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六 缘由
怎么会动了胎气呢？不仅小茹纳闷，洪小霞也好，早晨听到消息陆续过来的小花和小玲也是十分纳闷。
原本以为周喜子回来，谜团就解开了，可是，等周喜子于午时前满脸疲惫地赶着马车回来后，却也是一问三不知。
“大叔只是说，也许是生了气的缘故，并没说为啥生气。”
按理，靳氏自降身份，连茶都敬了，秦小琪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至于到动了胎气的地步。
直到傍晚，下工后的快嘴张进门来，小茹等人才终于得知了原委。
“恁说，这不是成心吗？”
“二婶子，到底是为啥？”
“还为啥？还不是你那娘故意气秦小琪？”
看到小茹一脸的疑惑，快嘴张压低嗓音对她和洪小霞说：“夜里小童娘那个浪叫法，别说是怀着身子的人，就是个好人也能气炸了肺。”
一听到这里，小茹俏脸绯红，急忙地下了头。不过并没有躲回房间里去。
“二婶子，恁咋知道的？”
洪小霞也不是不害羞，好在她们在二层，家里又没有男人在，所以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还有谁不知道？一大早郑柱子媳妇，还有前街的小秀她娘就传满了整个作坊。说昨儿个晚上酒席散去之后不久，院子里就传来小童娘的浪叫声。说，说那声音比猫**都大，就算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茹总算是明白了。因秦小琪怀着孩子，崔灿差不多也很久没有近身了。靳氏虽然回去住了几天，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好故意气秦小琪。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是被崔灿再一次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酒席上当着众人的面被崔灿和秦小琪逼着伏低做小，虽没有开口，可还是敬了茶，靳氏心里能不窝火吗？
本来那个院子里就只有四间北屋，东边三家是正屋，平时有崔灿和秦小琪住着。西边单独一间，当然给了刚刚进门的靳氏住。
今晚咋说都是崔灿和靳氏不算新婚的新婚，两个人自然会翻云覆雨一番。心中怀了不让秦小琪好过的靳氏，能不曲意奉承，能不乔装做事，放开了身段和嗓音？
想到这里，小茹不由想起了前世看过的《红楼梦》，其中就有那么一章是写王熙凤如何对待贾琏娶进的小妾尤二姐的。
“小茹侄女，想啥呢？二婶子说话都听不见了？”
“啊？没，没想啥啊？”
抬起头看见快嘴张那怪模怪样的表情，小茹还真没听见刚才快嘴张说过什么。于是，原本就红晕未退的脸，腾一下更红了。
“小茹丫头，不会是也思春了吧？”
快嘴张突如其来的一句玩笑话，让小茹急忙站起来，轻啐一口后，慌慌张张跑回房间去了。只是，即便是关上房门，还是能听到外面快嘴张和洪小霞的谈话声。不过大都是快嘴张在说，洪小霞只是哼哈地答应一句。
“恁说，这哪里还像是正经人家的女人？就算是浪到骨子里，也不能不顾忌外人的嘴不是？”
“二婶子，这种事外人说不说的，还能咋样？”
“是不咋样。尤其是那个秦小琪更不敢咋样。”
是啊，有过被人掳进林子里糟蹋了一夜的经历，秦小琪连个“不要脸”都不敢骂靳氏，只能是独守空房，听着隔壁靳氏的淫I声浪语自己生闷气。
小半夜睡不着，接连几天本就攒下了一肚子气，再被靳氏故意一气，别说是已经怀了六七个月身孕的秦小琪，就是个好人也受不了。
小童最终还是没有搬回家陪他娘，只是隔三差五回去打个逛，每次回来都没好脸色。以至于翠娥取笑他道：“看恁这个样子，好像不是去看娘，倒像是被什么人骗了去赌钱，输光了才回来的样子。”
“要你管，哼！”
“谁还懒得管恁。”
“弟弟，咋了？”
“没咋，姐。就是每次回去都要训我，受不了了。”
“为啥？”
“谁知道为啥？”
原来是崔灿的事，是不是因为小童不愿意叫秦小琪的缘故？猜是这样猜，小茹却不好问他。
“那一后就少去，还是读书要紧。快要立秋了，再有七八个月可就要下场了。”
嗯，我知道了，姐。“
小童倒是越来越懂事，在读书上也越来越用工。
今年是六月二十七立秋，如今年的夏天来的早一样，秋天也一样来得早。刚刚立秋没三天，气温就已经变得极为凉爽。给人的感觉如同今天整个季节都提前了一样。
不过这样的天气虽然让人很舒服，可是对庄稼却很危险。大部分农作物都是立秋后，借助巨大的昼夜温差催熟果实的。包括稻谷，花生，谷子，高粱等无不如此。若是气温一直这样凉爽下去，势必会减产，而且极有可能会减产一半以上。
“小茹妹妹，家里的存粮好像不是很多了。”
“还有多少？”
“从俺过门那年起，年年卖粮存粮，只是最近一两年家里人口多，消耗的也快。估计吃不到三年了。”
听到洪小霞的话，小茹差点笑出声来。
“嫂子，有近三年的余量还怕啥？”
“妹妹是不知道，……。”
“嫂子，我知道。嫂子都说一百回了。”
“呵呵，俺不诓你。七岁那年赶上的贱年，可是足足持续了三年。要不是那时候两个兄弟还小，俺肯定活不下来。”
这话洪小霞的确说了无数次，而且，每年催促周喜子卖粮都是用这同一个理由。洪小霞经历过，周喜子自然也经历过。所以，无需催促，只需提醒一句，周喜子二话不说就会照做。每次都要把小茹建房时，留在一层的两间粮仓填满才算。
其实那年贱年时，小茹的生母刚刚去世，只有两岁的小茹自然没什么印象。不过，来自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这个时代一旦发生旱涝等天灾，那可往往会带来饿殍遍野，卖儿鬻女的惨景。所以，她才会特意在设计房子时，额外建造两间足够大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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