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风骚的柏逸
第四章
柏逸走在楚虞的身后，队伍里还传来柏逸队友嘻嘻哈哈起哄声，柏逸不但不觉得羞耻，还引以为荣。
楚虞都懒得回头看。
他走在前面，视线更早地落在了老唐的脸上。
老唐看着他，微笑，那目光像是鼓励。
因而楚虞知道，成为席烨的队员，是老唐对他最衷心的期待。
楚虞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动荡的思绪沉淀下来。
他再也想不到，比去席烨队里更好的选择。
只是他回家将近一周，一直没有锻炼，运动犹如逆水行舟，一天不练，就要三天去补，四舍五入，他落后了快一个月的训练期。
即便他的能力不差，此时此刻并没有足够的优势。
一共十四个队员，都是第一性征的男性，而且不是分化后的Alpha，就是鉴定后的Alpha，一字排开，站在更为成熟强悍的成年Alpha面前。
席烨背负双手，来到他们面前，环视一圈后，说：“昨天晚上才确定签下合同，其中一个要求就是我只带分化后的Alpha，毕竟这是我擅长的领域。至于你们几个小队员，是队里极力推荐的，分化期的不稳定让我为难，所以我最多只带一个，最多。”
这一瞬间，楚虞看向了柏逸。
而柏逸也在看他。
名额未必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产生，但他们的对手肯定是彼此。
“好了。”席烨拍拍手掌，“大家都上冰熟悉一下吧，准备你们最拿手的短节目，从最小的开始。”
“啊？为什么啊？”最小的柏逸问着。
席烨牵着嘴角，笑：“因为你们滑的太差了，我怕看过成年组的节目，你们就一个都选不上。”
“嘶。”
一群未成年都吸了口凉气。
我靠，席烨真人这么欠揍的吗？
地图炮啊！
所有人都觉得有种被看轻感觉，只有柏逸大声说：“我不一样，我很厉害的。”
“滑完再说。”席烨摆摆手，转身离开。
短节目的时间不长，2分40秒，幅度前后十秒。
一共14名队员，加上准备时间，全部滑完需要一个多小时。
按理来说，没有资格的队员可以被教练带着走，去别的地方训练。
但大概是为了对这位重金聘请的教练表示尊重，教练们全部留了下来，并且让其他队员在看台上安静坐好，全程陪同。
这场面，倒是比队内选训还要大。
比起柏逸的咋呼，楚虞早就已经去了空位上换鞋，石宝至就坐在他身边，欲言又止。
楚虞换好一只鞋，转头看他。
石宝至又把头低下来，避开了楚虞的视线。
楚虞没有多想。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席烨队里是他最好的机会，一定要去！
他迅速穿好冰刀鞋，然后站了起来。
个头又凭空高了很多。
等待石宝至的时间，楚虞往席烨的方向看去。
席烨就靠在冰场的护栏上，歪头和元总说话，两人的视线落在一处，低声议论。
楚虞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柏逸。
瞬间。
眉心蹙紧。
柏逸的“超强天赋”就是“刷脸技”。
不管好印象还是坏印象，他总能第一时间让一个人记住自己。
在选队员这件事上，教练的主观看法很重要，有时候情愿挑选一个气场契合的队员，也未必会挑选可能暂时比较厉害的队员。
楚虞收回视线的时候想。
既然自己没有让席烨留下印象，就用自己的花滑能力，让他记住自己吧。
所以等着上了冰后，楚虞就和石宝至分开了。
虽然他看出来石宝至想要和他一起滑，但这个时候不行。
楚虞占了一个角落，低头专心致志地做着基础训练，接续步训练，旋转训练，一样样的把自己学过的技巧都走两遍，让身体迅速适应一周不上冰导致的陌生感。
然后才是跳……
但没等楚虞进行到跳跃这一步，看台上突然传出欢呼声。
楚虞的热身被打断，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他又看见柏逸了。
柏逸刚刚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并且成功了，正在巡场谢幕，风骚的不行。
看台上，他的舍友，还有其他队的队员们纷纷吹响口哨，此起彼伏。
柏逸嘟着唇，飞出了一个吻。
“4T！4T！”
在那杂乱的声音里，楚虞隐约听见了这样的叫声。
闻言，他又深深地看了柏逸一眼。
后外点冰跳。
是花样滑冰的基础跳。
朝后滑行，左足刀齿点冰，右后外刃起跳。
从一周转，到四周转。
周数越多，完成的越是干净利落，落冰后越是稳，得到分数越是高。
在职业赛场上，基本都是三周旋转起，也是楚虞他们这个年龄段必须完成的跳跃。
满分值为4.20分。
但四周的后外点冰跳，满分值却高达9.50分。
超过一倍！
可以说，对于他们这些青年组的队员们而言，可以完成一个4T，不仅仅是被人关注，有噱头那么简单。
而是在赛场上，有着真正的优势。
柏逸完成了一个4T，估计各方面都很不错，博得了满堂喝彩。
柏逸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滑来滑去。
楚虞收回目光，脑袋里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他转身滑出一个莫霍克步，身体在冰上旋转了一圈，然后下一秒，紧接起跳。
同样的后外点冰跳。
三圈。
落地。
3T而已。
落地后稳稳地滑出，开始下一个步伐跳跃的练习。
没有喝彩声无所谓。
一周没有锻炼，他绝不会冒然地追求高分值的跳跃，最重要的是以稳妥为主。
大约十五分钟后，元总吹响了哨子，让队员们下冰。
楚虞滑的浑身冒汗，还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下了冰。
所有队员鱼贯而出，柏逸大概在楚虞前面三位，当楚虞从出口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席烨还在盯着柏逸的背影看。
楚虞的嘴角抿紧，低头套上冰刀套，走了出去。
这时一只手臂搭在了楚虞的肩膀上，转头一看，是石宝至。
石宝至还没有分化成Alpha，但膀大腰圆的，一看就是个标准的A。
他肌肉发达，力量因而很强，在冰上滑行的时候速度会非常快，尤其在跳跃方面，非常有优势，甚至已经可以较为轻松地完成4T。
也是他们这些未分化的队员，唯一可以稳定完成T4的队员。
这是石宝至会被加入选拔名单的原因。
万一席烨就好这一口呢。
石宝至勾着他的脖子，亮出牙齿，抱怨了一句：“柏逸这沙雕太特么浪了，突然来那么一下，我差点摔着。”
“差不多。”一说起柏逸，楚虞就吐槽不尽，“真是个奇葩。”
“谁说不是呢。”石宝至附和着，又叹了一口气，“但在教练选队员的事上，柏逸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是真的有优势啊。”
“席烨又不傻。”楚虞说了一句，心里还真没底。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座椅边上，石宝至坐下了，但楚虞没有。
下一个就是他。
楚虞一边做着热身运动，一边往柏逸那边看。
很多人也在往柏逸的方向看。
柏逸是第一个上冰的展示自己的队员。
所以之前下冰后，他喝了一口水，又回到了冰上。
这个时候正在冰上做最后的热身准备。
柏逸穿着白色的T恤，下半身同样是黑色的训练裤，只是比起楚虞他们将上衣扎进裤腰里，更喜欢出风头的柏逸T恤很短。
抬手的时候，可以看见劲窄的腰。
白的像是乍泄的月光。
平心而论，柏逸手脚修长，身形匀净，再配上那张脸，确实是天生搞艺术的料。
一旦静下来，安静地站在冰上，就像个冰雕玉琢的美人一样，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幸亏他是个A，要是个O的话，天天这么晾肚子，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石宝至吐槽一句。
他是真的看不上柏逸。
楚虞没说话。
柏逸晾肚子有什么后果也不管他的事。
就事论事，偶尔露一小节腰的视觉效果还算不错，柏逸是一个懂得如何骚得有滋有味的天才。
说话间，柏逸已经在冰上滑过一圈，最后在起始点上站定，深呼吸了几口气，示意音乐可以播放了。
“柏逸，加油！”
“骚起来！嗷嗷嗷！”
“你最棒！”
柏逸的舍友在看台上大喊，为他加油。
这一次柏逸没有回应，他正在调整状态。
花样滑冰是一个需要极度冷静的运动，比赛时候的柏逸还算是正常。
音乐的前奏在这个时候终于响了起来。
楚虞看着冰上的人，难耐地换了一只脚站定。
楚虞这个赛季的两个节目都是队里请的编排老师统一安排，青少年组都滑相同的节目，只有个别的队员不一样。
通常，“独特”都代表有钱。
柏逸家里有钱，而且是很有钱。
据说父母根本不在乎他的高考成绩，优先培养品德和爱好，非常支持柏逸来搞运动。
至于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楚虞不太懂，总之有钱人总会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当不同的音乐响起，几乎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那是萨克斯的声音。
比赛场的音响品质极好，当第一个音符响起的同时，萨克斯浪漫多情的音感袭入耳膜，好像看见金色的乐器在头顶上回荡。
依稀间仿佛看见了一名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顶黑色礼服的男人，在灯光下，摇摆着身体，吹出悠扬的旋律。
与此同时，柏逸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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