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第五章
傅易屿立刻立正站直，整理好衣服，问他，“你看到什么没？”
傅恺挑了挑眉，抱着胳膊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一番，啧了一声，往前走近了几步。傅易屿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他又把手放在了傅易屿的肩膀上，傅易屿的眼睛一直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而后听到他关切的说，“没事吧？”
傅易屿不死心，转身下了台阶，蹲在逶迤的血迹旁边，伸手沾了沾，手指上沾染了腥膻的血气。
他真的没眼花。
于是又转过身，指着地上问傅恺，“这里，你什么都看不到吗？”
傅恺摇摇头，陈润川也从里面走出来，“要不你也检查一下脑袋？你是不是也脑震荡了？”
搞不懂了。
傅易屿心想道，难道真的只有他能看到吗？
他这是又撞鬼了？
他今年是怎么回事，撞鬼都是排好档期的，一个接着一个
他回过头，看着医院熙熙攘攘的门口，已经看不见那对母女了。
“表弟？”
傅易屿闻声回过头，“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傅恺点点头，“那就好。”
傅易屿这才问他，“你怎么来医院了？”
傅恺说，“有点感冒了，来看看。”
这精神抖擞的样子，感冒了？
不过他也顾不上计较这个，忍不住又去盯着地上逐渐变黑的血迹，看的他既难受又茫然，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倏的，他目光中有一片树叶伶伶的落了下来，覆在污迹上。而后，又动了一下。
似乎起了一阵风。
这邪风好像专对着他吹的，有点迷眼，傅易屿下意识闭了下眼。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再睁开的时候，地下那刺目的颜色已经杳无踪迹了。
*
撞邪了这是。
傅易屿迷茫的坐在办公室里，仔细思索着到底是他也脑震荡了导致的幻觉还是真的有鬼。现在幻觉都这么逼真了吗？
他还记得那浓烈呛鼻的血腥味。
他盯着队长办公室的方向，可是陈润川和傅恺都看不到，他去报告是不是得挨骂？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得提前防护一下。傅易屿刚打开手机搜索辟邪神器，陈润川就绑着脑袋进来了。
“来的正好。”傅易屿放下手机，“你叫你二叔给我弄点辟邪的东西……”
虽然陈二叔不靠谱，那多少也比他这个门外汉强。
“辟邪？社会主义新时代搞什么封建迷信？”陈润川说，“快跟我走，出大案子了，见血的案子！”
一出门才发觉他愣神的功夫办公室人都不见了，处里的人纷纷往会议室赶，他也赶紧跟进去坐下，台上坐着副处长，指导员和政治部主任。
各支队的支队长都到了。
大屏幕上放着四张没打码的尸体照片。
“……四位受害人都是女性，年龄在17-25之间，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家庭关系之间都没有任何交集，住的地方也相隔甚远。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生前很长一段时间体重都严重超标，而在死亡前的月余时间内极速瘦了下来，随即突然死亡。
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及内伤，也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迹象，法医检验不出任何结果，以人类的司法检验，得出的结果只有无原因暴毙。
但是根据受害人家属的证实，受害人死前出现了精力不济，容易疲惫，精神恍惚的迹象.”
副处长顿了顿，“这案子现在转到特勤处。”
“怀疑是被妖吞实精气导致死亡？”
“对。”
“不少见。”底下人纷纷猜测。
都这个年代了，即便有也有少部分违法乱纪分子，但鲜少有妖物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害普通人类。
副处长接着说，“根据以前的先例，提取了被害人记忆里生前最后的影相，没有发现异常。在被害人身上提取到的异界生物气息，在特勤处生物系统里也没有合适匹配，连同一种族的都没匹配到。”
意思就是，这个凶手以及与它沾点边的同族们，从未在人界出现过。
“公安部门的同时给我们反馈，普通的司法调查也在进行，但是受害人的居住环境普遍在城中村，或者基础设施不完善的区域，翻遍监控也没有可用的信息。”
傅易屿忍不住偷偷和陈润川吐槽，“人家都是妖怪了，隐身不是基本技能？”
陈润川作为一个老人，义正言辞的教育他，“我们人民公仆就是这么兢兢业业的不放过一丝线索，你有意见？”
“……这案子，三支队主办，其他各部门协理。”副处长说完最后一句话，会开完了傅易屿正准备溜回去接着摸鱼，就被政治部主任给留下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话筒喊，“三支队的小傅留下。”
傅易屿:“……”
管他啥事？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你和顾问傅家是一家？”人都走光了，副处长才问道。
“是的吧。”他答得有些含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主任一拍桌子，“哪有什么是的吧！”
“是是。”傅易屿赶紧点头。
副队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似乎不敢把他这等废物和赫赫有名的封邪世家联系在一起，“你和二队小陈遇袭这个事对我们处影响很大，上面都在盯着。所以这个案子，一定得破了。”
傅易屿等着下文，副处果然说，“听说傅家的人现在就在苏南，希望你能劝动他协助我们破案。”
“……”三位领导的眼神的威胁有些过于露骨了。
“又有新的受害人了！”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二支队长一脑门子汗，“刚从医院转过来。”
副处长立马站起来往外走，傅易屿还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指导员路过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你也跟着来。”
处里被这案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傅易屿硬着头皮和领导一起上了顶楼看尸体。
顶楼是法医鉴定科，器械科，和四队办公的地方。
他刚来，听了同事的吩咐——没事不要去顶楼。他今天是第一次上顶楼，也是第一次见尸体。
顶楼冷冷清清的，傅易屿一出电梯，莫名觉得一股凉风吹过来，大夏天的，胳膊起了一溜鸡皮疙瘩。
一行人径直走到了尽头的一间屋子，傅易屿抬头一看，总算知道为什么觉得阴森森的，门上写着——停尸间。
“报告领导。”傅易屿弱弱的举起了手，“我能不能不进去？”
主任顶着一脸恨不得往他脸上撒泡尿的表情。
“我还没见过特勤处的队员不敢进停尸间的。”副处长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这个自我放弃的青年，“给你十分钟做准备，自己进来。”
那屋子门一关，砰的一声，在空荡荡的走廊留下回响。这声音停歇，便好像只剩下他一个喘气的。
傅易屿又觉得冷飕飕的了。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另外一只胳膊又开始蹭蹭的起鸡皮疙瘩。
夏天午后的高温，一点没沾染到这里。
他嘶了一声，觉得有风，就无意间往右边长廊一瞅。
那挂着特勤处四队牌子的房间，不知道何时打开了。
房间前沉默的站着几个人，一前一后跟套娃似的，面色冰冷的看着他。
傅易屿这一瞬间好像被冰冻住了，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瞅了半天，冰凉的感觉才缓缓爬上他的后背。
而后蔓延至全身，后知后觉的逼他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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