春英后面的“一颗”出口，那刚刚流露出来的喜色，顿时变成了惊讶，而且，连两道浓眉眉梢都明显地挑了挑。
“怎么说？！”
“小姐说一两银子一颗。”
春英和夏英哪里还敢抬头去看太子丰隆的脸色，仅是从他简短的三个字的语气中就听出来，距离发怒已经不远了。
沉默，足足有十个呼吸的沉默，太子丰隆终于再次开口了。
“崔小姐这是穷疯了吗？月巾作坊少说每个月也能赚到上万两银子，还有自行针，还有什么东镶山，哪里不是进钱的项？”
丰隆的话意很明显——为何非要在女儿果上如此漫天要价？
自小生活在太子府中的春英和夏英还从来没听过太子丰隆说这样稍显粗俗的话。尤其是数算小茹赚钱项的事，也是十分罕见的。
见春英和夏英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丰隆想了想又问：“难道你们小姐就不打算卖给普通人吃吗？”
“小姐好像说过，若是普通人家想尝尝鲜，就把次一等的果子，低价卖给他们。”
“低价是怎么个低法？”
“具体小姐没说，不过听小姐的意思，应该是穷人家也买得起。”
说完这句话，春英和夏英不用抬头也能猜出来太子丰隆此时脸上的表情。
又沉默了几个呼吸，突然听丰隆对那位小厮说道：“去把富源叫过来，准备一个礼盒，把这女儿果分出一半，不，两百颗装好，傍晚本王要带进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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